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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是谁在悠长的叹息?一只温暖的手,缓缓拂过睡美人的脸颊,擦拭掉一颗沁凉的泪水,夜正长,只要你需要,我便陪在你身边,无论睡眠,还是重生,还是在现实中挣扎……
第二日,一脸彩妆,重新拾掇的精神抖擞的毕韶华,却发现晨光下的高大师,宛如骤然老去了十岁一样。
高数群摘下了眼镜,下眼脸一片黑晕,双颊也好像下凹了一点点儿,额前的碎发骤然蹦出一绺银白色,不多,五六根白发总是有的。
“喂,大哥,你――被人施了七星大法儿?”
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距离“四十一朵花”的美好时代非常接近了吧?怎么还没绽放就要凋谢了似的?
高数群沉默。
毕韶华更加好奇,脑袋凑上来上上下下的再查看一番,忽然的,福至心灵:“你不会是――还在继续给褰裳催眠呢吧?”
依旧是,沉默。
毕韶华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她的鼻子有些发堵,嗓子有些哽,目光落在闺蜜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动。
“亲爱的,你要快些醒过来啊,不然,多捱几天,恐怕眼前这一位也要倒下了。”她在心底里呢喃。
睡着的妇人很安详,虽然眉头微微的皱着,但是,在座的三个人,只有她,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波动。
毕韶华上班去了,临走前打开了卧室的窗户,晨风吹拂着纱帘袅袅拂动,床头柜上的玉兰花绽放到了极致,每一个花苞都奋不顾身了似的。
“褰裳,你休息好了吗?我们――开始下一个二十五分钟,告诉我,现在,你的心愿是什么?”
……
漫天的花海,充塞在每一个角落,杏花开始凋败了,桃花梨花相继而来,白色的、粉红的花瓣儿,迎风飘舞,无声无息的披落在褰裳的衣裙上。
胥迎秀在梨树下写生,她喜欢盘腿坐在黄土地上,画板搁在两膝,毕韶华在自恋自拍,左一张美图右一张娇颜,花比人艳,人比花娇。
褰裳忽然笑起来,嘴角微微的上勾,说道:“若是能始终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闲来勾画几幅美好的图案,该有多好?”
耳边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
“是呢,我们都是成人,谁能永远远离尘世的喧嚣无忧无虑?最起码,物业管理费我就得赶紧挣出来。”
难得活的清醒又清楚一回,褰裳眼前的花海骤然消失,她发现自己站在那所收容过她又婉拒了她的幼儿园门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脚底下虚飘飘的,挪动不得。
“阿姨,你又来给妞妞画画儿吗?”
一个小丫头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仰着小脸儿问道。
“不――不是的――”,褰裳急忙摆手,但是小丫头的双手攥住了她的袖口,把她往幼儿园门里拉。
妞妞的母亲很歉意的跟在后面,解释道:“小妞妞昨天回家一直在说,新来了个阿姨可厉害了,手扭一扭,就画出来了一个小朋友,画谁就像谁……”。
迎面的老园长也笑靥如花的,抓起褰裳的一只手热烈的邀请:“怎么样?我们幼儿园就缺少你这样高学历的专业教师,昨天晚上,我收到了好几个家长的电话,都极力要求你继续教这帮孩子呢。”
褰裳的玻璃心再次动荡,她好像习惯性的猛然回头,想要征求一下那道温暖的男声的意见。
没有声音,没有人影,送别的幼儿家长在和小宝贝们再见。
褰裳咬咬下嘴唇,点头:“好。”
还是那间活动室,小朋友们的叫声也还是那么喧闹,但是,今日的褰裳听来,却没有那么可怕。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担心恐惧的东西,真正走近了,其实就是纸老虎。
这所幼儿园似乎很像淘淘呆过的那家,环境布置老师配备都还简单,当褰裳利用闲暇时间,顺手在活动室的墙壁上涂鸦了一幅“美羊羊、懒羊羊、喜羊羊、慢羊羊、灰太狼……”之后,整个幼儿园就沸腾了。
园长、老师、孩子们,全围在了画墙下面,小妞妞跟着忙活儿,手掌上沾了不少鲜艳的颜料,褰裳即兴抱起她,把手掌印摁在了白墙上,然后,给小巴掌印儿添上鸡冠、嘴巴、脚丫儿……
现在,老园长提着小水桶,两个年轻的老师托着颜料,身后还追着一群小尾巴儿,小尾巴的队伍里夹杂着看护的老师们。
褰裳在随意的涂画,在每一道墙壁上,每一层台阶上,她感觉不到疲累,她的心里暖洋洋的,每一声赞美和惊叹,都令她的嘴角的笑纹在加大。
“淘淘,你看,妈妈不是废人了,妈妈有用,妈妈可以养活自己,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