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符希毫无预兆的请了病假。
第二天早晨醒来后才发现,她竟然发高烧了。本以为只是被打而造成身体的不适,却在左丘灵不经意的碰触下,才发现她的体温竟然高得吓人。
“别告诉他…”
看着左丘灵已经掏出手机想要拨电话了,符希立马虚弱地阻止,她知道她要打给谁。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逞强!”左丘灵气得狠狠骂了过去,却在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把手机收了起来。她说:“我去医务室给你拿退烧药,今天我请假陪你。”
符希静了片刻,然后点头。灵子都让步了,她还能再拒绝什么。
“那我要不要也请假呢?”程默从洗手间出来,嘴里还含着牙刷,满嘴的泡沫。
左丘灵刚走到门口的步子停了下来:“你留下来干吗?”
她嘿嘿一笑,泡沫溅出:“我要保护小希,免得易晓游又来找麻烦!”
“说梦话呢吧你!就你这理由你们班主任也不可能会批准你请假!快去上课,小心又迟到。”说着,她径直走出宿舍的门。
程默撇撇嘴,望了一眼床上虚睡着的符希,轻叹口气,她喃喃道:“小希啊小希,为什么你总是被排挤呢…”
吃了药,又睡了半天,下午她就差不多退烧了。只是,她没有一点食欲,精神非常差。加上因为身上有伤的关系,她显得非常虚弱无力。
左丘灵让她休息一天再说,她却摇摇头,笑道:“傍晚,还有排练。”
“笨蛋,你这样还要排练!”
她的目光却黯淡了下来。她只是想去看看,简慕音,是不是真的要被换走了。
下午,她照常去上课。因为腿上有伤的关系,她只好穿长裤。由于左丘灵为她写给班主任的假辞里明确说明是发烧,可九月份的天气发烧也太过不正常。因此一下课,颜若卿就来慰问符希。
“身体还好吧?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符希迎着苍白的脸色,扯开嘴角勉强笑道:“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吧,谢谢老师关心。”
颜若卿点点头:“你要多注意休息,这样子是没办法正常上课的。还有,下午的排练你就先停一停。”
她忽然抬头,很郑重地问:“颜老师,听说,斯昂的代表…简慕音,要被换走?”她希望校长只是说说,并不会真的这样做。
但转而一想,他若被换走,或许更好,这样就没有流言匪语了,对他也好。
可私心里,她却还是矛盾地想要他留下。
“谁说他要被换走的?”颜若卿显得很惊讶:“我没听说过这话。”
这会儿轮到符希感到诧异了。原来消息还未传出来,那么,是不是就还有希望呢?
“哦,那可能我听错了。”她淡淡地笑笑,心中却百转千回。
校长亲口对她说的话,他所做的决定,班主任竟然不知道?不是应该会第一时间通知负责人的吗?
脑子里乱哄哄地想了一大堆,用疲惫不堪的身子撑了一个下午,傍晚终于在她迷米糊糊中来了。
虽然班主任都批准她可以暂时不用去参加排练,但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简慕音的去留问题。傍晚,她和左丘灵一同去了舞蹈室。
杨画和简慕音都没有来。
她有些失望。左丘灵好笑地把手腕抬到她面前,她看了看,嘴角露出了笑意。
她怎么忘了,外校人必须在清校后才可入内。显然,刚刚时间还没到。
“真被你打败了。”左丘灵无奈地摇摇头。傍晚放学时,她才从符希口中得知校长有意换人的消息。她当然理解符希的心情,所以才同意她到舞蹈室。虽然,她更希望她能回宿舍好好休息。
两人在舞蹈室等了二十多分钟,班上的其他人也到了。就在符希忍着身体的酸痛,死命握紧开始发颤发热的双手时,杨画和简慕音终于来了。
见到他的那一刻,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至少,杨阿姨是真的有办法保留慕音的地位。至少,她能在最虚弱的时候还可以见到他。至少,与他相隔两个学校,还能保留这样的方法见面…
“小希。”他走向她了,依然是属于他的、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却还是让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温柔。
有时候,她真的好想忍不住对他说…
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
她笑着起身,一阵的头痛欲裂。坐了太久,双腿竟然承受不住突然的站立,她一个颤抖,险些又坐回去了,还好左丘灵从身后扶住她。她一个眩晕,垂下头,死命咬住苍白如雪的嘴唇。
“小…”左丘灵的手突然被她轻捏了捏,她只好收住话势。
小小的动作,却落入了简慕音的眼中。
他走近,接收到左丘灵担忧的目光,眉头一皱。
“小希,你怎么了?”
符希撑起笑容,无力而苍白:“没事啊,我们可以排练了。”
杨画此时已经招集那十二只天鹅开始了今天的指导内容。符希不经意间往人群中看去,立即有一道狠辣的目光盯了过来。
她面无血色地回敬她,那个参与暴力的女生。她的双眼因体温开始升高而泛起热气,灼烧着她的呼吸和眼中的水气。
简慕音自始至终都注视着她。察觉她今天明显有些不对劲,他伸手去拉她,想要她看着他说话。却在接触到她滚烫的手时惊讶地变了脸色!
“你发烧了!”这个温度…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还没开启音乐的舞蹈室显得非常突兀!杨画那边的人也看了过来,符希的心因他这句话而跳得飞快。她对着跑过来用眼神无声询问着她的杨画笑道:“只是小感冒而已…”
额头被一双冰凉的大手覆上,让她忍不住地闭上双眼,滚烫的热气吹出来,她觉得头好重。
她听到简慕音一声低骂,却在他低骂过后,她感到了身体像是失去地球引力似的,变得轻飘飘起来了,可头却还是该死的好重!
她感觉到被一个冰凉的怀抱接住,却在这唯一拥有的感觉里,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有人在喊她。左丘灵的,杨阿姨的,同学们的,还有…
他最焦急的。
明明是九月份的夏天,身体却是被寒气充斥着。身体动不了,耳边静得像是在冰窖里一样,寂得吓人。
意识不算清晰,模模糊糊…
“小希?”
谁在喊她?
“你醒了吗?”
这个声音…
慕音。
突然睁开眼睛,一阵刺眼的亮光!
闭上。睫毛微颤。
“拉上窗帘。”他沉声不知对谁说了一句,她只感觉双手被人捂着,好紧。
再次,慢慢睁开双眼。眼前看到的景象就多了…
白色的房间,简单的布局,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房间人不多,就几个。离她最近的,是简慕音。
“我…在哪?”她的声音好哑,她忍不住皱眉。
简慕音暂且不回她,起身,为她倒了杯水。他一走,她就看到了左丘灵。她也看着她,像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对她埋怨道:“终于醒了你。”她不忘上前来体贴地拉拉她的被子,又接着说:“你在医院。”
医院?她只是发烧而已,不至于到医院里来吧!
“来,喝水。”简慕音已经倒好了水,坐到她的床边,细心地喂她喝。
符希有些难为情,脸色有些潮红。她用眼睛瞟着左丘灵,示意房间里还有人。
简慕音却丝毫不在意,他喂她喝完了水,用手指擦去她嘴角的水啧,碰触到她的脸颊时,目光一凝!
“这么烫,难道没有退烧吗!”
“不…不是,已经退了…”她忙摇头,却马上后悔了这个举动!没摇几下她的头就发疼了,嘴里发出难耐的呲声。
简慕音好笑地用手指替她揉着太阳穴,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减难受,她轻轻笑了。
“唉,小希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人好好说话吧,这三天也真够你们两人受的了。”左丘灵提起椅子上的包就起身推门出去了,也不忘跟符希招手和眨着眼睛,嘴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符希却是呆愣住了!为她所说的三天。
“我难道睡了三天了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她只是发烧而已。
“嗯。”属于他的面无表情。
符希瞬间有种上次生病被他照顾的错觉。好吧,不是错觉。
他真的很不爽她生病。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
“知道就好。”
她偷瞄着他的脸,想瞧瞧他的表情,哪怕知道没有。他的手还在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独特清爽的味道。她的脸又开始烫了,也不再敢偷看他了。
“又在发烫,需要我喊医生过来吗?”他突然低笑出声,让符希吃惊地抬头看他。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知道她在看他,也知道她是为他在脸红。
“这三天很辛苦吧?”她知道,他定又是没日没夜地守着她了。
他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安静了有几秒,身体突然被他拉进怀里,惊得她放大了瞳孔!
“慕…”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让我担心,你为什么…!”像是在努力忍耐,又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不生气。可是,这样失控的他,要她怎么能不认为,他已经生气了。
“我…已经没事了啊。慕音,你别…这样。”
“知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见过用这种方式退烧…”
她疑惑地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眨眨眼。退烧的…这种方式?
退烧还需要什么方式吗?
“看着你被浸入那些冰水里,你知道我多想把你抱出来吗?”
她震惊地推开他,望着他痛苦的面容,她第一次看到他居然出现这样的表情。
他说,浸冰水?!
太夸张了。
“你在开玩笑吗?”她盯着他问。是开玩笑吧,她怎么会浸到冰水里退烧。这个医院,竟然连退烧药都没有?
“因为,烧退不掉。”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眼里有怜惜。
在医院里住了两三天。确切的说是两天,因为第三天的时候,她缠着简慕音陪她出去逛街了。
回来的时候,腿好酸,甚至,双腿在发抖。
她把这认为是逛街太久的缘故,加上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出现这种现象应该是正常的。
当天晚上准备回去的时候,她偷偷趁着简慕音不注意打了个电话给左丘灵。没办法,这几天被他盯得太紧,只有这会才能有机会和左丘灵好好说话。
“你没告诉他,我被人打的事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没有。”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
“可是,他好像自己发现了耶。”
“什么?!”
“那天啊,你从冰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因为…只穿了件短裤和吊带而已,所以背上的伤口还有腿上的…”
“啪!”她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竟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问她呢?
“在和谁打电话?”他突然的声音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哦…没有啊。”忙把床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一拉,起身,却一个踉跄…
她瞪大双眼,看着被他扶住的手,然后,把目光转向了…
自己明显在发抖的双腿!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样的轻的东西都搬不动了?
“没事吧?”他皱眉,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她摇头:“没事。”
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说:“车在医院楼下,可以走了。”
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