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郝宾这一搅和,晚膳时,蓝宁象征性的囫囵吞枣扒了几口米饭,便搁下碗筷,心事重重的回房去。
绿柳担忧地跟来,还没开口,就被蓝宁推出去,只撂下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直接把绿柳挡在了门外面。
蓝宁回到房里,倚桌独坐了半宿,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瞌睡虫还是姗姗来迟。
脑海里像在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清晰回放着她与琉璃旭逸交集的点点滴滴,从最初在业都城客栈的相遇相识,到灵佛寺的不期而遇,再到东日王朝京城中,在如梦似真的山顶上观赏满天繁星……。
不知不觉,蓝宁拿出他赠那把匕首放在掌中,纤细的五指极其温柔地抚摸着柄上他的名字。
蓝宁虽然恼恨他,那柄刻着他名字代表着他的匕首,却始终随身携带着,不舍得扔掉。
说到底,蓝宁自己也分不清她是恼恨他还是想念他,如果是恼恨,为何她会将他们相处的片段记得那么清楚?那张邪魅的脸会鲜明地、牢牢镶钳在记忆中,而她在想起那些日子时,她的心境是既平和又愉悦。如果是想念,她为何不肯回去,听听他亲口的解释,不愿给他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为什么在她得知他利用了她时,她心里会难过得只想流泪?痛得连呼吸也好难受?
郝宾来过之后,这些问题就盘旋在她脑海里,一直翻滚不停。
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琉璃旭逸,一接到郝宾飞传回来的消息,连口水也顾不上喝,立即骑上他那匹日行千里的良驹,直接朝凌兰方向策马狂奔。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连续几个时辰风驰电掣的赶路,更何况一匹马。
他那匹大漠宝马――旋风,跑到半途,突然口吐白沫,终于累到力竭不支倒地。
琉璃旭逸怀着万分歉意,把脸靠在旋风面上轻轻摩擦几下,手顺了顺它额前光滑的毛发,拍拍他的伙伴,把它留在原地休息,只身施展绝顶轻功,继续朝凌兰城疾驰而去。
终于在三更过后,到达凌兰城。
按照郝宾给的指示,潜入蓝宁隐蔽的住处。
郝宾这小子,不愧是跟在他身边的人,竟能猜出他的心思,知道他一定会连夜亲自赶来,连路线、岗哨什么的,都标识得明明白白,让他不必在狂奔千里之后,再费脑筋去解决这些麻烦,替他省去了不少功夫。
近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日思夜念的人儿了,浑身的血液都因这喜悦躁动起来。
咦,怎么她房里还亮着灯?她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他惊疑不定的揣测,敏捷地靠近窗户,透过窗纸往里一看。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桌旁,背对着窗低着头,楞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悬的心终于落地了,他不再迟疑。
一阵微风拂过,紧闭的窗户开了又迅速关上。
琉璃旭逸已经嗖一下飞身落入房中,一个箭步上前,两只大手朝桌边的人儿一揽,蓝宁毫无悬念地扎扎实实跌落他怀里。
她手里握着的匕首同时咣啷应声落地。
不等蓝宁有任何反应,他已把自己对她的浓浓思念诉诸口中。
“宁儿,可找到你了,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她都不知道,他多害怕再也见不到这张冷清的素颜,生平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他,因她而品尝到惊惧的味道。
闻着熟悉的味道,靠着陌生的怀抱,蓝宁有刹那的惊喜。
他一出声,即刻提醒她,这个人曾经对她做过多可恶的事。
无视从他口中表达出一连串的想念。
蓝宁立刻隐去还未在脸上成形的笑容,换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颜,转过身,燃烧着熊熊怒火的一双凤眸,冷冷瞪视着他。
“琉璃旭逸,你这个世上最可恶的混蛋,快放开我。”
“不,宁儿,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找你找到快发疯了。
宁儿,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死掉的。”
“琉璃旭逸,那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
蓝宁语气冷得呛人,乱窜的怒火屏隔开他的穿脑魔音。
“宁儿,……。”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