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第九十三节 风景
第九十三节风景
这时,两个女孩在他们身边经过,脚步安静而沉稳。
一个女生说:“听说了吗?余先生也来负担,说要指导一下这个跨校建筑研究计划呢?或许,是给我们一点意见吧!毕竟,他们一家都是建筑界的精英!”
另一个女生更是惊讶:“就是咱们师兄的父亲吧?”
“对啊,师兄出国了,倒是余先生一直给复旦大学支持哩!”
“那快点过去吧,小礼堂可不是个容易进去的地方,说不定待会儿就水泄不通了。”
“好啊,咱们快走吧!”
……
两个女生手挽手,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向着小礼堂走去。
安琪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满脸泪水,她推开了黎笑,带着希冀的笑容,冲向小礼堂。
安琪于颜色素来是敏感的,那天奔走在复旦大学内的校道的时候,她的眼睛无意识地扫过蓝得忧郁的天空、收藏着历史光泽的青砖楼房和内敛的水泥地,不知怎么就觉得手上提着的黑色皮箱很不相宜,仿佛破坏了那娴静的气质一般,人无缘无故惶惶起来,感觉自己像一个异类。她奔跑着,却也渐渐觉得踏实了起来。
这是一组仿佛包裹在蒸笼里的片段,在后来她无数次往返于这条校道上时,却很少再能捕捉得到同样的温暖,更多的时候安琪是在人流中孤单地游走。
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必然,这两组画面在她在复旦大学的生涯中构成了两个温暖的音符,一前一后跳跃着熠亮了她在光华园的整个4年,于是它们逐渐在她记忆中从散文演化成了诗。后来她常常试图回忆起黎笑在身后追赶的样子,可结果是一片模糊,只记得是敦敦实实的,很亲和。
沉默,寡言,恐怕安琪的内心不会虚心接受这些字眼,但别人好像这样理解。一位热于东奔西走的女生,曾于班会上吹嘘自己的外交成就,说开学一个月几乎跟班上所有男生都说过话,惟独有一座堡垒没有攻下来,那一座便是黎笑。她倒没有想到自己是个军事好手,无意中修筑了如此稳固的防御工事,别人纷纷扭过头朝着我笑,她还以羞红的无辜。
沿着校道,指向的是相辉堂。那是复旦大学的礼堂,名字各取两个老校长马相伯、李登辉一字而合成,以示纪念之意。自此以后,每逢提到这个典故的时候,安琪都会快活地笑起来。
很多学生会铺一张报纸,在情侣和情侣之间安顿下来。
而安琪总是会先躺下来仰望着天空,那是她儿时仰望天窗习惯的延续,保持这个姿势让她又机会一次又一次回访她经已远走高飞的童年。
逝者如斯,难得暂留,让自己的脑袋停顿那么几分钟是很享受的事,不过也仅仅几分钟,因为其中蕴涵的悠然意味已经自然而然地接驳到了她的孩时,她赶着鹅群,在田野里踉踉跄跄,蹦蹦跳跳,她和小伙伴河边沐浴黄昏的霞光,烧烤红薯一脸黑炭。经常在愉快的回忆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空会有灰鸟或飞机掠过,它们的自由又把她从彼岸拽了回来,转而羡慕起来。思路一旦空灵了就特别舒畅,就算天空只是蔚蓝中缀饰数朵白云,也是令人感动的蓝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