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凌霄宫。
筋疲力尽地从登基大典上回来,
凌非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扯下脑袋上重的要死的帝王冠冕。
随手将皇冠往床榻上一扔,
凌非正打算去沐浴,
就听到床上传来一声极压抑的呼痛声。
循声望去,就见床脚跪坐着一个男子。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但看情势,手脚明显是被束缚了的,而他的胸前更是用红丝带打成一种包装礼品专用的蝴蝶结!
貌似是谁送来的贺礼?
凌非挑了挑眉。
当她还是那个执掌凌氏的“凌”的时候,这样的情形倒是遇到过不少次,在她成为摩罗凌非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场面等着她。
只是,从前的那个凌非被太多的情意道义束缚,从前的那个凌非对这种礼物,尤其是家族给安排的礼物来者不拒,然而如今,摩罗凌非却打算彻底的放松自己,再不委屈自己了。
“雷岩。”
微微扬声呼唤已经成为内阙禁军头领的男子,凌非问他要个解释。
“呃,他是大家送给主上的即位贺礼……”
片刻便出现的雷岩,冷峻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局促的忐忑。
“大家?”凌非挑眉。并不严厉的语气,面上没有半分的愠色,却让雷岩低垂了脑袋迅速跪了下来。
“都有些谁参与进来了?说说看。”凌非揉揉眉心,今天来的着实有不少不安分的家伙啊。
那个一口一个“娘亲”喊的倍儿亲昵的灵人世界的小皇帝龙儿,
那个抱着女儿带着面首领着使女的曾经的菡王如今的雅人世界的幕后执掌者香蕊,
那个如今有妻有子生活的倍儿滋润的曾经的龙一如今改名为凌晗的凌非认可的哥哥,
那个虽然已经退位但依然风头无量的曾经的暗帝如今的圣尊穹夜,
还有那个凌非如今不知道是什么面目但显然居心叵测的曾经的龙君陛下龙寒暝,
还要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绯羽以及曾在绝谷与凌非共处过的一干人等。
至于紫陌、炎煜,甚至,卓勒、雷岩……
谁知道是不是这些家伙也有份?
这些家伙,如果真聚在一起图谋,那她还真是要焦头烂额无计可施了。
“那个……诸君盛情,不可推却,属下无奈,只好送到您的寝殿……”
雷岩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家主上的神色。
说实话,连他也没料到,会弄成这个局面。
那被绑成那样子当礼物的,可是……
脑袋低垂再低垂,雷岩只得在心里祈祷,罚不责众,主上应当不会在事后把他们怎么样吧?
没理会雷岩的复杂思绪,疲惫不堪的凌非只是挫败地揉揉眉心。
“给他看下伤口,然后……”
――咕咕。
凌非的目光扫了一眼那床脚貌似存在感极低的“贺礼”。
那“贺礼”低垂着头,右手捂着肚子,那轻微的饥肠辘辘的响动似乎让他颇为惶恐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给他弄点吃喝的东西。”
凌非顺从自己心意地照旧去沐浴了。
从浴池走出,随意地甩了甩的头发,凌非没做任何遮掩,就那样自自然然、坦坦荡荡、一身清爽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深沉的疲惫从骨头里泡泡一样地冒出来,凌非用手背掩口打了个呵欠,早忘了还有个“贺礼”等着她“拆封享用”。
倒头即睡。
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周公唠嗑的时候,某些异常的响动让凌非警觉而惊醒过来。
“尊上,请恕罪。”
或许是一瞬间凌非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太慑人,小心翼翼地跪在床脚,轻易让人忽略的“贺礼”居然慌乱下滚下了床,发出不小的声响。
“尊上,请责罚……”
由于手脚被束缚,倒在地上颇为狼狈的男子谦恭地低头请罪。他的面目依然在一片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身躯以一种很轻微的幅度震颤着。
开始,凌非以为对方在畏惧,所以,她收敛气势安抚了几句。
揉揉眼睛,精神更清明几分之后,凌非望着那地上男子反常潮红的脖颈耳根两腮,轻叹口气。
耳边传来男子极力克制却无法压抑的急促的喘息,凌非揉揉眉心。
手指弹出几道灵力解开男子的束缚,凌非无奈开口。
“上来吧。”
凌非的声音太柔和,柔和到那男子几乎有种错觉――他是被珍爱被喜欢被平等对待着的。
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下意识地,男子就照凌非说的做了。
上到床榻的时候,男子也只是深深地低垂了头,他没有直视凌非的面容,甚至忘了去遮掩某处尴尬的突兀所在。
“你被喂了什么?”
凌非抬手搭上对方的手腕,探查他的脉象的同时,她的神情依然是那样温暖的和煦。
“两相欢。”
或许是体内作乱的某些药物的关系,他的声音带了点低沉的沙哑却别具诱惑力。
脊梁尾椎麻酥酥的痒,凌非玩味地挑了挑眉。
“两相欢,名花倾国两相欢么?”
嘴里咀嚼似地低吟了一下那药物的名字,凌非眼前闪过那个笑的一脸欠扁的黑芝麻包小皇帝龙儿。
这什么“两相欢”可是那位的龙廷独有的药物,是帝王大婚的时候,内廷专门用来帮帝后助兴的。
正常来说,这种药物药性温和,对身体并没什么伤害,不过,从她探得的脉象来看,“两相欢”里面明显还加了别的什么,貌似是魅灵的手段?
跟凌非相熟的魅灵也就只有那个绝谷时候认识的窈娘了。
不过,如果窈娘有份的话,那么童子什么的,估计就更要掺一卡了。
“尊上,您不必顾虑我……”
不必勉强自己去临幸他,他只不过是个礼物。
“尊上,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的。
即使他知道,那奇特的药物只能通过与她的交融才可以解除。
即使他知道,忍耐与无视药物的结果,会让他轻则成为废人重则死亡。
但是……
他有自知之明。
他不过是个礼物,是个物品。
“在我心中,无论你身份如何,你首先,是个人!一个其实和我没什么两样的人……”
歪了歪脑袋,凌非抿着嘴淡淡说。
“……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无辜的人受苦受难受委屈受伤害……”
柔柔的声音恍若叹息。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身为上位者,无心的一句话,无意的一个举动,都可能让某些人用生命和幸福来陪葬……我是凌非,原来凌非终究没有随心所欲任性的资格啊……”
嘴角的弧度意味难明,凌非的眼神倒是一贯的清澈惑人。
男子猛的抬头,而凌非一看清男子的面容一下子震惊的跌下了床……
P。S:
快猜快猜,这个被当做贺礼的男人是谁是谁?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