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酒楼里的生意尤其好,一踏入凤尾酒楼,便有小二迎了上来道:“不好意思啊客官,桌位已满,请在店外茶座稍等,一有空桌,小的便给您留出来。”
风逸疑惑道:“这些客人不是义安县的百姓吧?”
小二一怔,慌忙上前压低声音道:“不瞒公子说,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最近没听到义安县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倒是那个酒鬼陈广志之死传的沸沸扬扬的。”
安馨视线扫过酒楼,一种莫名的古怪油然而生,酒楼内虽人满为患,但却出奇的安静,原本想要大声喧哗的众人此时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视线一一扫过去,皆是面色寻常的百姓,论起相貌来,要数风逸最为出色了。
风逸眸光一闪,望向安馨小声道:“我们先在茶座等候。”
安馨并未反对,随即在一个茶座坐了,视线漫不经心的扫入楼内,正对着她的桌子坐着八名男子,皆做普通百姓打扮,然其中有六人神色紧张,好似坐立不安的样子,而坐在首座的男子着粗布衣,面色发黄,乌发披肩,那发质却是罕见的好发质,这种样貌,一放在人堆里便会不见了踪影,实在没什么好奇怪,但安馨还是觉着古怪,细细思量,这古怪竟然是源自于这个男子的气质。
是了,他虽容貌普通,但那气质却卓然其华,如无上美玉,散发极美的光泽。
一个相貌普通的人如何会有这等出尘的气质?
安馨不免多看了那人一眼,接着那人似有所察觉般向她望来,那一刻,安馨的心猛然一颤。
那瞳眸若空谷清泉,又如月下美玉,好似云雾轻淼间浮沉的如花美梦,几乎一瞬间直击人的心脏,令人豁然窒息。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停顿数秒,而后移开。
安馨心潮澎湃。
这种澎湃来源于一个如此普通的容貌竟然有着如此夺人心魂的瞳眸,不是太奇怪了吗!?
风逸拉了拉安馨的手指,安馨蓦地回神望向他,风逸眸光一闪,示意她看向另一处。
那圆桌只坐了一人,而他周围的几桌,皆有人谨慎的扫向周围,好似无形中将那人包围在中间。
他依然普通穿着打扮,双手环胸,如一尊石雕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依然是气质,冰冷的近乎死亡般的气质,即便他气势内敛,然安馨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感觉,压抑的如地狱修罗般的冷冽好似将他周围隔离出了一个真空地带。
太诡异了……
再看另一侧,确是个头戴斗篷,穿着宽大衣袍的人。
放眼整个酒楼,这个人怕是最特别,这种装束,充满了一种名为江湖的气息,那人抬手饮茶,安馨立时注意到了他的手,修长白皙,玉质纤纤……是女子!?
安馨心潮起伏,直觉上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如何会引出这么些奇怪的人来?
收回视线,安馨无意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即便是一眼,她心头亦猛烈的颤抖起来,那街角立着一道身影,如月似华,好似天地间的光都因那人而皎洁,然下一刻那人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安馨绝对是无神论者!她承认许多事都有着难以解释的谜,然但凡能被解释的都是人为,她亦坚信这个世上绝对不会有神的存在。
即便是她的穿越也可以用相对论来解释。
然刚才,光天化日之下,她遇到鬼了吗?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风逸似乎也察觉出一丝不对来,然显然,他并未察觉出那些人有什么独特的气质,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些常人不易捕捉的蛛丝马迹。
突然那独坐一桌的人站了起来,而后旁若无人的向外走去,经过安馨时,安馨突然丢出一个茶盏,那茶盏去势刁钻,沾之即伤。
但安馨用的不过是本身的纯粹力量,并没有什么内力,即便伤到了也不会真的让人伤残。
那人好似没有发觉,径直向前走,然那一刻,安馨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杀意,若杀意可以杀人的话,她现在定是筋骨碎裂。
“啪”杯盏被人抓住,却是一个丑脸汉子,他显然也是易了容的,只一双眼冰冷的好似要杀人。
安馨睁大了眼睛,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风逸一时反应不过来,诧异的看着安馨。
安馨如被惯坏了的小女孩,双手抹着眼睛瞪着脚大哭:“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风逸傻了:“哈?”
安馨任性的大哭:“你这个魂淡!让你摸我!让你摸我!”说着安馨抓起其余的杯盏混乱的向风逸砸去。
风逸慌忙闪躲,但好似也意识到了不对,只不断哄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错了还不成么?”但不知为什么,他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
那丑脸汉子凝眉看了安馨一眼,而后似是得了某种指示,若无其事的离开。
那种磅礴的杀机瞬间不见,安馨再去看那人,亦早已不见踪影。
安馨这才抓住风逸的胳膊发狠似的咬了一口,痛的风逸“啊”了一声,与此同时,那个带着斗笠的宽袍人亦慢条斯理的离开,一股香风拂过,安馨眼眸一闪,当真是个女子,可好似哪里莫名的古怪。
紧接着,那个面色普通的乌发男子自安馨身后走过,安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那男子视线恰好扫过她,唇角似溢过一缕笑纹。
安馨顿时有种被看穿的凉意蔓延上脊背,然下一刻他便缓步走开。
原本熙熙攘攘的酒楼顿时空荡了好多,店小二一脸纠结道:“嘿,方才还拥挤不堪,怎么说空荡就空荡了!这些客人难不成都是一伙的!?”
安馨眸光沉了沉,而后抬头冲着风逸一笑道:“我要吃口水鸡。”
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