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雨担忧凉、夏诸州的战事时,“十日混乱”也沿著历史的轨迹在运行。
秋里默默的看著风雨军的各位统领。
除了白虎军的统领陈良因为受伤依旧在锦州、青龙军的统领白起镇守伦玉关外,碧蛇军统领百里锡、赤狮军统领洛信、dai理白虎军的副统领朱大寿都来到了帅帐,此外还有一直不吭声的魏廖。
可以说集he了风雨军几乎所有的军事将领於一堂。风雨军全军二十五万三千将士,在此共集结了二十万,这还不代表正在赶来的耶律部族。
不过这仅仅代表的是一个数字。
由於风雨不在,使得这支军队并不像以前那样毫无疑义的站在指挥官左右。
百里锡是白起的部将,一向只对风雨和白起信服;而朱大寿在加入风雨军之前就已经是圣龙的高级军官了,对於秋里这个半年前不过是一名百夫长而且又生性好色的家夥,实在无法产生信服。
洛信虽然是和秋里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但是这家夥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除了对风雨有些畏惧外(这家夥常常在惹火风雨後吃足了苦头,产生了後天性反射),对谁都不买账。即使是风雨对於一旦发了牛性子的洛信,也只好退避三分。
最让秋里担心的是魏廖,虽然这家夥到目前为止一直保持沈默,但是秋里很清楚魏廖其实是风雨在军政方面放置的一只眼睛。尽管到目前为止,秋里有自信凭著自己和风雨这麽多年的交情还不至於产生危机,但是他实在没有自信和正在掌握著越来越大的权力、越来越像一个枭雄的风雨之间,这段友情还能持续多久──不论是风雨这一方面,还是自己这一方面。
如今,虽然秋里巧施妙计,夺取了大批呼兰军的战马,做出了欲图强行攻城的态势逼得延城守军龟缩城中之後,大摇大摆的杀了进来。但是随後令人目瞪口呆的是秋里居然传令各军渡过渭河,背靠河流扎营。
如此一来,风雨军就部署在了凉、延、夏三城的中心地带,虽然背靠渭水,避免了背後延城的威胁,但是却要面临凉、夏两城的大军压境,而背後却是河水阻路,深陷绝境,绝对是任何一个正统的指挥官所极力避免的境地。这引起了帐下诸将的反对,一时间风雨军内部产生了重大分歧。
秋里很清楚,如果今天不能说服这些将领的话,整个战役也就不用打了。
“各位对我的安排还有什麽意见吗?”
最终,秋里还是打破了这个沈默。
“我有意见,”朱大寿首先站了出来,说道:“兵法云:摆阵应该右侧背靠山陵,以为依据;左侧前面为水,以为屏障。如今将军反用背水阵对敌,自先绝境,是何道理?”
秋里不屑的道:“兵法是用来活用的,不是拿来教条的。兵法上不是说过:陷於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吗?我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安慰士兵不懂兵法的白痴。
首先,如今我军急於求战,如果一味攻城根本无法短期内夺取凉、夏诸州。只有摆出这样的阵势,才会引诱哥舒行文来同我们进行主力决战。
其次,我军成立不久,大幅扩员,难免良莠不齐,风雨有不在军中。只有把大家置於死地,才能使人人各自为战,拼死杀敌;如果置於生地,你们谁能保证自己的部属不会临阵脱逃?”
众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风雨军成立时间太短,为了应付大量的战争,又抽调了大批青壮,使得军队的素质不能得到保证,以前在风雨的个人魅力和名将传奇的激励下,还能够奋勇杀敌,如今风雨不在,即使这些高级将领之间都不能够团结一致,更不用说整个而十万大军了。
过了一会,百里锡方才发话道:“将军如何肯定哥舒行文一定会来?如果哥舒行文坚守城池的话,我们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一定会来,也不能不来!”
秋里坚定的说道:
“别忘了还有梅文俊和林仁山的军队。如果他的主力守在凉州不出的话,梅文俊就会攻打夏城,林仁山就会攻打延城。如果他不救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军队被分而歼之;如果他救援的话,无论去哪一城,还是不得不过我们这一关。与其如此,还不如一上来就和我们决战,争取战争的主动权。”
“可是如果林仁山不攻打延城的军队,使得这支军队从背後突袭我们怎麽办?”百里锡继续问道。
“由於我们夺取了延城呼兰人的大批战马,这使得延城的军队在时间上无法准确的配合哥舒行文的行动。事实上,不光光是延城,即便是夏城,恐怕也无法参加这次决战。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林仁山和梅文俊将分别会牵制靠近自己防地的延城和夏城。一方面是这次战役事关重大,他们背不起坐失战机,导致战败的责任;另一方面他们的为人也无法做出隔岸观火,看著友军惨败而不援救的行为。
再说,如果坐视我军兵败,哥舒行文就会乘著战胜之机,对梅文俊和林仁山各个击破。毕竟损失了风雨军之後,圣龙在这一线上失去了近一半的军队,对於呼兰可是大大有利,林仁山和梅文俊也根本没有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於十月初五之前夺取凉、夏诸州。
而如果和我军配合的话,他们就会有很大的机会各拿下一城,在凉、夏诸州上和我军分庭抗立。
他们不是傻子,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做山观虎斗,也没有关系。哥舒行文的军队连续作战,又得不到充足的补给,还要面临呼兰内部的挤压,军队又分散在三座城池。扣除守城的军队,他最多也不过能够调动二十万大军罢了。在兵力上和我们相等,但是由於延城的军队失去了大批战马,所以在战场上他就无法全部投入兵力,这也就意味著在主力决战的时候,我军至少兵力上占有优势。”
“你就不怕让皇甫家族和高战一系与我们平分凉、夏诸州?”
一直不说话的魏廖终於穴嘴了。
“这就要看运气了,如果他们在我们之前拿下延城和夏城,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他们表现得如此差的话,那就别怪我一口气全吃了。事实上,只要他们不能够在我军打败哥舒行文之前夺取城池的话,我军完全可以伪装成呼兰援军去夺城。无论收城的军队是否发觉,都会阵脚大乱,我军夺城的把握十拿九稳。再说,这种情况对你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吧!”
秋里突然话里有话的说道。
魏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秋里一眼。
“好了!”
秋里大声的说道,“各位还有什麽意见吗?”
众将彼此看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紧接著秋里说道:“既然如此,就按照我的部署行事:
百里锡,你派出本部配属的轻骑兵,半夜出发,每人带一面红旗,从小道偷偷绕过去,等我军与呼兰军决战的时候,就转到呼兰军的後方。一旦我放出响箭,就扬起尘沙,挥舞大旗,给人以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的感觉。
朱大寿你率领所部,运用神龙战车布阵,抵挡呼兰大军的进攻;百里锡你率领碧蛇军和赤狮军的步军作为第二梯队,支援白虎军;洛信你率领赤狮军和秋风军的骑兵作为第三梯队。所有各军都要听我号令,我军必胜!”
“是,我军必胜!”
尽管还有些犹豫,不过众将士都还是遵循了秋里的计划,一场血战即将到来。
这个时候是圣龙历九月二十八日的夜晚。
这也是“十日混乱”的第四天。
而这个时候,同时也正是风雨和一代大侠白飞云见面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