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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天净沙

知返 景行 4048 2021-03-30 00:40

  “小姐,请问要喝什么?”

  “黑咖啡,”知返把电脑放在桌上打开,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有菊普么?”

  “有。”

  “那换一壶菊普吧。”

  ――菊普性温,多喝好。

  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的声音,她不由微微一笑。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建议喝这茶,他说,我看你有些烦闷,需要安抚心境。

  你直接说我怨妇脸好了,她回答。

  他哈哈大笑,怨妇是真性情,没心没肺的女人才让人吃不消啊。

  那个男人,有一种神秘感,只见一次,也不知道他姓名,而他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叫人心折的风姿。

  叹了口气,她托腮望着电脑屏幕,心思却早在九霄云外――霍远前两天还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知返。”熟悉的声音在头顶轻轻扬起,知返抬起头,是一张久违的俊颜。

  “以为自己看错,原来真的是你。”穆清望着她,神色复杂。

  “好久不见。”知返微笑,朝他伸出手。

  穆清迟疑地握住,惊讶而释怀的笑意从脸上一点点浮现出来,“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陶瓷杯柄,知返看着他,“怪你这两年把我爸妈照顾得很好,还是怪你帮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是我和我爸欠你的,”忆起从前,穆清苦涩一笑,“不过无论怎样,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那些彼此笑闹,心无介蒂的美好时光,都已是黄鹤一去不复返。

  知返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过得好吗?”穆清没有错过她眉目间那缕若有若无的轻愁。

  措不及防的询问让知返一怔:“噢……还好。”

  她过得好吗?应该是好的吧。

  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两个男性都在她身边,每夜可以看到他们相似的睡颜,比起世上其他流离失所的家庭,她应该算幸福了吧。

  “你还是原来的你。”

  “嗯?”

  “再不开心的事情也是说还好,还行,明明就是敷衍。”

  “你既然知道我的性格,那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知返突然有些烦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穆清愣住,随即无奈一笑。

  “你看我做什么?”她不解地挑眉――他望着她的目光,太过意味深长。

  “他会想起来的。”

  轻淡的一句,却如一支离弦的箭,准备无误地命中她早已残破的心口。

  拿起茶壶,她替他斟上一杯。

  “他和封嫣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坊间谣传而已。”

  拿着茶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不露痕迹地收了回来――“风烟”?那是什么?人名?

  “哦,他们有什么事情?”她垂下眼睫,敛住真实的情绪。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讽刺?”穆清有些诧异,不由失笑地看着她,“算了,反正也是封大小姐自作多情的可能性大。”

  霍远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知返依旧是低眉顺眼地喝茶,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有这么好喝,一杯又一杯?”

  “香茗在手,又可听穆公子八卦,简直比听曲儿还惬意。”她抬起头,调侃的笑容无懈可击。

  “两年没见,你损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穆清不觉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改日再联系?”

  知返点头,靠在椅子上挥挥手――

  一小时后霍远来接她,看见她抱着电脑上车,笑着打趣道:“这么用功,喝茶不忘画图?”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这是中华古训。”她回嘴道,“不过占用了阁下宝贵时间来接我,实在不好意思。”

  霍远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个爆栗:“贫嘴。”

  “痛啊,”她捂额,“你讨不讨厌啊。”

  其实他手劲很轻,可她不知怎么了,心里一股酸涩的委屈随着那一下喷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怎么哭了?”霍远被一惊,“真的很痛?”

  知返的眼泪哗哗地,孩子气地推着他欺近要查看的身体。

  “对不起啊,”霍远被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捉住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哄弄,“我给你弹回来,好不好?”

  她小声抽泣,听着他微乱的心跳,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行为,双颊开始发烫。

  “来吧,任你宰割。”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知返抬头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只觉得鼻酸。

  他是这么宠她,她该相信他的。

  可为何,心里始终空落落的,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时刻都有沉溺的危险,却又时刻怀着生还的希望,而环望四周,始终茫茫一片。

  “还不下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好心提醒。

  一记温柔的吻突然间袭击了他,唇际是她的馨香,她的甜美,瞬间涌上的美好触觉,几乎让他要窒息。

  睁开眼,是她还蕴着泪意的双眸,迷蒙的眼睫微颤,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他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紧紧地拥住她,加深了与她的纠缠――每一次当他看见她脸上这种不经意流露的轻愁时,他总是会感觉胸口有难以名状的疼痛。

  只是她的忧愁,她的难过,是为了他吗?

  还是,为了“他”?

  为何他总是觉得,自己猜不透眼前这谜一样的女子?――

  “是否心情不好,觉得闷?”霍远替她系上安全带,“忙了点,回来也没好好陪你和小游,不如现在带你去个地方发泄一下?”

  “好啊。”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忙了点?在忙什么?那位姓封的小姐又是谁?

  抵额望着窗外,餐厅的霓虹闪烁。

  Offshore,离岸。

  风景旧曾谙。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既已离岸,何必回头?

  霍远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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