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若我不去茅房就不会被那贼人哄了去,义父也就不会被他们掳走了!我就是个猪脑子!”吴长卿不停的拿拳头敲自己的脑袋,他是真的很后悔。
陆黎诗冷哼一声,“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支开你后掳走阿爹,你以为不出来他们就没办法了?”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嘛!这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可怎么找啊?”这话虽让他的自责少了那么一丁点,但总归言之还是怪他太容易相信人了,急得不停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要怎么办啊!”看到他在那乱转,陆黎诗只觉得头更疼了,但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会更找不着北。
“要……要不咱们报官吧?”起先听到陆黎诗说不要她了,信儿吓得瞬时就泪流满面,这会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嘴张了半天才小声的说出这么几个字来。
陆黎诗一听这话就给气乐了,“报官?怎么说?说阿爹被姓袁的掳走了?动机呢?即便有动机,你亲眼瞧见了?你可拿得出证据来?”
她虽没有在吼信儿,但还是把她说得哇得就大声哭了出来,陆黎诗没心情劝,也不想劝,转过身不看那俩孩子,只想独自思考一下,然刚刚转身竟让她看到一张下午才看到过的脸正在隔着街望着她。
微微皱眉,当她还在想那人为何会出现时就发现对方在与她的目光相交后居然转身朝着另一个地方跑了。再次皱眉,却也没动,直到那人返回到刚刚那个地方,且又与她四目相接,而后又朝着那个方向跑,这下陆黎诗眯了眯眼,深吸了口气便唤了吴长卿和信儿一声就追了过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吴长卿救的那个孩子,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引他们过去,但陆黎诗已经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了,哪怕有一丝的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那孩子跑得很快,虽然他们追得也不慢,但追了两条街后还是给追丢了,可当他们停下来四处张望的时候就发现不远处又聚集了一堆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陆黎诗下意识的就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啧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遭这罪,真是造孽啊!”
“什么呀,你都不知道,别看那老头年纪不小了,却是个色胚!看到那如花似玉的骆小姐,居然当众就一把抱住了她,要我说呀,该同情是骆小姐才对,今后可怎么嫁人啊!”
“不会吧?你看那老人家由着那群人那样打骂都不喊疼,还喊着什么‘礼啊礼’的,一看就是个傻子,如何会调戏骆小姐?怕是误会吧?”
……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又是晚上,什么都看不清,陆黎诗三人只能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然听到“一大把年纪”、“傻子”等词汇后三人表情就都变了,特别是陆黎诗,当她听到他们说那人嘴里还喊着“礼啊礼”的,便明白其实他喊的是“阿黎”,也就是在喊她,于是不顾一切的就往里头冲。
而事实也如她想的那般,可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他们仨挤到最里面时便瞧见陆逸卓蜷着身子趴在地上,也如那些人说的他由着四五个壮汉对他拳打脚踢的也不还手,只一味的喊着“阿黎”“阿黎”,然他的每一声“阿黎”都似在往陆黎诗的心尖尖上扎针,顿时浑身的气血就直往脑门上冲,若不是信儿及时扶住她,怕是会直接昏过去。
“住手!”
“……怎么又是你?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敢几次三番的管本公子的闲事,本公子倒要看看现在又有谁能救你!”
不巧,行凶的一行人偏偏与下午遇到的是同一批,所以这会听到有人出声,那狗腿公子抡起袖子就往那发声的地方冲,而在看到陆黎诗后,想到新仇加旧恨总算可以报了,于是揪起她的衣领就往陆逸卓那边拖,他也不管这小子是否和那袁家少公子认识,反正现在人不在,他只想让下人活活打死这小子。
“我发誓,若你敢再动我一下,我绝不会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俗话说的好,有钱的怕有权的,有权的怕不要命的,许是被陆黎诗此刻那比野兽还要可怖的嗜血双眸给吓到了,狗腿公子竟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等意识到自己又丢人了,就又气得想去教训陆黎诗,陆黎诗听到动静回头又是一瞪,眼中的戾气比之前的更甚,这下狗腿公子彻底老实了。
见效果达到了,陆黎诗才蹲下身来,且极力压控制自己的声线说道:“阿爹……阿爹莫怕,阿黎在这里,阿爹起来看看阿黎可好?”
听到陆黎诗的声音,陆逸卓便极缓慢的爬起来看她,继而就笑了,还颤着手摸了摸她的脸,“阿……黎,是阿爹的小阿黎……”
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以及他脸上纯真的笑容,陆黎诗的眼眶红了,“是阿黎,阿爹疼不疼?阿黎给阿爹呼呼可好?”
陆逸卓扶着陆黎诗的手站了起来,可能是真伤到内里了,止不住的咳嗽了一阵才摇头道:“阿爹不疼,阿黎不乖,丢了阿黎……阿爹急……”
听到这话,陆黎诗立刻偏开头,并闭上眼深呼吸,强逼自己不在陆逸卓面前掉泪。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感受,她丢了他,她急,而他丢了她,他也急……回想之前决定带这个傻爹爹离开的时候,她只觉得是责任,是在报他的恩,而此刻,她觉得他们就像亲父女一般,那种感情的升华真的不是只字片语能诠释得了的。
等调息好后才又微笑的看向陆逸卓,“是,都是阿黎不好,阿黎不会再跑出去玩不带阿爹,阿爹不生阿黎的气可好?”
陆逸卓又是一阵咳嗽,但还是忍着痛笑道:“好……不生气,阿爹不会生小阿黎的气……”
然,这一幕任谁都看得出之前被认为是色胚的老头不过是一个痴傻了的可怜人,无一无不动容,于此同时,无一不对行凶的那行人嗤之以鼻,当然,也包括闻讯赶来且一直藏在人群中的袁泽玉一行。
虽是他叫人去掳走陆逸卓的,但只想趁着陆黎诗他们去找人的时候到其房间搜一搜,也不是没叫人看着那傻子,谁知一眨眼就看丢了,等回过神来便看到他被骆冰儿一行人给钳制住了,怕打草惊蛇就赶紧跑来汇报他,他本无意伤害那傻子,所以听到消息后就立刻赶了过来,不想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这个女人真是……
陆此时黎诗也不在乎周围的人如何评价他们,将陆逸卓交给信儿和吴长卿牵好后,便寒着脸走到了那个穿着与她记忆中曾穿过同款衣服的骆冰儿的面前。
“这位小姐,敢问家父究竟做了什么要劳您对一个心智只若三岁孩童般的老人家下如此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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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更苦情戏似的,难受!说个有趣的事平复下心情吧。
下午在我的读者群里问道,谁来一段描述凶狠眼神的句子,就是想杀人的那种眼神,然后有个娃说到阴鹜,我一看乐了,我说姑娘,我只听过阴鹜纹,没听过阴鹜啊?你说的是阴鸷吧?不过阴鹜是个什么样的眼神?野鸭一般的眼神?O(∩_∩)O~
注解,鹜:念WU,野鸭的意思,而阴鹜纹指的眼角的三叉纹
鸷:念ZHI,形容阴险凶狠的目光。
(两字很像,但意思差很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