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跟着三姨娘的丫鬟走到丞相府时,丫鬟却带着她饶到了后门。~ .?丫鬟有些胆怯的看了安然一眼,心里有些畏惧。可她也没有办法,安然是老爷、老夫人、夫人和各小姐少爷的敌人,她可不能带她从正门进去。说不定还没绕过大厅,便惊动府里的人将她赶出来了。
安然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打量了一番丞相府的后门,竟然让她从专供买菜、运送泔水、丫鬟婆子小厮走的后门进去?她不仅在心里自嘲,这三姨娘到底是不是没长脑子。
“姑娘,请进!”丫鬟又看了安然一眼,确定她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来,才微微侧开,低头道。
安然斜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声音平静如水的道:“三姨娘好没诚意,这病还是不诊了。姑娘去请回春堂的桑大夫吧!”
言罢,转身欲走!
“姑娘,不是三姨娘没有诚意,实在是你...”是整个丞相府的宿敌。丫鬟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结巴,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低得听不出来了,惊恐的将头低下,唯有额头那磕破皮的伤口格外显眼。
安然不语,抱着小狐狸转身就走,朝丞相府的大门而去。
“姑娘,姑娘...”
丫鬟在她身后唤了几声,只见安然的背影越来越远,在转角处消失。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慌忙的从后门进去,慌慌张张的小跑着去告诉三姨娘。
安然绕道丞相府正门口,抱着小狐狸宛如一个纯良无害的小姑娘好奇的打量着恢宏的丞相府大门。
守卫的人看见来人是安然,大喊头痛,这尊瘟神怎么又来了?他们心里是叫苦连天,深感无力。怎么办?
四人凑在一块儿战战兢兢的和安然对峙,靠最后那人畏畏缩缩的往后退,退到最里面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一个不稳,差点摔的脑袋先着地。
安然冷哼了一声,无论现在进去通报谁,她也不会给半分面子。她曾饱尝了弱小无助的滋味,她现在就请丞相府的人好好的尝尝。她迈着步子上了第一阶台阶,第二阶、第三阶...第八阶台阶走完,那三个小厮已经缩到了门槛内。
“姑娘,老夫人问你来丞相府做什么?”刚才跑去报信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又跑回来,喘着粗气儿问道。
“治病!”安然不假思索的冷声说道,微微一笑,“只要是丞相府的人都病了,随传随到!”
几个小厮均是一愣,治病?谁病了?若是谁病了,出入丞相府那可是要上报的。今天没有哪个院子的丫鬟登记报告出府去请大夫。再说了,丞相府的人和安然势同水火,就算全城的大夫都死光了,他们也不会请她来看病的!
几人心里恍然大悟,安然肯定是想以看病为由,进府去找麻烦。心里一横,露出一副凶相来,大喝道:“府内并没人生病,赶紧离开,丞相府不欢迎你!”
不欢迎?既然如此,她今儿还非进不可!
“寒冰寒殇,使劲儿给我打不长眼睛的狗!”安然冷眸一转,声音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是!”
一声同样冰冷的声音过后,只见从安然身旁掠过一道黑影,在几个守卫眼前一晃,还没看清来人,四人已经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倒地,浑身酸痛在地上叫唤。而眼前除了安然的影子,哪里还有什么人?
安然看了几人一眼,勾了勾嘴角。绣脚缓慢的走近,抬起一脚便踩在了一人的肚子上,从他身上踏了过去。
安然刚跨过门槛,就见许氏身旁的碧嬷嬷走近,碧嬷嬷微微侧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疼得脸都扭曲了的守卫,又别过头看了看安然,不动声色的低头道:“姑娘,老夫人知晓姑娘来了,请你去厅里坐一坐!”
碧嬷嬷心头道,这妖女果然心狠手辣!幸亏老夫人派她来请她去清波园,要不然又不知道这妖女想在丞相府闹什么。
坐一坐?那霸道专横的老婆子会这么好心?她可不记得她们之间有什么交情,不过,她既然“有心”请自己过去坐一坐,那也不能抚了人家的意。她倒要看看许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是无药可卖,那她不介意亲手替她开张药方子!
“请嬷嬷带路!”
安然打量了碧嬷嬷一番,心里有了些计较,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碧嬷嬷一怔,竟然这妖女还会笑,声音也会这般甜,一瞬间的呆愣过后,点点头,“请姑娘跟我来!”
安然随碧清一起走着,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都避开她去,甚至是绕道而行。一脸惊恐的模样,像是见鬼一般畏惧。安然顿时感到无语,她们到底是受了谁的影响?
穿过一道拱门,走过一条长廊,一片清澈见底的小池塘对面,便是许氏居住的院子清波园。走在池塘畔,可以看见很多颜色鲜艳的锦鲤在水里自由的游来游去,齐齐摆动着尾巴,甚是可爱。
安然静静的看着这汪池塘,驻足将小狐狸换到了右上手,然后又跟着碧嬷嬷往前走。
“姑娘,请稍等,容老奴进去禀告老夫人!”碧嬷嬷领着安然进了清波园,让她侯在厅外。
安然微微颔首,站到旁边的银杏树下去等着。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从厅里出来了一个小丫鬟,走到安然面前,福了福身子道:“姑娘,老夫人请你进去!”
安然进屋,抬眼望去便见许氏坐在正座上,身边站着陆雪倾和碧嬷嬷,另外一个角落还站着四个小丫鬟。
陆雪倾嘴角含春,略显娇媚,宛如一副小女人模样,气色看着也不错,跟前两日比起来,宛然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正一脸得意且眼里放着幽光看着安然。
安然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陆雪倾一般,她这般媚态不该是未出阁的姑娘该有的,那她...虽然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但是安然还是相信自己的医术,识人的本事。所以,她敢确信,陆雪倾已经不是清白的姑娘身了!
既然是这样,她今晚可得先确认一下。丞相府的大小姐未出阁与人淫乱,这样的罪名任她陆雪倾有多强大的承受能力也会让陆安荣颜面扫地,让整个丞相府颜面扫地。到时候,就是不会被浸猪笼,也会彻底在整个月城失掉整个名声,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安然没想到,收拾陆雪倾还不待她体内的蛊毒发作,她就已经暴露在眼光下了。这事儿传出去,速度绝对比蛊虫在她体内生长三个周期要快得多!
许氏爬满皱纹的脸倒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里流露出她心里的那股浓烈的恨意来。她以为陆俊凡的腿被安然千般折磨后,安然最后砍断了其腿,安然就罢休了。确实也安静了一个月,但是没想到她今日又上府了。
“老夫人,我可不记得我跟你之间有何交情,请我做客是为了哪番?我只是来替人诊病的,你不用这么害怕我吧?”
安然抱着小狐狸径直往椅子走去,选了一张比较靠近许氏的椅子坐下,一点儿不给许氏面子,不痛不痒的话却无疑给了许氏一个响亮的巴掌。
“放肆,妖女,你怎么可以跟祖母这般讲话!”陆雪倾两眼射出幽绿的凶光,姣好的容颜变得有些狰狞,故意放大了分贝呵斥安然。
许氏被安然的话气的心里窝火,她没想到安然竟然这么狂妄,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他今儿可得好好教训一番这妖女,要不然她还以为丞相府的人都是软柿子,谁都任她捏!
安然识破陆雪倾的阴谋,冷哼了一声,一点儿不把陆雪倾放在眼里,侧头看了碧嬷嬷一眼道:“嬷嬷既然是请我进来坐一坐的,怎么陆丞相府连茶水都舍不得招待客人?”
“你...”
陆雪倾被安然的无视激怒,两眼放出凶光盯着安然,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除掉安然。突然间脑海里蹦出那个放荡不羁的笑脸,又联想到那个勇猛的男人竟然那么有身份、地位,她心里就如吃了蜜一般甜,两朵红云瞬间爬满脸颊,下面又湿了一片。
安然将陆雪倾的表情全部收进眼底,她这不是**春了模样是什么,只不过不知道是哪家的蠢货竟然瞎眼看上了陆雪倾。不会是君一泓吧?安然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应该不会的,陆雪倾可是不会做亏本儿的买卖。那这个男人会是谁?
碧嬷嬷没得到许氏的许可,不敢直视安然的眼睛,装聋作哑的站在一旁不作声,也直接过滤掉了安然的话。
“老夫人,既然没事,丞相府的某个主子还等着我给她诊脉呢,我就先告辞了!”安然佯装起身,许氏的脸上立刻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表情。
“丞相府谁的胆子那么大,竟然敢找你看病?也不怕缺胳膊少腿儿,没了命!”许氏想了想这请安然看病的人,冷依云和陆安荣除外,其余这些个嫡女除外,那能使得动丫鬟去请大夫的,就只有三房姨娘了!谁这么大胆子敢去把这瘟神请回来?等她查出来,非得抽死她不可!
“老夫人你怕死,但也有不怕死的呢!安然可不是践人的胳膊腿儿都要的!”许氏句句讽刺指责安然心狠手辣,毫无医德可言,而安然立马反击,不仅仅又诅咒许氏,还夹枪带棍的将许氏骂做践人讽刺了一番。
许氏气的直喘气,老脸早就挂不住了。这妖女不仅心狠手辣,连嘴皮子也不是吃素的。三言两句就把许氏给咒骂了一遍。
“祖母,你别生气,千万别跟这种有娘生没爹教的妖女计较,气伤了...啊――”
陆雪倾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她左脸颊迅速肿起来如馒头一般大小,五个手指印赫然印在脸颊上。捂着火辣辣的脸,瞪大了眸子看向安然,安然刚好坐会椅子上,冰冷的瞳孔看着陆雪倾道,“陆大小姐最好嘴巴干净一点,本姑娘虽然不如你出身高贵,但绝对比你要自爱、自重、自尊的多!”
安然话落,陆雪倾瞬间脸都吓白了,心虚的看了看许氏,见她没听出安然的话,只是盯着她火辣辣的脸颊,心里才微微放松。这妖女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不可能的,莫不是她比别人多了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不成?
陆雪倾否定了这种说法,她每日都呆在闺中不曾出门,连紫丫她们都不让进门,就怕那人随时出现。况且,那人就昨日刚来而已,安然怎会晓得?她心里面渐渐放松,把这茬儿抛在脑后。
“倾儿,你可有事?”许氏心疼的紧,安然实在是狂妄的厉害,目中无人,来丞相府像是逛她家后院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由的很。真是反了!
安然打了陆雪倾这一巴掌,许氏更是在心中恨下了她!
“祖母...”
陆雪倾听见许氏关心她,眼里噙着的泪水立即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这声祖母听的许氏心都化了!
“倾儿别哭,先回屋去处理一下,要不然不好看了。放心,祖母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谢祖母!”陆雪倾哭的更大声了,帕子捂着脸的时候,露出一个缝隙眼里含笑的看着安然,该死的安然,本小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看你能得意嚣张到什么时候!
安然见陆雪倾一副凶狠恶毒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单手瞧着桌子,发出很有节奏的单音来。
陆雪倾擦了擦眼泪,掩面除了大厅,得意的在厅外驻足了片刻,才奔着自己的院子而去。这脸她可得好好利用一番,让他好好的替自己出出气不可!
“你们都下去,我与话要和她讲!”许氏是气急了,也恨安然极了,现在连姑娘都不想虚与委蛇的称呼了,直接用了“她”字代替。
“是,老夫人!”
碧嬷嬷看了看安然,心下有些不放心。但许氏发了话,她们也不敢不听,犹犹豫豫的出了大厅,把门给关上了。
安然见许氏这做法,怕是有什么条件要和她谈,亦或是有什么交易要做,静静的等许氏开口。肆意随和的态度,让许氏险些暴走,她怎么一点儿没有担心、或是害怕的意思?
若是安然知道许氏此刻的想法,估计会仰天大笑三声,真是愚昧的蠢妇,就算现在是在一间布满机关的密室之内与许氏对坐着,她也不会心虚分毫。更何况她现在坐在大厅里,眼前只是一个嘴巴厉害的老婆子!
“老夫人,这下人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你那般有口福,还有茶水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姑娘没时间和你耗!”安然已经不想耐着性子和许氏说话了,忍不住在心中升起了三分火气。
“以后不许你踏进丞相府半步,这里不欢迎你!”许氏将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对安然说道,那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每一分眼神都想将安然生吞活剥,剥皮拆骨一般。
安然心里觉得好笑,勾起嘴角讽刺的看向许氏道:“老夫人莫不是就只有这几句?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你管我?还是,你觉得你有这本事管得住我?”
“你...”许氏胸口剧烈起伏,左手捂住胸口,喘着粗气儿,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听你命令的义务,你以为你在丞相府里横行霸道惯了,谁都得听你的,谁都不得违背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你在丞相府里陆安荣把你尊为老母侍奉在天上,在本姑娘眼里,你连本姑娘安然居里的看家狗都不如!”
安然一连串连珠带炮的攻击,许氏右手指着安然,憋红了脸想反驳,无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胸口剧烈的起伏后,两眼一番,晕了过去,脖子撅在了椅背上。
安然可不会就这样晕了或是死了,今天她是自找的。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然后一手死死的掐住许氏的人中,掰开她的嘴,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中,片刻之后,许氏幽幽转醒,底气不足,眼里空有恨意的瞪着安然!
“你个...妖...妖女...”许氏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缓了缓诱导:“你怎么不让我死了?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安然冷哼了一声摇摇头,凑近许氏耳朵边轻声道:“你想死吗?舍得死吗?舍得手里的权利吗?就算你舍得,本姑娘可舍不得让你先死了,你死了怎么看你儿子孙子一个个的受尽折磨死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本姑娘可是浪费了一颗价值千金的药丸救你,你可千万别死的太早了!”
“你...”
许氏已经被安然的话震惊了,她竟然要的是整个陆府的命,她心肠怎么会这般凶狠恶毒,她到底是谁?
不待许氏想明白,碧嬷嬷便慌慌张张的推门而进,慌慌张张的道:“老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