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夏沙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想起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靠着树干看她渐渐走近。
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的,如同现在去见何尚武一样。
僻静的校园角落,一位俊秀男孩正倚着树干静静地等着,一言不发。
看到他,夏沙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想起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靠着树干看她渐渐走近,不过那时他是别人的男友。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尚武,好久不见了。”她浅浅笑道。
何尚武上下打量着她,一段时间不见,她又恢复成过去那个活力四射的自信的女孩了。眼睛清澈得不含半点杂质,清清亮亮的,嘴边即使不笑也会含着浅浅的酒窝,显得那样亲和。在他眼中,她是一个永远充满着青春和自信,个性十足,即便没有亮丽外表,只凭那份潇洒和大气也能称得上绝对美丽的女孩。
“也许转学对你来说是好事,你瞧,快乐又回到你脸上了。”男孩淡笑着,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
“我去过你家,你父母不肯告诉我你的情况。后来,我从我们学校的摄影社团里看到了这个。”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她的照片,是风行云为她拍的风采大赛的照片。
“雨嫣好吗?”夏沙迟疑再三,终于问道。
“还好。”他叹了口气。两人沉默着。与热闹的操场相比,这里显得安静许多,两人的心情完全沉浸于往事之中。
“夏沙,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何尚武低声问。
夏沙摇摇头:“好好对待雨嫣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伤心。”
“你总不能勉强我,对吧?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何尚武心情沉重地说。
夏沙鼻子酸酸的,抬眼看向操场那边,以掩饰脸上的情绪。
“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结束了。”说着抬脚欲走。尚武见状,忙追上去,一把拦住她,急道:“夏沙,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不相信?”
她挣脱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静静说道:“无论是不是我的真话,都到这一步了,我们还能有什么结果。”
何尚武无力地低下头:“在你心中,友谊比感情更重要,是吗?”
“雨嫣是我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我相信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我们之间的友谊。”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可改变的固执。
“所以,为了她,你放弃了我。”他咬牙说道,额头上显现出爆起的青筋,预示着他心中暗藏的怒火。
“不是放弃,我们仍然是朋友。”夏沙更正道。
何尚武一把扣住她手腕,死死盯着她清亮的眼眸,恨恨地反问:“朋友?朋友会突然转学,朋友会不留任何联系方式,朋友会离开后一点联络都没有?你说啊?”
夏沙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他铁钳般的手:“这是我父母的意思,我想,我们三人都应该好冷静一下。有什么可怀疑的?”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带着不悦冷冷说道:“放开她!”是陶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同时扬起一拳朝对方击去,没有任何防备的尚武一下了被打倒在地。
夏沙大惊,叫道:“尚武!”正要去扶他,陶灿一把拉住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问道:“这小子是谁?脾气这么臭?”
“你做什么?你怎么随便动手?”夏沙气道。
陶灿怔住了,扭头看了一眼尚武,不解地说:“我在帮你,有没有搞错?他刚才不是抓住你不放吗?”
“我需要你插手吗?”她生气地说。这是她转学以来头一次在人前发火,一时间,陶灿被惊呆住了,不知道这个外校生什么来头,她这么卫护他!少顷,陶灿没好气地摸摸鼻子,“算了,是我多管闲事,没事我走了。”
夏沙当然明白他是关心她才这样做的,于是,一手拉住他,一面回头对尚武说:“你回去吧,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这样对我们三人都好。”说罢,拍拍陶灿的肩,一起走了。
从陶灿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也是喜欢她的,这一发现令尚武泄气地低下了头,不过,固执的眼眸中仍然充满了坚定的信心,毕竟,他跟夏沙之间有过几年深厚友情。
陶灿对她主动拉住他的举动很是欣喜,禁不住问道:“那小子跟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过去的同学。”
“他找你做什么?”
她停住脚步,不吱声了。他回头看去,发现夏沙的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涣散,额头渗出密集集的细汗。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她身子一晃,突然软软地倒下来。
“夏沙!”没等她落地,陶灿及时抱住了她。
夏沙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陶灿和校医的头齐齐凑上来,一个面带关切之情,一个面露轻松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强人?”校医打趣地问。
“好像轻松许多,就是浑身无力,我是晕倒了吗?”夏沙疲倦地问。
“这个没水准的家伙说你体力透支严重,所以才晕倒的。”陶灿不屑地指指旁边的校医,被校医当头拍来一砖,没好气地骂道:“臭小子,到底是你专业还是我专业?”
陶灿眼看又要跟他斗嘴,夏沙被逗笑了,“医生说得没错,我以前也晕过一次。那次也是召开运动会,因为体力不济刚跑完全程就晕倒了,所以医生说的没错。”
陶灿放了心,不过,还是为鼓动她报项目的事感到内疚,如果不是他多事,她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真不该让你参加长跑项目。”
“没关系,不参加比赛我也拿不到MP3,这可是学生会倾情赞助啊。”夏沙安慰道,开心地笑了。
一提起长跑,陶灿顿觉可惜,想当时他遥遥领先第二名那么远,结果中途退出了。很让佳美奚落了一番。他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得了,还嫌打击得我不够,风头都让你一个人出尽了。”
校医嘿嘿笑道:“赛前这小子还跟我打保证,说一定要打败上届冠军,这下没戏了,连名次都没有!”他的话刚说完,陶灿的拳头袭来,他忙举起托盘抵住,面不改色地说:“急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恼羞成怒了吧?”
“我躺了多久?”夏沙问。
“快一节课了,本来佳美也来了,又回去上课了。只有我巴巴地陪着你。”他一边说,一边不断地跟校医交手,两人满屋子跳上窜下,一时硝烟四起。夏沙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耳边那嘈杂的声响是如此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