鸡冠蛇只剩下了一个蛇身，有气无力地从金阳的脖子上掉了下去。子弹擦过金阳的耳边，擦出来一点血，没什么大碍，金阳捡起蛇身，把它丢在一边。金满堂收起卡宾枪说：“刚才要不是我，你小子不知死了几次了。”

　　金阳把看到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他们一愣，原来那边别有洞天。金阳率先猫腰跨了进去，他们也随后跟了过来。瘦高个看到那个瓷器，兴奋地捡了起来，问他们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张老白了他一眼：“这东西要是完整的话，可能还值点钱，现在破了一个角，也就不值什么钱了，何况只是个瓷器，又不是明器。”

　　瘦高个有点失望，把瓷器放在地上，过了一小会，又捡起来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该放下好，还是不放下好，有些恋恋不舍。张老说：“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样子，碰到一个瓷器就能把你得瑟半天，你要是见到好东西，就更加不是这个表情了。”

　　周围都是石壁，他们在上面找了找，非常坚固，没有什么出口，佟香玉来到水潭边上，说：“你们看，也许出口就在这水潭里面。”

　　金阳看向水潭，水潭的表面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东西，水潭不大，只有一个洗脚盆那么大，佟香玉低头往里面一看，看了片刻，抬头看向他们，说：“我下去看看。”

　　金阳说：“你最好不要冒然下去，不知道这下面还有没有蛇，你可要当心一点。”佟香玉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了？”金阳有点难为情：“我对你是纯粹的革命友谊，此情可比日月。”

　　佟香玉说：“哟，还油头上了。陆地上的蛇才可怕，毒性猛烈，水里的蛇，顶多是水蛇，没有什么毒性，不用太担心，这个洞口，我先下去探探路，马上就回来。”张老把手电筒递给她：“这是防水手电筒，德国货，质量好得很。”

　　佟香玉把手电筒握在手里，脚先下了水，突然往下一沉，整个身体就没了下去。这段时间过得非常缓慢，金满堂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他问张老要不要来一根，张老说：“出家人不能干这个。”金满堂笑道：“我说你这和尚，喝酒吃肉都干了，盗墓也干了，还怕抽烟呢。”

　　张老不理会他，一直盯着水面，金阳看了看手表，过去了约莫有一分半钟，佟香玉还没有探出头来。金阳不免有些慌了，这水底要是有什么怪物，她一个人在下面，不好对付。也许她已经被怪物吃掉了，他们在上面还一无所知，毕竟这水潭的口子太小了。

　　又过了三十秒，足足过去了两分钟，金阳忍不住了，就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等着，不要走开。”金满堂看见了，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关心别人？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金阳说：“我们共同抵抗日军，是好战友，我们共同下地，那是更好的朋友了，见到好朋友遇难，怎么能不舍身相救？”

　　金满堂说：“你不用担心，佟香玉如果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下去，你看那身段，跟鱼一样，天生就是游泳的料。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毕竟是出身名楼，比你精明，见过的人和事比你多，不要让人家骗了。”

　　金阳懒得听他胡扯，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戏不怕事大。金阳正准备下去，那水面突然蹦出一片水花，接着便探出一个脑袋来，一看，原来是佟香玉。她对他们说：“可以从这里下去，这里是条地下河。”

　　张老率先下到水潭里去，接着是瘦高个，金满堂刚把脚放在下面，准备学别人往下一沉，来个身轻如燕，谁知那肚子把水潭口填满了，怎么也下不去。金阳说：“二叔，逃难的这几年，你长圆润了不少。”

　　金满堂大言不惭地说：“要是每个中国人都跟我一样，那就好了，至少表明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这肚子，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

　　金阳让金满堂不要再胡扯，赶紧下水，要是在水里走远了，可就来不及了。金满堂却怎么也下不去，金阳对他说：“快吸吸肚子，你那肚子都是脂肪，那口子压到你的肚子，不过是压到了脂肪而已，只要不压到白骨就行。”

　　金满堂又往外面呼出了一大口气，还是下不去，金阳说：“二叔，你别瞎忙活了，我送你个人情，帮你个忙，算是报答你对我刚才的救命之恩。”

　　金满堂问：“你想干什么？”金阳没有回答，抬起脚，往他的肩膀上一踩，只听到一阵呼哧之声，他肚子上的肉好像都缩进了白骨里面，被金阳踩下去了，金阳也随即进入水中。

　　刚开始觉得很狭窄，两边都是石墙，游着游着，就觉得里面宽阔起来，可这样也带来了一个弊端，金阳睁开眼睛，却看不到其余几个人到哪里去了。他们肯定不在金阳的后面，于是金阳加快了速度。金阳往前方看去，那里越来越亮，是手电筒的光芒，佟香玉拿着手电筒上下挥动，叫他们跟着她。

　　借着亮光，金阳扫视了一下四周，河底分布着一些水草，金阳仔细一看，居然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不过金阳对它们没有兴致，那些瓶瓶罐罐要是完好的还好，现在都碎了，值不了多少钱了。

　　在水草丛中，金阳看到了一个头盖骨，眼睛处黑洞洞的，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金阳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它只是一块白骨，没有皮肤和肌肉，按理说不会有表情，金阳还是头次看到头盖骨有这样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

　　金阳赶紧向前方游，终于看到了一抹固定的亮光，有个人已经站到了对面的岸上，金阳从水中探出头来，深吸了几口气，浑身畅快了不少。他们浑身湿漉漉的，围坐在一起，旁边放着他们入水前的工具，放在一个防水袋里。

　　金满堂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浇上一些汽油，外套是湿的，也被点燃了，金满堂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把这当成篝火好了，周围好像没有什么树枝，就这样凑合着休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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