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棠纹丝不动,右手一动,刀芒闪现,那几点寒芒坠落身前,俱是从中断为两截,在地面排成一个一字。吴棠进得小屋之内,那门奇怪的自动关了起来,里面已是一片黑暗。他屏息凝神,却又毫不迟疑踏步前进。刹时间又听得数缕破空之声,自耳后传来,吴棠冷冷一笑,铁刀划个圆弧,于间不容发间,旋出万千弧度,迎中之暗器纷纷断为两截,沿着玄奇的轨迹坠落。暗器不停,从天下,从地下,从前后左右,映也道道寒芒,然刀势不止,刀光如电,直到最后一枚暗器坠落,所有暗器排成“切,唯,我”三个字,他那身形却是不受丝豪牵制,已身在小屋后门所在处,竟在如此情境下,依旧是不退反进。
那声低沉之极的声音传来:“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吧。”吴棠回到屋前,打开门,向小师妹招招手,小师妹乖巧的跑了过来,见得满地暗器,俱从中间断裂,排成一切唯我四个大字,不由也暗自惊骇不已,血流的刀法竟至如斯。两人出得小屋,顿时眼中一畅,清风徐徐,枝枝翠柳迎风招展,只是那翠柳之下,一个黑衫人影,三十许岁,苍白的脸,苍白的手,神色悲伤,只是那右手紧握的那把漆黑的刀,苍白与漆黑岂不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他正静静看着一个墓穴,上面写着,翠浓之墓,傅红雪谨立。小师妹一字一顿咬着牙齿道:“风云第一刀,傅红雪。”
吴棠也是默默无语,盯着墓穴,闭眼默哀,这瞬间时间仿佛已经停止。良久,傅红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你终于来了。”
吴棠静立一旁,再无往日张狂,口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了。”
傅红雪又道:“想不到,得我刀法精髓的人,只是一个我随手交了一招半式的门派弃徒。”
吴棠静静地道:“傅师,当日我走投无路,无意间得遇前辈,才有今日成就,前辈再造之恩,血流永世不忘。”
“忘又如何,不忘又如何。”傅红雪长叹一声,忽问:“何谓刀。”
“刀就是刀。”吴棠平静对答。
“莫非汝已忘刀。”傅红雪问。
“刀已在手,何谈已忘。”吴棠回曰。
“莫非手中有刀,心中无刀。”傅红雪继续问道。
“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又如何。”吴棠反问。
“得刀而忘刀,忘刀而弃刀,是否刀之无上。”傅红雪轻声道。
“心中在怒,便为怒刀,心中有悲,便为悲刀,忘刀又如何,弃刀又如何,刀之无上又如何,不如一刀。”吴棠再答。
“舍有形之刀,用无形之刀,摘叶飞花,俱以成刀,如何。”傅红雪再问。
“何谓有形,何谓无形,叶就是叶,花就是花,刀就是刀。”吴棠神色更显恭敬。
“疱丁解牛,以神御而不以目视,此刀如何。”傅红雪问。
“技虽近乎道,却少却些许干净俐落,杀牛则矣,杀人废事,我自一刀劈出,再无丝毫牵挂。”
“手中无刀,心也无刀,此刀非刀,如何。”傅红雪双目精芒四射。
“即已无刀,自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吴棠语音一凝。
傅红雪良久未言,过得些许才道:“我自出生之日,便在仇恨中长大。每日除练刀外,再无他事,历时今日已逾三十年,当年我初出魔教,纵横天下,一刀在手,自认天下无对。就算是江湖神话,公子羽,我也不放在眼里,我之刀也谓杀刀,快准狠三字自谓已到极境,刀法上再未看得起任何人。就在此时,我碰见了他,叶开。好一个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即使是到了他的徒弟手中,也不坠盛名。只恨不能与他尽情一战,吾也曾暗中模拟,不过十六字而已,一丈之内,他死我伤,一丈之外,我死他伤。”
吴棠轻轻点头:“小李飞刀,确实有如神话。”
“真相大白之日,我已再无支撑,世间再无可恨之人,世事如棋,我为棋子,却为弃子,本已一切在空,想不到想起她,竟再有突破,真是造化弄人,你知为何。”傅红雪轻问。
吴棠摇摇头。
“世间论刀,其实三分,有情之刀,无情之刀,空空之刀。我之刀本走杀道,实谓无情之刀,想不到却会遇上翠浓,真相大白之日我顿失心中所依,却只记得翠浓两字,忽悟有情之刀。”傅红雪道。
吴棠轻声道:“得闻黄派武林有一绝代剑客,名曰浪翻云,于其妻纪惜惜身故后,反而抛却一切,得到剑之极境,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
傅红雪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想不到这异派之中,也有同病之人,如个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
“何谓,空空之刀。”吴棠忽问。
“空空之刀,便为天刀,指于有情无情间,忘却世之万物,超脱于尘世之中,用一种新的眼光看这世界悲欢离合,一刀砍去,却是空的,空空蒙蒙,似虚还实。”
“天下竟有如此之刀,只是任他千刀万刀,还看此刀。”吴棠一拍手中寒铁之刀,豪情大发。
“你可愿与我一战。”傅红雪道。
吴棠退后一尺,高喝道:“愿领教傅师之威。”
傅红雪双目神光四射,似有说不出的渴望。吴棠顿觉眼前之人再不是方才悲伤之人,整个人就像一把刀,一把锋锐至极的刀,只怕下一刀,便是石破开惊之刀。吴棠右手握刀,眼神平淡如水,却又有一种山洪爆发之态。
仿佛冥冥时电光一闪,两道刀光乍隐忽现,却未听到丝毫刀声,莫非,他们的刀比刀声还快。吴棠与那傅红雪各退一步,吴棠头上柳树枝条,一片枯黄,而傅红雪所在虽依旧是碧绿一片,只是却断了一截。
“好刀法。”傅红雪轻叹声道,“有情如何,无情又如何,天下之大,已是你等的舞台,若有一日,你能与那小李飞刀的传人一战,想必会震惊武林。只是,我有一言相告。”
吴棠拱手道:“请傅师指教。”
“寻得一处隐秘所在,将今日之悟融会贯通之日,就是你重返武林之时。”傅红雪道。
“多谢傅师,血流定当听从,重返武林之时,便是了结恩怨之日,若有机会,血流将挑战少林武当,和黄派武林两大绝顶刀法大家,天刀宋缺和少帅寇仲,以扬我古派神威,不坠傅师盛名。”
“你去吧,我已再无可教,后会无期。”傅红雪道。
吴棠轻轻挥手道:“后会无期。”眼前情景顿时不见,自己与小师妹已处在一片树林之内。小师妹轻声道:“血师兄,刚和你和傅前辈谈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吴棠轻轻一笑道:“小师妹,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如今我要找个地方静修,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只怕这些日子再不能陪你,不如你还是先回大旗门,我会再找你的。”
小师妹银牙轻咬道:“血师兄到哪,我就到哪,我等血师兄,多久都没关系。”即是如此,吴棠也不好再说。今天游戏时间已到,明天再决定吧。
吴棠出得游戏,正假寐间,朱炎那小子蹦了起来,说道:“大消息,大消息,***熊,血流不知道得到了什么东西,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连定位都定位不到,现在几大门派在论坛上挤暴了锅,纷纷质问GM,怎么罗盘找不到人,是不是失效了。结果游戏人员说,是血流完成一项隐藏任务,得到一件宝物,已经查不到他形踪了,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这也行。”
“这说明血流气数未尽,这下几大派要吃苦头了,血流有这宝物,现在就是反追杀了。”袁束观冷静道。
吴棠心想,要是大家知道我还有一个面具,只怕嘿嘿。大伙又聊得几句,于是穿衣起床,朱炎看看课表,又像发现什么似的:“看看,音乐课呢,不知道上什么东东,不知道有没有像体育老师茱莉一样的美眉。”
“你想得美。”大家一致道。吴棠一番洗漱,吃完早餐,便向校艺术馆走去,也就是今天音乐课上课的所在地。
门也是没打开,大伙都还在等,吴棠眼前一亮,云美眉今天换了身打扮,难得没穿件她标志性的红,上身是纯黑色环颈短袖紧身衣,与那雪藕般的胳臂肤色对映起来极是鲜明,中间呈蝴蝶结形,下面配上黑色丝边套裙,正及膝盖,只留下娇柔可爱的小腿,难得出现些许娴静。吴棠看得一眼便已闪开,免得被云破月当场抓住,给他难堪。
管理员总算是来了,大家进得里面,这还是吴棠第一次来一艺术馆,和体育馆也有由几个馆。有画馆,有音乐馆,还有舞蹈馆等。大家正等着,从门口走来一位大婶级的腰宽体肥的中年妇女,体态吓人,同学一脸疑问,不会是这位吧,还好,那位大婶没向我们走来,而是去找管理员去了,估计是拿什么东西。
又微等了些许,一个高挑身形出现在大家眼前,年纪大约十十几许,身穿一身紫色长裙,直到脚踝,即使是在这温度偏高的日子,身上盖得是严严实实,面容秀丽绝伦,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只是双唇紧闭,目光有如冰雪般苍冷,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竟是一位绝代冷美人,跟洋美眉茱莉完全是两种类型。
她来得大家面前,话语极是简短:“音乐兼舞美老师,崔艺珍,来自韩国,请大家指教。”只是看她脸上神色,哪有些许指教之色。
众人顿时鼓掌,想不到音乐老师竟是一位韩国美眉,听说韩国美眉漂亮是漂亮,却是大多都整过容,吴棠小心看看,也没觉得有哪些不对。崔艺珍依旧是脸色冰冷,真不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神情没有。先点了一下大家的名字。然后说道:“第一节课,主要带大家熟悉乐器类别,音色,更会听两首乐器之王钢琴的鸣奏,第二节课,将教大家一些基础舞姿。”一听到还学跳舞,大家顿时热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