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来个嘴对嘴
女孩直起身来,优美迷人的曲线被顾诺贤尽收眼底,不过后者的目光并没有多少异色。
“异国他乡竟也能遇见,这位先生,咱俩这缘分不浅啦!”手指撩开额前被风吹起的发丝,纪若打着哈哈,心里却在叫苦连天。她刚将宝贝装进背包那别墅里的警报器就响了,卯足劲逃到这,没想到又遇到了这冤家。
纪若悔不当初。
“缘分不浅?”顾诺贤玩味笑笑,黑框后的双眼冷光凛冽。“咱们这可不叫缘分不浅,该叫冤家路窄才对。”男人笑着说出这番话,纪若却笑不出来了。
纪若目光贼精看了眼四周一眼,越看心里越绝望。顾诺贤手指顶顶眼镜镜框,幽深的眸子凝视着纪若那张看了就让他来气的脸,“小丫头,咱俩这事该怎么解决。”阴测测的语音萦绕在纪若耳边不肯散去。
他笑得比阎罗更冷。
“这位爷,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跟你心爱的车子,小的该死!可是小的穷得叮当响,我这全身上下没一处值钱的东西,您说赔钱吧,我实在是拿不出来。你说卖身吧,我这长相顶多也就算个残次品,配不上尊贵的您。”纪若眨眨眼,一脸小白兔的无辜。“要不这事咱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宋御坐在前排看着纪若笑的谄媚的脸蛋,只觉得荒唐。她当诺爷是绅士?
闻言,顾诺贤脸上挂着的笑意瞬间由优雅转换为冷肃,伸手准确且迅速扣住纪若的手腕,纪若闷哼一声,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小丫头,交出东西,我可以考虑轻饶你。”
“什么东西?”纪若的反应,让顾诺贤心冷了几分。
“装疯卖傻,你该死!”往自己身前一带,纪若被男人顺力拉扯到自己怀中,一股浓烈的雄性气息扑鼻而来,纪若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说,画在哪儿?”阴鸷桀骜的目光蹲在纪若那张可爱的脸蛋上,顾诺贤语气里杀意浓烈。纪若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是那屋子的主人?”
顾诺贤沉默不语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奶奶的,运气太背了!纪若原本忐忑的心瞬间变的绝望。“画不知道被我扔哪儿去了…”这话纪若说得十分没底气。“扔了?”眼眸眯了眯,放肆的双目里迸射出十万道利刃寒光。
纪若小幅度点点头,她并没有扔掉那画,不过不知道失手放哪儿去了。“行,那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顾诺贤的话让纪若浑身一颤,“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顾诺贤脚步前进两步,纪若的身子朝陡壁悬崖接近一米多,听着下方滚滚海水,纪若小心肝吓得一颤一颤的。“人都得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你扔了它,那我就将你从这扔下去。”仿佛从远方飘来的夺命之音,听得纪若心惊。
一道猛力踢到纪若的臀部,纪若两眼一突,身子朝前倾去。“我靠,真扔啊!”
看着黑影朝下迅速跌去,顾诺贤眼中一点伶香惜玉的神色都没有。除了家里那两个女人之外,任何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都跟菜板上的鱼一个样,都只有任他屠宰的份。听着惊恐的尖叫,顾诺贤淡然转身,前脚刚踏出一步,一条极细的游丝缠上他的脚踝,猛烈的拉力将他往悬崖边上带,等顾诺贤反应过来,身子正以迅猛的速度朝海底坠去。
“诺爷!”
宋御脸一白,一脚粗鲁踢开车门,等他跑到悬崖边上往下看时,哪儿还有顾诺贤的半点身影。
“靠!都给我下海去找!找不到诺爷自尽了断!”
“是!”
*
“老板,Eric坠海了。”女秘书坐在季梵的身上,妩媚的眉宇间竟是幸灾乐祸。季梵一怔,那双游离在女秘书胸上的手立马顿住。“那还不去找?”
“老板,我们去找他做什么?他死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女秘书妩媚一笑,对老板这决定感到不解。“蠢货!他在我的地盘上出了事,若真出了个三长两短,DS的人不得上我家来提我脑袋?”
季梵强烈的反应看得女子一愣一愣的,“是,我这就亲自带人去找他!”
一个人坐在房间沙发里抽烟,季梵夹着烟的手不受控制在抖个不停。若是找不到Eric,那就麻烦了。
*
不舒服。
这是梦中纪若唯一的感受。
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是要炸开了。
眼皮子抖了抖,纪若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一大片湛蓝无云的天空。海水声音汹涌,风吹起椰树的树枝,吹乱纪若的湿发。挣扎着站起身子,纪若取下背包揉了揉双肩,“嘶…”倒吸冷气的声音让纪若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将鞋子脱下来倒立着,哗啦啦的水从鞋子里流出,看得纪若频频咂舌。“竟然没死。”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纪若显得有些不淡定了。
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似乎快要脱落了。纪若将面具撕下又重新戴上,这才脱下身上的衣物,将他们放在树枝上,纪若只着一件内衣裤躺在阳光最烈处。目光在四处扫了扫,纪若眼尖的发现东北角的椰树下有一道银灰色物体。如墨眼珠子转了转,纪若皱皱眉头,她意识到那很有可能是被她拽下来陪葬的男人。
走进看,的确是顾诺贤。他卧躺在沙滩上,一身昂贵西服早已被海水泡的皱巴巴的。纪若粗鲁的将他翻了过来,入目的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他的眼镜不知被海水冲向了何处,就连脚上的鞋也丢了一只。
“喂,醒醒!”粗鲁的力道拍打在顾诺贤的脸蛋上,躺着的男人依旧是没有半点动静。
“啪!”
“啪!”
两个响亮的耳光声将海浪声都给盖了过去。饶是如此,男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见状,纪若脸色忽然一白,不会是淹死了吧?手指在男人挺俊的鼻梁下方探了探,竟然没有一丝呼吸。猛地收回手,纪若一屁股跌坐在男人的身侧,心凉了透。
阿爹说他们做贼的只偷东西不许杀人,她这算不算是杀了人?
盯着男人被海水泡了一整夜依旧俊美迷人的脸,纪若心中产生了浓浓的罪恶感,要不要再试试最后一招?
犹豫了一番,纪若对着那张薄凉且淡色的双瓣靠近,往顾诺贤嘴里吹了口气,盯着男人看了许久,他依旧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甘心又往顾诺贤嘴里吹了两口气,男人依旧是挺尸没有反应。
“我警告你,你可不许死,你死了我就罪过了!”手掌在男人胸口用力压了压,试图要将他肺中积水全部给弄出来,“你既有钱又有貌,还有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这么惨淡的死了多可惜啊!”
无论纪若用什么方法,顾诺贤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纪若浑身的力道都快使完了。无力坐回原地,纪若惆怅了。“小子,等我回了C市,我会去你家给你立个灵位的,到时候逢年过节绝不会忘了给你烧柱香。”
摇摇头,纪若放弃了。
起身朝树林走去,拿出背包里的装备在地上嘿哧嘿哧挖了个大坑,等纪若挖好坟坑朝男人所躺之地看去时,那个本该横着的男人此刻变成了竖着的。
他站在阳光下,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西装,太阳当顶,男人苍白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一层银白金黄,像极了纪若小时候幻想的天使。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深邃的眸子死死凝视着只着内衣裤的纪若,目光依旧从容冷漠。纪若皱皱眉头,任何时刻任何地点这个男人气质都是高贵不可接近的,此时依旧。
在他的身上,似乎永远都看不到颓废狼狈。
纪若发誓,这个男人是她此生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招惹到这个男人,的确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狭促不安站在椰树下,纪若十指纠结缠在一起,小脸上布满忐忑。“我还以为你…”
“死了?”顾诺贤眉头微微蹙着,纪若尴尬笑笑,缓缓点头。
目光复杂看了眼纪若,顾诺贤走到另一端拿起纪若的衣服,然后将衣服扔到纪若手中。“穿上。”简短二字,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纪若当着他的面红着脸穿好衣服,湿润的衣服穿在身上并不舒服。
“那个,我们该怎么回去?”
顾诺贤目光不耐烦看了眼纪若,转身就朝森林深处走去。“为什么不在这里等你手下来找你?”纪若拿起一旁的背包紧跟在男人身后,像个好奇宝宝。
顾诺贤手指下意识想要去摸眼眶,这才发现眼睛已经弄丢了。“这里太明显,最先赶来的人不一定是我的人。”言外之意就是,还有其他敌人在找他。
“…哦。”
忐忑跟在男人身后,纪若对男人这平静的反应感到害怕。
他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她,毕竟是她招惹他在先,又将他拉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