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不小的吼声从窗口传了进来,惊得七月和雪言两人俱是一愣。
然后,只听见“嘭――”的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给强行撞开,玻璃被撞得散落一地。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气呼呼地飞了进来。
“殉月?!”七月惊呼,有些不敢置信。
“哼!原来你还没死啊?!”殉月拖着早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的辫子落在地上,大摇大摆地向她走来。
忽然想到雪言还不知道殉月的存在,七月慌张地看了雪言一眼,开始考虑要怎么跟他解释一番。
“我知道他是谁,”只要一个眼神,雪言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在那场战争中,我们都见过。”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认识的,但是听到不用去跟雪言瞎掰胡诌的时候,她的心里轻轻地舒了口气。可就是这个细小的动作,却让殉月感到非常不爽,立刻白了雪言一眼,要他多管闲事啊?!
看见面色不善的殉月,七月连忙陪着笑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话音刚落,殉月本来还张扬不羁的小脸立刻就沉下来了,绯色的瞳孔里竟然染上了一抹悲伤,也不管雪言在场,便径自爬上七月的床,紧紧地将她揽入自己小小的怀抱:“不可以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七月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笨女人,你以为我们的契约是做什么的?!我们是一体的,你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我会不知道吗?!”
闻言,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见到此番情景的雪言静静退出房间,并顺手为两人带上了门。
过了许久,七月方才开口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事?”
既然契约可以让殉月感应到她的病情,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状况直接影响了殉月?!这个问题太重要,她一定要理清楚。
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心里又是一紧,恶狠狠地说道:“我一定会有事!你要是死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永远缠住你,让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好恶毒的小屁孩啊!可是……为什么她的眼角却泛起微微湿意呢?!不是感动,这绝对不是感动!笑话,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屁孩的胡言乱语给感动了呢?!太丢人啦!
“岁羽呢?她怎么样了?”憋住马上就要流出来的眼泪,七月赶紧转移话题,“我走了之后你们怎么样了?”
“我甩掉她之后,就急着去找你和影,可是我只在城外看见影,却没有看到你,知道你被雪言带走了之后,我到处找你,可是又不知道他把你带去了哪儿,我就试着用契约的力量呼唤你,却发现你的气息异常微弱,于是我把影丢在那里,循着这一丝气息找到了你。”
“……那你上次在桑迹森林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招啊?”小心眼的七月又开始翻起旧账来,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忘记了,”殉月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却看得七月直想抽人。
吃过中餐,七月看见满身脏兮兮的殉月,也不知道他这一路上是怎样的风机火燎,便打发他去洗个澡。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她揉了揉一时还适应不了光亮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殉月,银色的长发已经干了,柔顺地落下来,而他的手里正握着她以前从裙子上撕下来,随便塞给他的蕾丝花边。
“醒了啊?”殉月的语气出奇地平和,与他的童音和小脸极其的不符,让人有种强烈的错觉。
“嗯,”七月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顺便还打了哈欠。
“以后……少睡一点,好吗?”
“呃?”她感到莫名其妙。
他静静地望着她,绯色的眼眸里涌动着一股类似于恐惧的情绪,顿时铺天盖地地奔腾出他的眸子,紧紧地裹住了他的心脏。
看到你睡觉的样子,我有种随时就会失去你的强烈感觉。
“看到你睡觉的样子,我有种随时会看到你长成肥婆的强烈感觉!”他两眼一翻,粉嘟嘟的嘴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七月**着嘴角,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掐人的冲动。看到他方才含情脉脉的样子,满以为他会讲出一翻感天动地的情话来,哪个知道这家伙……
“我居然会指望你?!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把巴掌!”气愤地七月一扫刚睡醒时的慵懒,又开始不停地挥舞起她的爪子来。
嘿嘿,这样才是他认识的七月!刚才那个躺在床上透明到几乎快要消失的人肯定不会是她,没错,那一定不是她!殉月自信地扬起笑脸,一骨碌地爬上她的床,小嘴一撅:“帮我梳头!”
手指轻轻穿过他柔顺的银丝,细细将头发都拢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编着辫子,七月忽然有种回到了从前的错觉,思绪不禁翻飞到了曾经度过的时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这个世界也有了自己的回忆与牵挂?
“殉月,”她换了一声。
“嗯?”
“你知道有种可以转换灵魂的禁术吗?”
“知道啊,”他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怎么了?”
“那本书里有这个禁术吗?”
殉月想也不想就把书从怀里抽出来,本来想直接扔给她自己去查的,想起她还在帮自己织辫子,便把手收了回来,粗略地将书翻过一遍
过了一会儿,七月又问道:“有吗?”
“……没有,”殉月将书合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那种禁术在很久以前就被销毁了,我这里又怎么会有那种玩意儿?!”
“可是额尔法说书上有……”七月越想越不对,停下手里的活儿,把身子探向前方,“真的没有找到吗?”
“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自己来找啊!”殉月有些赌气地把书一扔,嘴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呵呵,算了,可能是他搞错了吧,”她悻悻地收回身子,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编完手里的辫子,却把那根已经泛黄的蕾丝花边丢在了一边,拿起之前自己用火羽鸟的羽毛制作的发带,为殉月细细地绑好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