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陶灿才能使夏沙笑得这般开心,风行云看在眼里,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上完专业课,佳美挽着夏沙的手臂从操场经过。“最近真是头疼,睡觉也睡不好。”夏沙抱怨道。
“怎么了?我看你上课时都快打盹了。”佳美关心地问。
“最近动员我加入社团的人越来越多了,真是奇怪,刚入校时没有人理我,怎么现在突然一窝蜂地通通跑出来了。”夏沙不解地摇头,深感麻烦,“现在又不是新学期开始,真搞不懂他们动员我加入的目的是什么?”
“不懂了吧?我来告诉你。”佳美一副前辈的口吻解释道:“因为这学期快结束了,各个社团都在这个时候可以向学生会上报这一年来的成绩,以争取明年的社团经费。人气差的社团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拉拢人气,所以,你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了。”
“我对他们的活动也不感兴趣,加入也没意思。”
“他们才不管,只要社团名单上有你的名字,无形间就成了他们增加人气的底牌。”佳美突然口气一转,也甜甜笑道:“对了,加入他们还不如到我的社团里来,我们谁跟谁,对不对?”说到这里,她突然拉了拉夏沙,示意她往一个方向看。夏沙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是风行云正站在前方她们的必经之地,抱着课本,微笑着冲她们打招呼。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优秀的男生都被你一个人得到了,而我这么好心的女孩却没人注意,真是暴殄天物!”佳美不服气地撇撇嘴,泄气地说。“好吧,不妨碍你们说悄悄话了,再见!”佳美调皮地挤挤眼,跑开了。留下夏沙一个人走到风行云面前站定。
“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风行云笑得很优雅,“放学有时间吗?”
陶灿已经约她在先了。她没有马上回答,停了一刻,决定坦然相告:“我还有事,已经跟陶灿约好了。”
“陶灿?”他有些惊讶,原来她选择了陶灿!转念一想,他们是同班同学,陶灿又是那样主攻型的男生,他们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温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
“陶灿吗?哦,是这么回事,那就算了。”他本想告诉她,有外校同行看中了她的照片,想邀请二人去参观他们学校的校园风采大赛,看来是不行了。
“对不起。”她不知该怎样谢绝他的好意。
风行云淡淡地一笑,摇头道:“为什么要跟我道谢,公平竞争嘛,我不介意有人跟我一起追求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轻易做决定。”
夏沙点点头。他象个长辈似地拍拍她的肩:“我的信,收到了吗?我托佳美转交给你了。”
“收到了,也看了。”
“跟信上的内容相同,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他轻轻说道,坚定的口气不容置疑。她抬头看进一双深沉的黑眸中,对他的执着感到不解。既然知道了她的答案,为什么还不放弃?
不知怎么,心情莫名其妙地沉重起来,她追上一句:“风行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夏沙心里一动,不禁为他的话感动一把,原来他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可惜,对他执着的追求,她无法回应什么。
无意间,视线里出现了陶灿和何尚武两人的身影,怔呆少顷,突然,她回过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两人完全不熟悉怎么会走到一起,还朝着校园深处走去?风行云说完想说的话,准备跟她分手,却发现她带着疑惑的视线直直盯向一处,脸上浮现出万分不解的神情。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由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不该在一起的。”她低声说道,跟了上去。风行云心思一动,也跟了上去。
陶灿原想回宿舍拿东西,在门口意外地看到新来的转学生站在那儿,那副神情不用猜也知道是在等他。看见他回来了,何尚武走上前,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可以谈谈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陶灿大概猜得到他为何事而来。当下,笑着扯了下嘴角,“行啊。”
他侧了下头,示意跟他走,陶灿跟着他绕到教学楼后面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下。这里很少有人来,说话很方便。陶灿笑了下,打量了一下周围:“不错啊,刚来就把校园的环境摸清了。”
何尚武没有理会他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把夏沙还给我好吗?”
陶灿很惊讶他会说得这样直截了当,想也不想地摇摇头拒绝道:“恐怕不行。”
“知道吗,我为了她才转学来这里的,我喜欢她,为了她我曾经跟很多人较量过。”何尚武不动声色地威胁道。哪知满不在乎的陶灿完全不把他放眼里,故意拖长音道:“原来是个厉害角色。”
“所以跟你,我也不费话了,你选择吧。”何尚武静静地说。
陶灿扬扬眉,拿眼瞄了瞄他的体格,似乎在说:我会怕你?轻笑道:“那么,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对手。”这就是他的回答。说着,把课本甩到一边,准备接受他的挑战。
在得到他的答复后,何尚武也满意地扯出一丝欣赏的微笑,“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一直静静地站立着,象个乖乖学生。不过,话音落下转眼间,眼底骤然变了颜色,一道凌厉的视线直逼向对手,语气依然是轻轻的:“忘了告诉你,跟人较量我从来没有输过。”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陶灿心道。从对方几近无情的视线中意识到,对方想必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好久没有跟人动过手的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天**调侃的他即使在这个紧张的关头也不忘说句玩笑话:“没有输过?彼此彼此,我也如此。我可是球场上的常胜将军,不如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脚快?正好也验证一下,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句俗语。”
何尚武不再跟他废话,猛然间欺身上前,扬起一拳朝他下巴击了过去。早有防备的陶灿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吓了一跳后赶紧接住来势。
“你们都住手!”夏沙见他们没说几句话骤然动了手,忙奔过来试图分开两人。乍见到她,何尚武突然飞起一脚踢中走神中的陶灿腰部,没有留心的陶灿接连倒退几步,仰倒在地,头重重撞在树干上。夏沙心一惊,冲何尚武愤然大叫道:“你疯了!平白无故动什么手?”
陶灿突吃了一亏,不服气地翻身站起,眼看两人又要纠缠一起。夏沙又气又急,准备上前拉架,这时背后突然冲上来一人,把她推向一旁,说了句:“让我来!”原来是风行云。他替她插入危险的两人之间,三下五除二强行分开了他们。夏沙忙拉住陶灿不让他再冲上去。何尚武吃惊地打量来人,脱口而出:“空手道?”这个意外冒出来的男生居然也会空手道,而且身手跟他不相上下!“你是谁?”
风行云平复着呼吸,同样问道:“你又是谁?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身为学生会副会长,此刻想起了自已的职责,对他的身份突起怀疑。
“他是我们班新来的学生,何尚武。”夏沙说。
“真是我们班的不幸。”陶灿啧啧地说着风凉话,当着何尚武的面,故意挑衅地揽着夏沙的肩,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笑嘻嘻地说:“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完美的一张脸就毁在他手里了。”
何尚武暗自咬牙。陶灿视若无睹地指着风行云,不乐意地责问夏沙说:“老实交待,之前你们在一起谈了些什么?别以为我没有看见。姓风这小子的臭味十里之外我都能闻道。”
风行云回头看向他:“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喜欢她的大有人在,你管得着吗?”
何尚武无聊地扫了他们一眼,大踏步走上前拉起夏沙便走,陶灿和风行云一左一右同时拦住他,不约而同地喝道:“你要做什么?”他们虽然平日斗嘴无数,不过面对外人,两人倒是蛮默契地一致对外。
何尚武冷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们无关。”
陶灿扬眉:“小子,告诉你,从现在,有关她的事就与我有关。”手揽着夏沙的肩,以示亲昵。
“想打一架吗?”何尚武的眼眸变暗了。
陶灿夸张的笑了几声,大言不惭地说:“我会怕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陶灿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没事,我想,他是有话跟我说。”夏沙止住他们,然后深深地看向昔日的好友,“不如你们先走吧。”
“那你小心点。”风行云拍拍她肩,嘱咐道。
“我们就在那边等你,有事喊我们。”陶灿指指不远外,得到她的肯定答复后,瞄了新生一眼,跟风行云先行离去。
何尚武拉着她的手并没有因为他们离去而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他是你男友?”
夏沙不习惯地抽回自己的手,与他保持几步远的距离,才点头回答:“没错,我们比较谈得来。”
“那我呢?我已经变成你的前任男友了吗?”他气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正确的说法,你是雨嫣的男友。”她更正道。转身面对走到近前的何尚武,正色道:“我不会跟女友的男朋友有任何牵连,如果有的话,除非雨嫣跟我不再是好朋友。”
何尚武深呼了口气,极力压制着满腔的怒意,双手紧紧扣着她双肩,直直盯视她,冷酷地说:“好感人啊,可她已经不把你当成朋友了。”
夏沙心里突感一阵凉意:“那是她的事,我依旧把她当成好朋友。”她执着地说。
“象你这样固守着可笑的友情到底有什么好处,没听过这句话吗?世上没有固若金汤的友谊。”他忍不住低喊道:“你想要拥有一辈子的友情根本不可能。”
夏沙被他的话惹得有些不快,“那是我的事,何尚武,也许每个人的看法和观点不同,但你不要把你的观点强加在我身上。雨嫣,会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好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些。”何尚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语道:“我想让你知道。我转学为了你,跟雨嫣分手也为了你,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男友,只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再来。只有这一个要求。”
他想拉她的手,被夏沙不着痕迹地避开:“何必呢,我们不会有开始,更不会有结果。”
闭上眼睛,当他再睁开时,眼睛变得愤恨和不满,何尚武举拳重重击在她身后的树上,震得粗壮的枝干一晃。缓缓地垂下手,树皮上留下一片淡淡的血迹。
看到这些,夏沙心突地一痛,曾经那么优秀有着明快笑容的他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忧心忡忡。她不作声地掏出手绢细细为他包扎起伤口,等她包扎完,何尚武握住她的手:“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窗几年的好朋友。”这回夏沙没有挣扎。
“我不管,好朋友也罢,同学也罢,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夏沙停了一下,点点头。何尚武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点头道:“既然如此,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决定了,我要跟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
“不可能的。”夏沙在心里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