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室门口,走进来一名男子,月燕飞儿一看,惊道,“怎么是你?”
那男子看见月燕飞儿又,当场软了骨头,“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飞儿小姐么,竟然能在这里看见飞儿小姐!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飞儿小姐,人家耳朵有点痛痛,不知道飞儿小姐能不能帮我吹吹耳朵呢?”那男人一说完,直接把头凑到月燕飞儿嘴边。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月燕飞儿惊得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你……你是鬼屋老板?”
男子笑眯眯的回话,“真没想到,飞儿小姐竟然也认得我。哎呀,我的小心肝,直接软酥了呢!”
摩摩实在受不了了,“阿南,劳烦你看看时间看看地点成不成,不要四处乱发情。你要是再这样,小心我回头告诉小主,让她再赏你一脚。”
阿南当下把脸一落,抽蓄着说,“切,真没劲!”阿南一甩头,说了句,“都准备好了没有?快要上场了!”
“好了好了!早准备好了!”
阿南一拍双手,吹到,“乐师们,都把乐器搬上场吧。都仔细着些哦,可别给咱们主子丢人!”
“是!”
月燕飞儿听了,又是一道震惊。这个鬼屋的老板,怎么和莫家大小姐扯上关系的?
不会吧?月燕飞儿低头苦思。
就在宫宴堂众宴客等得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大门屏风处,终于有了动静。
一群侍婢一群乐师,挨个上了台。
在他们忙乎的时候,一名华丽的男子,踩着万分风骚的步子,走到高台前,拱手弯腰,骚包一笑,说道,“哎呀哎呀!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真是赏歌悦舞的好日子啊!诸位今日赏脸,集聚一堂观看咱们三少宣传歌舞,实在是三少戏班子的荣幸啊!”
“堂下何人?”柏傅崟轻声问。
骚包男,一甩短短的刘海,晃了晃耳朵上那扎眼的耳钉,笑道,“十二星座,阿南,参上!”
又是十二星座?
这个骚包男,和刚才那位瘦小少年,是同一个等级的领头人物么?
柏傅崟眯眼,轻问,“你一口一句三少?是不是就是你的主子?”
“是哦。”阿南点头应和。
柏傅崟忙问,“三少本名是什么?”
阿南眯眼笑道,“南宫羽三,将军可有听说?”
南宫羽三名字一出,在场所有公子纷纷惊叹。“是他?”
“啊?真有这人?我还以为南宫羽三只是个笔名呢?”
“是啊!真是太惊讶了!”
莫海峰揪着眉头,轻问身侧卢茗,“额,那个——卢贤侄,南宫羽三是谁啊?”怎么他们好像都听过他名字似地?虽然他之前也听女儿提起过,可他不觉得这南宫羽三是个名人啊!
卢茗解释一句,“是近年刚出现的一名才子,他的那本三国志,连皇上都孜孜不倦的连夜拜读。”
“啊……”莫海峰有些尴尬了。他平日里不爱看那些小说书,他不认识南宫羽三,也实属自然。
柏傅崟听见南宫羽三这名字后,他欢喜的起身直叫,“三少他人呢?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见我?”看得出来,柏傅崟也是三国志的书迷。
阿南乐呵一笑,说道,“实在很抱歉,大将军,您有所不知。咱们家三少,是个超级大路痴,他一出门就直接迷路,谁也找不着他人。所以平日里,咱们一般都见不到他人,只有他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咱们身边的份儿。因为迷了路,三少不能来为您敬贺,不过三少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叮嘱咱们了,要咱们好好款待大将军。”
“超级大路痴?”这个借口,是柏傅崟听过最稀奇的推托之词。
柏傅崟一吐气,说道,“那好吧。你们家三少,预备了什么见面礼给我?”
其实不用阿南解释,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三少为柏傅崟准备了一场歌舞吧?
那些乐器,都是寻常的木琴,扬琴,琵琶,只有那个鼓,倒是个新鲜玩意儿,那么多个大鼓小鼓扎堆站,上面还有两三个奇怪的铜盘,这玩意儿要几个人敲类?看看那鼓架前,只坐了一个老头子,众人惊叹,他一个人,敲得过来么?
还有,怎么月燕飞儿也在里面?她坐在之前的琴坐上,摆出一副随时要上战场的模样。
更奇怪的事,每个乐师面前,都放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竖着放的纸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这不就是刚才莫兰画了蝌蚪画作么?那些画作放在木架子上是想干嘛?
阿南后退三步,拍了拍手。
拍手的掌声,成功的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大家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耳垂,好奇他耳垂上闪闪发亮的奇特耳环之余,只听他拉开嗓门大喊一声,“那那那!不是我瞎吹,我们家三少的乐班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乐队,每一部舞曲弹唱风格,都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父老乡亲,今天,你们将见识到一曲极富激情的歌舞剧,它将带领你们走向音乐新潮第一步!而今往后,红城鬼屋,正式更名为歌剧院。十月中旬,歌剧院会为大家再次展现一场别开生面的舞蹈表扬,届时,希望各公子赏脸参加。”
“什……什么?”
“歌剧院?就是那个鬼屋?”某个去过红城不知道多少遍的浪荡公子,一下就知道鬼屋是啥。
“原来那个鬼屋,也是三少的?”
“说是有歌舞表演?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嘘嘘嘘,别说了,咱们安静听他们弹奏吧。听完今天的,大致就能知道十月中旬,三少会准备什么样的舞蹈了呢!”
“是啊,咱们先听着吧!”
阿南骚包的说道,“为了鼓励咱们乐师放松心情,不管好坏,但请各位鼓掌欢迎。在此,阿南我感激不尽。”阿南挥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众人皆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随着阿南的诱哄声,鼓起了掌。
站在阿南背后的摩摩,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十三人之中,就只有阿南一人无所事事。因为阿南的才华,就是他的嘴巴,以及他的厚脸皮。
这些卖骚的话,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说完算数。可如果叫他上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没这脸皮说出这种卖骚的话!摩摩终于明白了,他们十二星座十三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小主她还真是知人善任。
贺歌鸣咬着嘴皮子,一声嘀咕,“什么嘛,排场搞得这么大?”
如果说,只是南宫三少的乐班子来表演,贺歌鸣还没有这么气恼。但是,为什么那个月燕飞儿也混在这里面?
众人窃窃私语交谈的声音,随着阿南退场,宴堂内渐渐静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静等着乐班子奏响第一个音符。
就在大家静等的那瞬间,贺歌鸣不识趣的讥笑出声,“飞儿小姐,你的手指头没事了?可不要像刚才那样,怎么也弹不下手了哦!”
月燕飞儿把视线挪向贺歌鸣,和她对视的一瞬间,月燕飞儿眼底里透露出浓浓的嘲讽味道。
贺歌鸣当下一愣。她清楚的接受到了月燕飞儿那嘲弄的眸光。
怎么回事?才一会会儿的时间,这个妓女的眼神,彻头彻尾变了个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会让这女人的气场有如此大的转变?或者问,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浓浓自信,是谁给她的权利?
此时此刻!月燕飞儿不需要任何人给她说好话,帮她解围,她的第一个琴音按下去,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铃铃铃儿动听的琴音,一阵炫舞。
开篇这段独奏的音律,已经把全场人给震撼住了。
“这不是?”
“这不是贺大小姐刚才弹奏的曲子么?”
“啊……是啊是啊!只是节奏变快了好多!而且还有些许不同……”
众人话都还没接上,扬琴琴师继而跟上,节奏依然如此快捷。
这下子,大家伙儿再也没了声音,因为他们觉得,如果再吵,就会打扰到他们弹琴。
如此欢快的节奏,是他们至今都没听见过的。
一段音节刚过,鼓架敲了起来。
“咚咚咚——”带有节奏感的鼓架,一阵一阵敲打出人们心弦下深深埋藏的激情种子。
琵琶时而不时的穿插一阵,给音乐更添了一笔绚丽的美感。
那些乐师,一边弹奏,一边看木架上的白纸。
那白纸,的的确确就是莫兰大小姐刚才亲笔画出来的……。蝌蚪画。
不会吧?那些乐师是照着这蝌蚪画,弹的琴么?
众多乐师面前,还有一个老者,那老者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双手不停在空中比划着。
仔细看不难发现,那个琵琶师,就是看了那老者的手势,时不时弹几声,没有老者手势,他就呆呆坐着,不弹。
乐曲正中,老者手势倏地一收,所有乐师一同收手。这时,短笛少年接上笛声,木笛独奏声,再次让人耳目一新,急促的音律如同白鸟欢唱一样爆喝出来。而那音律,依然是贺舞情的,不难听出来,这段音律,在贺舞情原有的曲谱里,又增加了不少音节。
坐在左侧的贺舞情和她的二妹贺歌鸣,已经惊得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贺舞情从未想过,自己简单一曲,竟然被人一瞬间就给偷走了,而且还被改编得如此振奋人心,和音又和得如此完美。甚至连大家不曾发现她弹错了一个音阶,导致一段音律有些偏差,现在却被那谁修缮得尽善尽美的地步了。
指挥老者双手大力旋转,干练一挥,乐师所有人全部动了起来。
月燕飞儿那对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她飞快的手指,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琴音之中。如此弹琴,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
这样的神曲,究竟是谁创作的?
贺舞情吗?
不对!不是她!
这样的神曲,根本不是贺舞情那个肤浅的女人创作出来的!而是那个坐在高台上,悠然端着茶杯,喝着香茶的奇怪大小姐——莫兰!
柏傅崟爱音乐,大多人都知道,当他听见如此动人的音乐,心里头那颗沉淀的心,越来越骚动。
那个南宫三少的乐班子,实在厉害。但是柏傅崟更加清楚,改编了贺舞情歌曲的,绝对不是南宫三少。而是坐在莫海峰身侧的那个女人!
柏傅崟忍不住把视线挪到莫兰身上时,又不小心余光瞥见卢茗正盯着莫兰瞧。
那个瞬间,他心虚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愧对了好兄弟?
柏傅崟身边的辛思律,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修窘,因为他看见自己方才嘲弄的蝌蚪画作,竟然弹出如此惊人的音乐,他刚才越是嘲弄莫兰,就越显得他孤陋寡闻没见地。
再转眼一想,画这个蝌蚪画的人,是莫兰,那个莫兰,是他之前的未婚妻。而他和莫兰的婚约,被他亲口给推掉了。他竟然把随手就能创作出如此惊人乐曲的离奇女子,给拒婚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南北双城城民肯定会取笑他,不识货!这么个奇女子,他竟然放着不要?只要那个家底雄厚的富家孙女?
不!不对!原本他设定好的,他要迎娶莫兰莫梅两姐妹。不是他要推拒和莫兰的婚事,而是莫兰逼着他这么做的!
辛思律越想越不甘心了,他侧头偷看莫兰的时候,眼底下充满了愤怒和霸道的控制欲。他决定了,这次他一定要去跟莫兰说清楚,上次的婚约,还作数,他会迎娶她和莫梅两姐妹,一块儿来他辛府当南城夫人。大不了,他会让莫兰做大,让莫梅做偏房,两姐妹一大一小,不当平妻。这样的要求,莫兰应该会满意了吧?
震撼人心的乐曲完毕了,众乐师叫了奴婢们帮忙把乐器抬走,挨个准备退场。
在他们忙乎之余,柏傅崟率先回神,鼓掌说道,“好听。”
柏傅崟一阵鼓掌,场下所有人立马回神,继而热烈鼓掌说道,“确实好听!”
“不!应该说,实在是太好听了!”
唐建山哈哈大笑,说道,“贺家大妹二妹,你们说,这曲子好不好听呀?”
贺舞情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低着头,一脸抑郁。
贺歌鸣也是如此,她气得要命。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要说不好听,可这也是她家大姐的曲子。要说好听,她也没这个心,去夸奖别人的乐班子。
蝌蚪画作,月燕飞儿收了回来,慢吞吞上前,走到莫兰面前,呈上说话,“多谢莫大小姐。”
莫兰轻声嘀咕,“谢我什么?我只是给你谱了曲子而已,弹出这般美妙音乐的人,是你自己。”
月燕飞儿眼底一阵感动。身为妓女的她,向来被人鄙视惯了,而眼前这位大小姐的眼底里,没有一丝一毫看不起她的意思。这样的大小姐,感觉她很有母仪风范。
月燕飞儿悠然说道,“别人或许不知道,可飞儿心知肚明,这首曲子是莫大小姐的即兴之作,却是我这一生难以逾越的歌姬生涯转折点。那种不知不觉就让人陶醉在琴音中,并奏出如此富有节奏感的乐谱,它的主人,并非是我!飞儿实在佩服,莫大小姐只是听了一遍就能把曲子照搬回来,这等绝技,怕是连京都第一乐师,也没这能耐吧!”
连京都第一乐师都及不上莫大小姐?这等评价,未免也太高了些吧?
莫兰轻语,“飞儿姑娘,你若这么说,那还真小看了京都里的乐师。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这即兴之作,又哪能和我的师父相比?”
“师父?敢问莫大小姐的师父是谁?”
莫兰呵呵一笑,“你猜?”
“难不成是……南宫羽三?”月燕飞儿轻声问道。
莫兰一点头,“那是当然的!要不然,我写的那些小蝌蚪找妈妈的画作,三少的乐师,又怎会看得懂呢?辛城主,你说是吧?”
莫兰把话一丢,辛思律当场羞红了脸,他尴尬一笑,不以回应。真没想到,他也有无以应答的一天。
莫兰看见辛思律那吃瘪的模样后,开怀一笑。莫海峰也满意的摸着胡须,心头暗爽。他的大女儿,怎么越来越有出息了呢?以前觉得她特无能,特讨厌,现在,他越来越喜爱这小丫头的。感觉有了莫兰,就算把唐嫣休回娘家也无妨。
莫兰回头,昂声说道,“今日三少带了乐班子来,原本准备了另一首歌曲献给柏将军的,但是却被我这即兴之作,给打乱了次序。”
“另一首歌曲?”柏傅崟心弦一动,激动地说,“那为何不让他们弹来给大家听听?”
莫兰遮住坏笑的嘴角,说道,“已经不行了。”
“此话怎样?”
“这是三少的规矩!他的乐班子,出门不作公演,只做宣传的话,一日只弹奏一首。每次弹奏完,这首歌就再也不会重复表演。”
“啊?这是什么规矩?这也太奇怪了吧!这么好听的歌,应该多唱几回才对,要唱得全帝都的人都听见才好呢!”
莫兰耸肩,“或许是因为三少心疼他的部下们。那些乐师,可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了,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演。”
“啊!那真是太惋惜了,都没听到由三少亲自谱的曲子。”
“诶!没关系呀,刚才那位带耳环的奇怪小哥不是说了么,南宫三少在红城买下的鬼屋,十月中旬就要开张了,到时候会有一次盛大的表演呢!”
“对哦!我怎么给忘记了呢!哎呀,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那些公子哥们说得激烈,千金大小姐们有些抱屈,“为什么非得在红城里举办?这让咱们怎么去呢?”
“就是说啊,那种烟花之地,咱们哪能随便去……”小姐们一个个惋惜不已。
突然,贺歌鸣吭腔说道,“啊!我明白了!搞了半天,莫大小姐是南宫羽三的一个托嘛!来这儿,打扮得如此怪异,还叫了乐班子来表演,不就是为了给南宫三少鬼屋开张做宣传嘛!”
贺歌鸣这般一说,众人皆用求真相的眸光,看向莫兰。
莫兰不惊不慌,字句铿锵回道,“贺二小姐不愧是富商家女,的确拥有一个完美的经商头脑!我承认,我这次来参加晚宴,除了给柏将军接风洗尘之外,还想趁这个机会,替三少宣传一下,这样一来,就少他一笔宣传经费呢!”
莫兰毫不遮掩她的企图,反而让贺歌鸣无话刁难了。
柏傅崟拧眉问,“莫大小姐,你和三少,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恐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却又没资格问的问题之一。
贺歌鸣听见这话后,当下就笑了,“该不会……”贺歌鸣一声顿默,挑起众人的好奇心之后,立马转口说道,“方才辛城主不是说过,她家丫鬟说莫大小姐为了写字啊,画画啊,忙得整日整夜都不回府吗?该不会,莫大小姐整日整夜不回府,身边还窝着那位三少大人,教你写字画画什么的吧?”
贺歌鸣这般一说,安玉听了急说,“哪有哪有!咱大小姐哪有和别的男人一块儿写字画画?说起来,奴婢也没有见过三少本人呢!”
贺歌鸣一声哼笑,“这种事,都是关起房门办的,你没见过,那是当然的啦!”
贺歌鸣越说越过分了。
莫海峰越听越生气,他轻轻侧头问莫兰,“我说兰儿,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么?”
对于这种男女八卦的事,莫兰向来不放在心上,她也没这心情和这种三八婆娘斤斤计较,可是,既然她爹爹十分在意名声问题,那她就只好……。
莫兰瞥见贺歌鸣腰间挂着一只精巧的金质算盘,轻笑说,“贺二小姐是南城首富贺勇的女儿,身为富商之女,想必对算数,十分精通吧?”
莫兰提起这事儿,贺歌鸣当场昂起了头,一鼻子轻哼,眼白丢给莫兰不知道多少个。
南城的几位钱庄代庄,挨个拱手说道,“莫大小姐有所不知,咱们南城贺家,贺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心数高手,她的心数能力,比咱们这些代庄,都强上好几倍。就算是上百万的数字加减,她也能精算精确到一分不差的地步!贺二小姐这本事,可算是贺家老爷子的一个骄傲呢!”
“是啊是啊!贺家大小姐,精通琴技出名,贺家二小姐,则精通数算出名,想必莫大小姐,应该听说过吧?”
“的确有些耳闻。”莫兰轻笑一句。
莫海峰急了,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让你赶紧给自己名声澄清下啊!”
莫兰依然不理会父亲,自顾自说道,“贺二小姐的心算能力,究竟强到什么地步?光听外面的谣言,是不可信的,不妨就让我亲眼证实一下,如何啊?”
贺歌鸣又是一道轻哼,“你想考我?”
莫兰点头,“是啊!我就觉得,外界那些流言蜚语,实在作假的狠!就好比,我日夜未归,日夜在外偷汉子之类,也好比,贺二小姐心数能力有多么厉害啊什么的!那些流言,应该都是假的吧!”
贺歌鸣当下一噎,“什么?你竟然拿我的才能和你的谣言比?”
莫兰耸肩,“不行么?”
贺歌鸣一咬牙,说道,“好啊!那你就出题考我吧!我要让你看看,外界的流传,就和你在外偷汉子的谣传,一样可信!”
贺歌鸣简单的上了钩,莫兰轻松说,“成啊!给贺二小姐纸笔,让她把我的题目,写下来,以免她算不准,或是漏算!”
“哈!开玩笑!我需要纸笔吗?要是真用了纸笔,那我还能称之为心数第一的女杰么?莫大小姐你别给我磨叽,赶紧出题吧!”
莫兰一撩刘海,万分优雅的喝了口香茶,百无聊赖的磨着茶杯口,说,“那你可得听好了!从前,山里有个农夫,是做土豆生意的,每天早上赶去集市,忙着把土豆,买进卖出,赚些差价,图以生计。今天早上第一笔生意,他买进土豆四百三十八个,然后卖出土豆两百七十六个,再买进土豆两百一十六个,又卖出去土豆一百五十五个,又买进土豆七百零四个,再卖出去土豆三百二十一个。”
说道这里,贺歌鸣拧眉说,“莫大小姐,你真是太瞧不起我了,竟然给我出这么简单的题目?”
莫兰顿了片刻,淡然问,“简单么?我觉得挺复杂的呢,我还是觉得你有这必要,拿纸笔记录一下才好。”
“哼!我连我的金算盘都不用拿出来,就算你说一天一夜,我也能立马给你答案!”
莫兰悠悠吐气,无聊地说,“好吧,那我继续了,贺二小姐听好咯!我那农夫接着又买进土豆三千四百八十一个,再卖出去土豆两千一百五十二个,又买进土豆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二个,再卖出去土豆八千……”
莫兰一点一点把数字加了上去,可是贺歌鸣依然没有拿出她的金算盘。
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南北两城所有宴客,纷纷赞赏点头。
心算高手,不愧是心算高手。他们这些钱庄里的代庄,早已经算不出个准确的数字来了,可是贺歌鸣竟然还老神在在,志在必得的模样?
莫兰将近喝了两杯茶,才把这道题给说完,“到了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农夫的土豆生意,终于做完了,农夫车上的土豆还有……”
贺歌鸣一口打断莫兰的话,“农夫车上的土豆,还有两千七百六十九个!我说的,没错吧?”
“哇!厉害厉害!”
“贺二小姐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算出结果来了!”众人七嘴八舌夸赞了起来。
莫兰邪嘴儿一笑,却道,“贺二小姐真是太自以为事了,我都没把题目说完整呢?”
“嗯?”贺歌鸣惊呆。
众人更是惊呆。
题目还没完?
莫兰笑着往下说,“到了傍晚,农夫把他车上剩下的两千七百六十九个土豆,全部扔进了乞丐窝里,送给那些乞丐们,填饱肚子,眼下农夫车上的土豆,全没了。现在,我要问一下贺家二小姐,今天,这位农夫,一共做了多少笔土豆的买卖啊?”
“啊?”众人再一次哗然。这问题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吧?
贺歌鸣刷的一下站起身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在耍我?”她刚才一直在计算土豆的数量,根本没有记住做了多少笔土豆买卖!虽然只是一加一加一如此简单的算数!没有记住次数,心算能力再强也回答不上来!这死女人竟然挖了个陷阱给她钻!太过分了!
莫兰懒洋洋的回嘴,“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拿纸笔记下来,你不肯记!我还没把题目出完,你就急急忙忙的给我报答案,你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念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想问你农夫车上还剩多少土豆?可惜了,我的问题,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就好比,你自以为事的觉得我莫兰行为放荡,在外一直勾搭男人,其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清楚!不清楚我的为人,贺二小姐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侮辱我名声,侮辱我和三少之间的师徒情分?贺二小姐还真是个大家闺秀,千金大小姐呢!”
莫兰说出来的话,字字带着浓浓的讥讽,而且每一句,都让贺歌鸣无从反驳,无从挑剔。
贺歌鸣这一次,被打击得晕头转向。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当众这般羞辱她?
听听周围那捂嘴的窃笑声,贺歌鸣立马红了眼眶,手指一指莫兰鼻子大骂,“臭丫……。”
贺舞情立马扯回二妹,把她压在座位上,及时制止她无礼的举止,“二妹,休得放肆,好歹莫兰也是莫城主的大小姐!你注意点分寸!”
贺歌鸣气得整个嘴皮子都在发抖了,虽然她心知肚明,自己无法和莫兰叫嚣,可她就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她想羞辱这死女人的,如今反被羞辱,而且还是拿她最引以为傲的心算能力。
贺舞情出面为二妹请罪,“实在是失礼了,还请莫大小姐见谅!二妹年幼,不懂事。”
莫兰轻然一笑,体贴大方的说,“放心吧,我从来没有介怀过什么。只不过,‘二妹年幼’这种借口,用一次就够了,下一次,就不是年幼两个字,可以开脱得了的!”
贺舞情当下一噎,抬眸对上莫兰视线的那瞬间,就算她们俩人站的距离十分遥远,可贺舞情依然能清楚的看见莫兰眼底里那深邃的深洞。
那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味道,那种气场,怕是只有宫里的娘娘们才有。
区区一个千金大小姐,她到底哪来的底气?哪来的气势?竟敢把她们唐唐贺家,丝毫没放在眼里?
贺舞情的心情,也和贺歌鸣一样,不过她的理智,凌驾于冲动。
贺舞情一弯腰,礼道,“今日原本是为柏将军洗尘的,只是不巧,二妹身体不适,在宴会上失态了,小女想先带二妹回去静养心神,这里就由大哥二哥,陪柏将军饮酒作乐。”贺舞情回头对大哥二哥说道,“两位哥哥一定得替我好好款待柏将军才是。”
贺舞情两个哥哥急忙吭气,“知道了大妹,你先带二妹走吧!”
“嗯。”
贺舞情憋着一团怒火,扯了贺歌鸣,性急冲冲的离开了宫宴堂。
莫海峰看见贺家两姐妹离开后,心头实在爽翻了天。他的大女儿,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啊?解围能力也是一流的棒!
就好比刚才,贺歌鸣说莫兰放浪的坏话,如果莫兰直接解释,也只是落得百口莫辩的下场。所以莫兰没有回嘴,而是设了个巧妙的圈套,先羞辱贺歌鸣一顿后,再把这事拿出来说。
这样的暗斗技巧,整个帝都都找不出几个来。
贺舞情的立场,月燕飞儿也开怀得不得了,月燕飞儿再次见识到莫大小姐的能耐,心神向往的屈膝行礼,“莫大小姐才智过人,飞儿实在是佩服不已。可惜飞儿的身份太过低贱,不然飞儿一定要和莫大小姐,义结金兰。”
莫兰懒洋洋的回话,“嗯,虽然我和你不能义结金兰,不过没关系,我的师父很乐意和你做朋友的。”
月燕飞儿惊讶问,“莫大小姐是说三少吗?”
莫兰一点头,“是啊。三少这人,生性不羁,为人随性开朗,在他眼里,不管是妓女也好,皇亲贵戚也罢,他都一视同仁!所以飞儿小姐你放心,隔日有机会的话,我帮你引荐一下!”
莫兰这般一说,柏傅崟急忙吭气,“莫大小姐!你也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见见他!非常想!”
柏傅崟着重说了非常想,可见他的心,究竟是有多迫切!
莫兰嘀咕了句,“我知道柏将军喜欢音律,既然柏将军喜欢音律的话,你大可以去他鬼屋里玩,在他歌剧院开张之际……”
“不不不!我不只是喜欢他的琴艺。我更喜欢他的著作!莫大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劳烦让我和他见上一面吧!”
莫兰知道,这世上肯定有人会对三国志炽热成狂,只是没想到,柏傅崟的炽热程度,丝毫不比那个变态的九皇差!
莫兰随口应付,“有机会的话,我会帮您引荐的。”
柏傅崟虽然很不满意莫兰应付式的回答,可他也拿莫兰没辙。
月燕飞儿看见柏傅崟对着莫兰那炯炯有神的眸光后,心里一酸,不过在她深呼吸的瞬间,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她是个什么身份?她哪能和人家大小姐比?
月燕飞儿对着莫兰说道,“飞儿已献艺完毕,飞儿不再打扰诸位谈天雅兴,柏将军若是喜欢,改日再来飞儿小屋一叙,轻酌一杯,浅弹一曲!飞儿就此告退了。”
柏傅崟平淡一声,“嗯,咱们改日再叙吧。”
月燕飞儿又行了个屈膝礼后,转身离开。
如果说,她的柏傅崟,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莫兰莫大小姐的话,她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可如果说柏傅崟爱上的是其他女人,那么她月燕飞儿第一个会站出来,和那女人好好计量一番。
出了宫宴堂,月燕飞儿并没有径直离开,而是去了耳室。她发现鬼屋的怪老板也没有离开,她开心急了。
月燕飞儿进了耳室,唤道,“小哥。”
头发竖竖的骚包男,正忙着整理自己的发型中,听见叫唤,一回头,骨头都酥了,“哎哟娘喂,飞儿小姐这是在叫我吗?”
月燕飞儿一点头,走前几步,边走,边掀开自己至今没有取下的面纱。
这一取下,阿南微笑的嘴角当下僵住了,“天……天仙呐这是!”
阿南身后的戏班子们,也一个个的惊呆不已。
摩摩算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沉着冷静的人,毕竟摩摩在小主身边这么久,他看着小主那美丽的姿色,看得有点省美疲劳了。月燕飞儿姿色虽然是上上乘的,可是他们家小主一妆扮,丝毫都不逊色于她。
摩摩轻笑一句,“果真天资佳丽。我们鬼屋那几个人工美人,实在无法比拟!”
阿南萌笑着摇头,“那几个娘们哪能叫美女类?靠化妆化出来的,多不靠谱啊?卸了妆以后就无法直视了!还是咱们家飞儿小姐漂亮!”
月燕飞儿一点都不害羞,她已经习惯了人美称赞她的容颜,月燕飞儿低头说道,“在堂内,我没法直接对莫大小姐说,所以我只能借由你们的口传达给她听。”
摩摩一点头,说,“飞儿小姐想传什么口讯给大小姐?”
月燕飞儿轻声一语,“多谢大小姐今日为我解围,为我出了这口气!改日,莫大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她尽管开口!飞儿定当万死不辞!”
阿南骚包的甩着狼尾巴,一脸色样。
摩摩冷静的点头应道,“我会如实转告的,飞儿小姐请放心。”
月燕飞儿感激一笑,说,“我这儿没有谢礼可以给莫大小姐,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暂时报答她一下!”说罢,月燕飞儿上前,把嘴凑到阿南耳边,轻呼一口,“呼呼——”
当下,阿南的狼尾巴,果断翘高,笔挺笔挺,身子骨僵硬得犹如木头一般。
月燕飞儿笑容一展后,重新挂上面纱,回头离开了。
摩摩侧头,瞧见阿南一动不动,好奇心使然,伸手点了点他肩头。
这一点——
碰动——
某南侧着身子,倒地。
摩摩嘴一抽,万分鄙视他,“没用的废物!”还说什么阅女无数,只是被月燕飞儿吹了下耳朵,他就晕过去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题外话------
妞们,给力的赏花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