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王牌助手

　　第十五章王牌助手

　　这可能是程杰为《百合花》工作的最后一个学期了，所以他总想为《百合花》多做些什么。但有时，又觉得精力不够用。自己正在赶写一个稿子，却又有几篇需要送到徐静雅老师那里，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正在这时，陈凌来了。

　　“陈凌，你来就太好了。拜托你帮我跑一趟党委秘书室，把这些稿子交给徐老师，行吗？”

　　“你不是说有机会介绍我同徐老师认识吗？你还没介绍呢，我同她不认识，去那儿好吗？”

　　程杰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确实有些不便。不过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陈凌拿起那摞稿子就出了门。

　　“真地是一个很闯的女孩！”程杰脸上露出了微笑。

　　在不断的忙碌中，他没忘了路涵让他做的事。每一期，他都不忘送到她所在班级的信箱一份。由于他督促得比较严，自己感觉《百合花》的质量在不断地提升着，只是不知外界读者们如何评价了。

　　“路涵，你对现在的《百合花》满不满意呢？”程杰双眼望着天空，喃喃地说道。

　　另一件事他也没忘，他在编辑部里抽空翻遍了从九六年他们入校以来所有的《百合花》，找出了所有路涵的文章。当他又一次看到那篇登载的《遥远的天堂》时，心中竟仍然有特殊的感觉升起，即使他早已对其倒背如流，那种感觉仍然不请自到了。不过现在他又犯了愁，难道还像《青橄榄》一样送到印刷厂吗？那排版上一定很随意，如果排得好还可以，如果没排出很好的效果，岂不是辜负了路涵对自己的一片信任？

　　想了一会儿，却忽然灵机一动：《百合花》是徐老师做一部分，专门的印刷厂做一部分，社员做得工作并不多，所以没有这个条件，可是《蓝天》可不是呀！他们社员都是自己排版，自己完成大部分工作，我何不找萧桐帮忙？

　　想到这个主意后，心中兴奋不已。于是当晚就给萧桐打了电话，说有事要求她，第二天先请她吃饭。

　　第二天中午，两人在食堂见了面。程杰刚要买饭，可是萧桐却抢先付了款。当萧桐坐在座位上开始吃饭时，程杰却没动筷，半晌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萧桐问道。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了，我今天才注意一个问题，我身为男士，而且还是学长，但每次一起吃饭好像却都是让你掏的钱。这让我心中有些不安。”程杰回答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萧桐笑道，“没什么，反正我会讨回来的，你一定不会白吃的。”

　　“你是指，如果毕业后我进了报社就得帮你去那儿实习？可惜的是我恐怕去报社的可能性很小。”

　　“那可不是！”萧桐双眼瞪了瞪，说道：“如果你进报社带我进去实习这是说好了的，你是必须办到的！我说的回报是指当你挣钱的那天，我要吃一顿大的，一次将毕业前你吃我的全讨回来！”说完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杰也笑了笑，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萧桐问道。

　　“我有个朋友要做一本她在《百合花》上登载的全部文章的文集，我现在已经收集齐了她的文章，却没有条件排版。我想你们做熟练了，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你们做《百合花》的难道不会做吗？”萧桐有些不解地问。

　　“我们是半官方的刊物，许多程序上边给做了。虽然质量保证了，我们学生却锻炼不着。怎么样，能不能帮这个忙？”

　　“如果我最近在《蓝天》上没有太多的任务，就一定帮你做好！”萧桐故意沉思了一下，便这样说道。

　　程杰笑笑，问道：“多长时间能做完？”

　　“那得看本的心情了！”萧桐笑着说道。

　　“好吧，我就等你消息。”

　　萧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看你那副着急的样子，这个文集的主人是谁呀？”

　　“她叫路涵，你应当听过她的名字，因为她是现在《百合花》真正的社长。她现在正在备战考研。如果你将来有机会见到她，要叫她作路姐姐。”程杰认真地说道。

　　“路姐姐，路姐姐……”萧桐念叨了几句后，忽然笑着问道：“将来是不是会成为我们的程嫂子呀？”

　　“别乱说，这怎么可能？”程杰故作严肃地说道。

　　萧桐吐了吐舌头，便不再提这个事了。

　　其实程杰的心中却在默默地想着：“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该有多么……多么……”至于多么什么，他不敢想像，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那样的事会真正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一等，又等了十多天。打电话问时，萧桐却说：“那么多东西，你以为那么容易就弄完哪！再说我还有《蓝天》呢！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这两天加紧点排。”

　　这一加紧，果然没几天萧桐就把排好的软盘交给了程杰，并且给文集取了个名字，叫《梧桐细雨》。“回去找电脑看看，满不满意？”萧桐对程杰说道。

　　程杰在系里的机房找了台电脑，打开软盘的内容一看，萧桐的技术果然不简单，制作得极为精美得体。

　　下一步，就是打印了。不过他一时间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正当他在想办法时，陈凌来了，程杰随口问道有没有好的搞印刷的地方。陈凌立时说有一家她挺熟。程杰眼睛一亮，便把事情说了一遍，陈凌马上要她可以帮忙。于是程杰就把软盘拷贝了一份后交给了她。

　　这一次，程杰不知又要等待多久。可是仅仅过了三天，陈凌便把十本成品交给了他。

　　“你的行动好快呀！”程杰惊喜地说。

　　陈凌笑了笑，道：“就这点优点而已。”

　　见她行动如此迅速，程杰接下来便有意将一些跑腿以及抄材料的事交给了陈凌，没想到跑腿的事当天全已经做完，抄的材料第二天也给他送来了。

　　“天哪！你是我见过的做事最快的人！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个特点时，还十分不喜欢这种总是急匆匆的性格呢！看来，是我走眼了。”程杰笑着说道。

　　“那当然了。我知道你最开始对我印象不是那么好，不过我也不会特意去表现什么，只要你给我机会为你做些事，我想你就会对我的印象改观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杰经常有意无意地让陈凌帮他做一些本来在他计划中应当自己做的事，陈凌不但都在第一时间完成，而且其方式、风格竟与自己都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突然间有这样一个惊喜的发现，令程杰真有些始料不及。

　　“你是我最好的助手！我真没想到，我身边拥有这样一个好助手，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程杰有些遗憾地说。

　　“那是因为以前我一直没机会真正地加入《百合花》。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给予你我全部的努力也是应当的。”陈凌笑着说道。

　　“咦，你们两人说什么呢？我能听吗？”一个人推门进来了，两人看时，却是白瑛。

　　“小古怪，你怎么来了？”陈凌笑着对白瑛说道。

　　“我都说了，不许叫我小古怪的。多难听哪！再说这也是我的家，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嘴里面虽然显得有些不满，可是她满脸的调皮状，只会逗得人更加开心。

　　“好好跟你陈凌姐姐学学吧，她对工作的态度与执着是一般人比不上的。而且，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她可以是我的这么得力的一个助手。”程杰对白瑛说道。

　　“那当然！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了不起了。像你呢，总是瞪紧双眼不认识人。告诉你，你如果敢欺负陈凌，我第一个不饶你！”虽然说这话时她一脸的严肃状，可是却谁都听得出来她又在耍着她的顽皮。

　　“其实我觉得生活有时真地很奇妙。我在大二时看来只是井底之蛙，认为世界上只有路涵与李晓生那样的朋友，却没想到大三时又拥有了谢文与萧桐这样的朋友，而到了大四，却又有了像你们这样的朋友。拥有朋友的日子，真好。”程杰满怀感慨地说道。

　　“能够被你列为好朋友之一，我也感到十分荣幸。希望以后你能够拥有更加美丽的人生。我坚信这一点。”陈凌说道。

　　这时，白瑛忽然插口问道：“我想知道曲妍是谁。”

　　陈凌听到她的话后，也说道：“是呀，我在《百合花》上看过她几篇文章，她的视野比较开阔，思维比较灵活，不光是我，我寝室人都喜欢读她的文章。”

　　一提到曲妍，程杰才发现好像真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同她联系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吧。如果她在，我就让她过来与你们认识。她还真地认识我们文学社许多人呢！”说完，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恰好，曲妍在寝室里面。

　　“唉呀，好久都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曲妍在那边说道。

　　“中文系的女孩说话就是随便，不过也令人开心。”程杰心中想道。如果是萧桐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伴随着很夸张的笑来说，而曲妍与她性格不同，即使说这种话，也似乎带着一股矜持。

　　“不知你现在有没有事？如果没事，我希望你能来一次我们的编辑部。”程杰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

　　程杰倒是一怔，因为他还没说请她过来的理由，她就已经同意了。于是便挂断电话，对陈凌与白瑛说：“她过一会儿就来了。”

　　不久曲妍来到了编辑部。

　　“这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曲妍。”程杰介绍时格外突出了“非常”两个字；“这是我的――”他忽然觉得再说一次“好朋友”的字眼好像有点重复，便改口说道：“这是我的王牌助手，陈凌。”接着又介绍了白瑛。三个人一见如故，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了。曲妍其实也是挺能说的人，可是在陈凌与白瑛面前，她更多的却是在担任着听众的角色。

　　“真希望我的好朋友们都互相认识，也成为好朋友，大家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程杰心中这样企盼着。他又望向了曲妍，心道：“也真希望她能加入《百合花》，这样我们大家的关系就会走得更近些了。可是，人家是大手笔，恐怕八成不会加入我们的这个小小文学社的。”想到这儿，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后的日子里，与程杰最常见面的还是陈凌。两个人现在是去编辑部最频的，所以几乎一两天就能见一次面。程杰也乐得有这么个助手，有什么事，便让她相帮。而陈凌却始终如一地做着每一件事。

　　“干脆，以后我只要在为《百合花》做事的时候，你就与我形影不离吧！这样我的力量就会增加一倍。”程杰笑着对陈凌说道。

　　“好呀。那你每次有事时就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跟你在一起有许多好处，比如说，能够增加知名度什么的。”陈凌也笑着答道。

　　“原来你是另有所图呀！那我就不打算这样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程杰不断地为陈凌讲着自己写各类稿件的经验，闲着无事时，又给她讲《百合花》曾经的往事。每一次，陈凌听得都很专心。

　　“有时生活真地好奇妙。以前与你见面时你都没给我留下好印象，可是没想到我们一旦接触，友情便一日千里，现在我都觉得你是不可或缺的朋友了。”程杰颇有感触地对陈凌说。

　　“以前你对我的印象我也多少能感觉到一些，所以我就希望能够改观这一点，也改观我在《百合花》里的位置。因为我一直以来感觉自己很没用，所以就全力努力着，期待有所突破。现在我的目的都达到了。看来人要是想有所收获，还真得先付出自己的努力。”

　　“不仅如此，如果生活已经给了你一些东西之时，你还要想着怎样报答它。我跟你的这段经历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只是可能比你更复杂一些。怎么能表达一下这样的经历呢？对，这样说：既然生活赋予了我们许多，我们理应还敬生活一个诚挚的微笑。”程杰微笑着说道。

　　“总结得太好了！我要抄下来。”说完就让程杰又说了一遍，她进行记载。接着程杰又将那句“风雨兼程无归路，跬步无阻见晴空”说了一遍，陈凌更加喜欢，便也一古脑儿抄了下来。

　　“对了，陈凌，现在已经是11月初了，我想在学期末组织一次会议，算作是我工作的一份总结。在会上，我还得与徐老师研究选出新一届的A类社员，只是我不想用传统的很枯燥的会的形式。你觉得怎样开展好呢？”

　　陈凌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主意。

　　“这样吧，我去问问各系的社员，去征求他们的意思，你看如何？”陈凌建议道。

　　“好吧，就这样办。”

　　也许是有好一段时间都花费在编辑部里了，程杰忽然感到真地与别的朋友的来往减少了。于是他又给萧桐打了电话。

　　“你知道不，谢文在全市的演讲大赛中过关斩将，又荣获了一次冠军的头衔！”还没等说别的，萧桐便在电话那端兴奋地说道。

　　“是吗？那我们得庆祝庆祝。真是遗憾，这类事我以前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百合花》的管理事宜，忽略了作为《百合花》成员的本职工作了。”程杰笑着说道。

　　这个星期周五的晚上，程杰、谢文、萧桐和曲妍又一次聚在了食堂里。

　　“恭喜你，谢文。你的大学时光真地很丰富！”程杰对谢文说道。

　　“得这个冠军我虽然高兴，可是令我更高兴的是北京的一位教授一眼看中了我，要我毕业时考他的研究生。或许，这对我来说又是一段不寻常的经历。”谢文很兴奋地说道。

　　“范东的剧社搞得如何了？”程杰问谢文道。

　　“红红火火的。你们两个人有些相似，就是即使到了大四却仍然对自己喜爱的事执着地投入。”谢文称赞道。

　　“等以后他的剧社正式启动之时，我们《百合花》一定第一时间去进行报道。”说到这儿，程杰忽然又想到一事，便对谢文说：“对了，你在校园里辉煌这么久，可惜我一直没发现一个点来突出。如今这个点有了，就是这次演讲比赛的冠军。我会派一个社员来对你进行人物专访的。”

　　“你将派谁来？我认识吗？”谢文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一个你不认识的女孩。她是九九工商系的，与你同系，叫伊冬雪。九九级里有两个最积极的女孩，一个叫白瑛一个叫伊冬雪。我也重点培养着她们。不过白瑛生性活泼，对这类严肃点的事我担心她不能胜任，所以我将让伊冬雪来采访你。这学期就算了，下学期春暖花开之时，这篇文章一定会拥有更多的读者群的。”

　　“下学期你就得找工作了。程兄，有目标了吗？”谢文问道。

　　“还没有。不过说实话，许多人都认为我会走媒体这条路，可是我更倾向于我的专业。毕竟这可是理工科的第一热门。”

　　“可是，我们不应该被一些形式的东西所限制住呀！我觉得每个人都应当去发挥他的特长，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曲妍建议道。

　　“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我对毕业后的情况一点谱都没有。到时候再说吧！”

　　四个人聊了许久，才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当天晚上九点钟，程杰又接到了白瑛的电话。

　　“是你吗？”白瑛第一句话这样问道。

　　“是我。”程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胡说，明明不是你，就不是你！”白瑛又一次耍起了顽皮。

　　“有什么事吗？”程杰想了会儿没想出怎么往下接，便这样问道。

　　“没有，只想找个人谈心。”白瑛回答说。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雅兴呢？”程杰笑着问。

　　“因为我寝室里没人。在以往的日子里，我最怕的就是没人的时候。所以今天，我想要你在电话中陪我。”

　　“好吧，我今天刚同谢文、萧桐和曲妍聊了一晚上呢。”

　　“你认识萧桐？我的舍友是《蓝天》文学社的，曾经给我远远地指过一次萧桐。当时我感觉她的气质好极了，从她身上我看到了那种端庄的才女气息。”

　　程杰听后，颇觉有趣，心道：“那你是没同她直接地交往。”口中却说：“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现在认识的人很多，可是真地能称其为真正的好朋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陈凌。如果你们都不在，我好孤单。”

　　“其实大学生活挺丰富的。也许随着你的长大你会发现这一点。有时好朋友就在你身边，你只是没有发现而已。试着去接受他们吧！”

　　“我希望你能再给我说一遍那首《遥远的天堂》，好吗？”

　　“好的。”程杰便又背了一遍那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遥远的天堂》。

　　“为什么前方的前方总是前方，哪里才是我的天堂……”白瑛反复地说着这句。而程杰却心道：“原来她至少在孤单这方面与我曾经的感受是一样的，所以反复念的句子也是我念过的。不过她比我幸运，因为她没陷入到沼泽里，也不是像我当初那样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两个人便这么聊着，程杰手都握得有些麻了，白瑛还同他聊着，似乎并不想结束谈话。

　　这时，已经睡着了的韩阳醒了一次，对仍然在一旁苦读的李强说：“老四在同谁通话，这么久了还没结束？”

　　“谁知道了。也没准处朋友了吧？”李强说完，便又一头扎在了书本里。

　　当这张20多元的电话卡彻底耗尽时，白瑛才终于不得不结束了聊天。这时李强也已经睡了。“好家伙，居然聊了五个小时！”程杰心中吃了一惊。因为他以前与路涵和萧桐也没聊过如此之久。“也许是她身在异乡自有一番孤独的滋味，只是我感受不到的缘故吧？”程杰心中这样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