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凤眸冷冷的看着那人,冷淡道:“你就会他们的首领?”
“你以为还有别人能被他们称为首领么?”
夜雪凤眸缓缓垂下,又听见若水突然高声尖叫起来,便将视线转向那群半裸的人,冷声道:“叫他们停手。”
“是那女人自愿的。”
夜雪凤眸一冷,道:“那又如何,他们是人,就算是杀手,也应该知道自己跟畜生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一个杀人一个被杀而已。”
夜雪缓缓垂下凤眸,清冷的声音压抑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不想看见,叫他们换个地方做,不要扰了我休息,”缓缓抬起凤眸,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又道,“你既然想利用我,便不会想让我出事吧。”
首领没有说话,但冷眸却还是扫了他们一眼,那些黑衣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一个个从若水身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便退了下去。
只剩下若水**着躺在地上,身上青紫不堪。
夜雪缓步走上前,垂眸看着若水,清冷的凤眸不觉含了怜悯,冷淡的问道:“若水,你为了报复我,这样作践自己,值得么?”
若水想要说话,却先一阵剧烈的咳嗽,咳了许久,才冷笑道:“你一定不知道,同时跟许多男人做,有多爽。”
夜雪听了若水的话,唇角竟缓缓勾了起来,转身背对着若水,淡淡道:“是么?那我告诉你,我不会被你就这样害了,齐无病也不会,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来,找到属于我们的幸福,你不是嫉妒么?那你就好好看着,看我怎么跟心爱的男人相亲相爱,生儿育女,白头偕老,青羽会保佑我,无病也会,还有星月,还有墨,我拥有的,岂止是美貌智慧和男人的宠爱,我还有亲人,朋友,师长与恋人,你永远比不上我,就算你付出再多,你也永远都不会像我这样拥有一切。”
夜雪说完,便再也不看若水一眼,她优雅的转身,缓步走向房间,与那首领擦肩而过的时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首领似乎怔了怔,却还是回答道:“成涤。”
夜雪轻轻点了点头,淡然道:“很好,那么成涤,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合作的事吧。”
成涤的冷眸深了深,他知道夜雪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但还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竟还能说出这种话,便冷声问道:“阶下之囚,你凭什么?”
夜雪抬眸,清冷的凤眸中含着沉稳自信,她静静的看了成涤一会,才道:“你觉得呢?你带人占据了这处齐家的据点,为什么不敢惊动我?”语气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你为谁效力,但是此刻你出现在这里,便叫人不得不那么猜。”
夜雪见成涤冰冷的眸子有些暗沉,又续道:“有些话不必说透,你我心中明白即可。不过,这也并不值得我自恃,因为你的主子,应该没有说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我,既然如此,我便只能识时务些,但是对于你来说,完成任务才是最主要的,至于这中间的手段如何,并不重要,你说是不是?”
成涤冰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夜雪,心中掠过一丝预感,却还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夜雪缓步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光滑石头旁,优雅落座,凤眸看着热泉升腾着热气的水面,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成首领,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知道齐家故居的大略位置,如果你肯放弃利用我来伤害无病,我便将路线图绘出来给你。”
成涤沉默不语,似是考虑夜雪话中的意思。
夜雪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等着他作出决定。
这时,穿好衣服的若水却冷笑道:“你会知道齐家故居在什么地方,别开玩笑了。”
夜雪只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道:“莫非若水姑娘知道?”
成涤的视线立刻转向若水,若水受惊一般忙避开,低头掩饰眼中的惊恐,道:“不,我不知道。”
夜雪依然静静的看着水面,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
成涤将视线转向夜雪,沉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夜雪默了一默,才淡淡的开口,道:“不瞒你说,无病待我甚好,可是他的家人,却几次三番欲要置我于死地,最后一次,是在去往齐家故居的路上,他们竟然在给我的饮食中下了迷药,又将我乘坐的马车推落悬崖,也是我运气好,才能在那种绝境活着回来,他们如此对我,我为什么不能牺牲他们来救无病。”
成涤又道:“你既然被推落悬崖,又是怎么知道齐家故居的所在?”
夜雪唇角微微一挑,垂眸掩住凤眸中的亮光,清冷的声音却不动声色道:“其实,无病早就担心他们会将我丢下,于是早就给了我齐家故居的路线图。”
成涤沉默下来,视线转向夜雪住的房间,只见里面的修饰精致奢华,但却像是男子的房间,于是便问道:“你跟齐无病睡了?”
夜雪唇角越发挑了起来,淡淡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成涤又沉默下来,他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夜雪的背影,反复思考着夜雪的话,突然眸光一闪,继而道:“好,不过……”成涤说着便走到夜雪身后,抬起一只手放在夜雪纤弱的肩头,暧昧的抚摸着,又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夜雪不动也不躲,清冷的声音却含着坚定道:“你最好不要打这个主意,否则,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成涤缓缓收回手,但是却站在夜雪身后,冰冷的声音又道:“你是墨王妃,却跟齐无病有染,还做什么贞洁烈女的姿态。”
夜雪站起来,缓缓转身,凤眸对上成涤的冰冷的视线,许久,才冷淡道:“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懂。”
夜雪说完便抬步走进了房间,再不看石雕一般矗立在水边的成涤一眼,更没有去在意一直躲在墙角偷听的若水。
直到关上房门,夜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只希望事情能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很快,成涤便派人送来了笔墨纸砚,夜雪便根据自己上山与下山所经过的路线详细的画了出来,再在其中加入一些自己的推测,这图大略看上去,倒也复杂的很,而且,夜雪有意在一些险要的雪道处注明“此处滑雪通过”,便更加让这图神秘起来。
即便他们派人去查探路线的真假,只怕也是有去无回,到时候,成涤就不得不自己带人前往,到那个时候,茫茫雪山之中,局面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夜雪将画好的图小心的平铺在桌子上,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凤眸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突然有些遗憾,自己身上竟没有公冶墨的任何信物,又看了一眼图,心里越发沉重起来,如果跟他们进了雪山,只怕再无生还的可能,难道这一生,就这样错过了么?
视线转到砚台上,夜雪突然灵光一闪,唇角缓缓勾起,自言自语道:“是呢,还有这个办法。”
夜雪从齐无病放置工具的柜子中找出一根银针,坐在铜镜前,将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洁白无瑕,拿起一只花枝俏,沾了墨汁便对着铜镜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画了一朵乌莲,这莲花图案,她曾在公冶墨带她去的地下通道里见过,样子简单,线条古朴,但却给人一种蕴藏玄机的感觉。
画完图案,夜雪又拿起银针,蘸着墨汁将图案一针一针刺在了身上,鲜血混合着墨汁顺着雪白的肌肤流下,渗进衣服里,夜雪却不管不顾,只是认真刺着,脑中不禁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那时他风华绝代,却暗暗施压,她满心防备,却狼狈不堪……
夜雪无法得到任何消息,但却注意到若水不见了踪影,明知道问那些黑衣人,他们也不会告诉她,一时又见不到成涤,夜雪纵然疑心,也只得放下不提。
又过了两日,许是派出去的打探的人马杳无音讯,成涤终于按耐不住,叩开了夜雪的房门。
夜雪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出是不是来送饭的人,当然,她没有听到成涤的脚步声,这便更能说明门外的人是谁。
夜雪不应声,但成涤还是推开了门,他看见夜雪正在泡茶,而且还为他准备了一杯,低沉的声音便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夜雪敛眸注视着茶水的色泽,唇角自然的微微有些上翘,让她的神情看起来仿佛胸有成竹一般,清冷的声音却淡然道:“我每天都是如此,你想多了。”
成涤走上前,在夜雪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水温刚好的茶汤,道:“但愿只是我以为你不简单,而不是你真的不简单。”
夜雪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优雅的含了一口,缓缓咽下,才淡然道:“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个女子,哪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
“哼!”成涤冰冷的视线看着夜雪,道:“我是个杀手,只知道杀人,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没兴趣,我今天来,只问你,你给我的那图到底是真是假?”
夜雪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缓缓抬起凤眸,直视着成涤道:“是真的。”
成涤冰冷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动作极慢的起身,隔着桌子靠近夜雪,冰冷的视线似是要透过她眸中清冷看清她的内心,直到两人相距只有三寸远的时候,低沉的声音才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夜雪丝毫不逃避,此刻,就连她自己都相信那图是真的,她静静的回视着成涤,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