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头上长草
拿着最具权威的鉴定报告单,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般轻松,至少不会再上演更多的悲剧,不会造成黄玩玩与秦朗憾恨一生。
想到这,黄芊芊的脸笑意漫延,她决定替黄玩玩在老家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将左邻右舍们全部都请过来,然后再用喇叭大声的告诉所有的临水镇人,她黄芊芊的女儿要嫁人了!
看着鉴定报告单,秦时与萧洛的心都踏实了不少,几天下来的担惊受怕与寝食不安都烟飞云散。
“也许是当年的简护士记错了或者说错了吧。”走廊的一边,萧洛看向秦时,平静的说着。
秦时想了想后摇摇头。
“直到看到了这份鉴定单时我才想清楚了,当年的简护士根本就没有记错,更没有说错,要知道她可是陪着那两个孩子近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会分不清?”
云开见月明的他终于有了旁观者的清明思维。
“时哥,你的意思是说?她故意骗我们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跟她又没有任何的过节。”萧洛觉得这个可能是有,但是不大。
“我们是跟她没有,但别忘了她当时可是玲珑的好友,眼看好友落魄到骨肉离散,她会坐视不管?你能保证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替玲珑报仇?”秦时那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忏悔。
无论如何,当年都是他们对不起水玲珑。
萧洛沉默了,静静的抽了一根雪茄。
他一向喜欢这种烈性的烟,似乎只有笼罩在那浓烈的烟雾中才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才能躲得了内心的自责。
“她这一招说得明白点,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逼得玲珑不得不走上骨肉离散的一步,所以她也想来个狸猫换太子让我们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我想或许最后是孩子的哭声或其他的原因才让她最终没有真正的调换,而是将那对银镯与草链绳给调换了。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至于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她本人知道了。”秦时双手交握在龙头拐杖上,神情暗悔。
经过几天的害怕与思考后,他终于看清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爱过谁,恨过谁,怨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都埋没在过往的岁月长河里了。
如今的他已然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余下的日子可说是过一天少一天,着实不值得再为过往的事情浪费有限的生命,唯今,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下一切的仇恨,好好的安享晚年,让自己能够在儿孙绕膝的幸福中了却今生。
上个星期,洪宇的宣判结果出来了,判了死刑,缓刑两年。曾经轰动一时的豪门疑案算是尘埃落定。
得知宣判结果时,他还一度的觉得是洪宇让秦家丢了脸面,甚至还气愤的扬言不再认洪宇为外孙,现在想想,真正造成这一悲剧的始作俑者不是洪宇,而是他自己。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一碗水端不平,因为他的过度偏心才会造成秦芝的心理扭曲,性格阴暗,从而间接的造成洪宇阴险狡诈的性格。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能对柳瑶好一点,能对秦芝好一点,对这对母女多一点的关心与呵护的话,那么秦芝就不会恨秦风,不会总觉得是秦风夺得了所有原属于她的东西,就不会总是想将自己当成外人,更不会有那种争夺秦家产业的念想,连接着洪宇也就不会一直在一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成长,人生也就不会就此暗淡。
想到洪宇,秦时的心还是会不由的一痛,纵然对方触犯了法律接受了公正的制裁,但是无论如何,对方是自己的外孙,身上也流有一部分他的血,是该有空多抽点时间去看看。
越想越自责,他闭上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他不会再那么的*,那么的霸道,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一个曾经亲近过自己的人。
从思绪中回神,他猛得回头,却不期然的对上了黄泽成的眼。
双方都微微一愣。
终于,秦时冲着黄泽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笑容在那印有深深皱纹的脸上虽然显得有些滑稽,却比他那一贯紧绷而严肃的表情来得亲切。
看到这个笑容,黄泽成在呆滞数秒后也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一刹间,那隔阂在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中的墙渐渐的隐去,一笑抿恩仇,即便这个笑迟了半个世纪。
经过四位老人的协商,决定黄玩玩与秦朗的订婚礼就定于中秋那一天。
中秋团圆日,月圆人更圆,团团圆圆,好兆头。
算算日子,距离中秋也就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所以时间还是很紧张很急迫的。
既然确定了秦风不是水玲珑的孩子,不是黄玩玩的舅舅,黄芊芊便决定不将这事告诉黄玩玩与秦朗,免得在他俩的心中凭添阴影。
说到结婚自然就少不了拍婚纱照,买钻戒,选婚纱,定场地。
这是每一个新人都必须参与其中的事,所以即便懒成精的黄玩玩也不能例外,一早,她就被黄芊芊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为了能多一点和黄玩玩相处的时光,黄芊芊霸道的将黄玩玩从秦朗的被窝里拽了出来,美其名曰是为了吉利,按传统的一说法,结婚前的男女是不能共处一室,甚至还不能见面。
“起来,这都几点了?这么懒,以后嫁人了怎么办?总不能三天就让婆家给退回来吧?你命好,不是生在古代,要不然就你这个懒劲,还指望你给公公婆婆烧火做饭,端茶送水了?”黄芊芊边利索的给她找合体的衣服,边哆嗦着。
黄玩玩伸手接过老娘搭配好的衣服,一脸的狐疑,“妈,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东边!”
“既然是东边,那你怎么会突然间的又是拿衣服,又是拿鞋子的?让我都有种穿越回读小学时的感觉了。”
“过不了几天就是别人家的,即便再回家就是个外人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吗?”黄芊芊小声的嘀咕着,不知为何,以前总是嚷嚷着要将黄玩玩给推销出去,现在真的摊出去了,自个反倒觉得失落落的。
“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黄玩玩将耳朵凑近。
“我就是故意不让你听清楚。动作给我快点,再这样慢腾腾的,我拍死你!”说着,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罩罩丢给她。
不偏不倚,刚好落到端坐在床上的黄玩玩的脸上。
不偏不巧,原本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秦朗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门边。
黄玩玩急忙伸手取下脸上的罩罩,略有脸红。
在黄玩玩的怒视下,秦朗故作淡定的转身离开。
离开时,他的心里突出一个疑问,她那只有38多一丁点的胸是如何撑得起那42的罩罩?这个问题,他很早以前就想问了,只是苦于没有开口的机会。
房间内,黄玩玩从抽屉里取出两片月牙形状的海绵垫,动作娴熟的按到了罩罩里。
一旁的黄芊芊白了她一眼,“该是多大就是多大,弄假的有意思吗?你老娘我从来就没有用过这玩意,不照样抬头挺胸的上街?”说着,黄芊芊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两个圈,刻意的挺了挺自己那依旧高耸挺拔的双峰。
黄玩玩浑身一颤,像是被雷击中般,她双眼幽怨的看向黄芊芊,咬牙切齿的说,“妈,你知道什么叫做踩着别人的伤口摇旗呐喊吗?你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很讨厌啦!”
想她38的胸虽然称不上是飞机场,但是与她那近一米七的身高一比例,靠,不协调了,整就一个高速公路,一路无风景。
反观她老娘,黄芊芊,一米六三的个,东方女性的完美身高,虽然胸部也只有38,但是在年近半百的女性中可以算是佼佼者了。甚至仗着年龄,她老娘还可以有吹嘘的本钱:想当年……
“什么叫摇旗呐喊?我只是让你实事求是,不要弄虚作假,该是多大就是多大,假多了迟早会穿帮。”黄芊芊一脸的得瑟。
“我又没有去整,只不过是添加了点料而已,怎么就算作假了?”黄玩玩对老娘的这一说法表示不服。
“在我看来,不是真材实料的东西都是作假。”黄芊芊一脸嫌弃的替黄玩玩扣上罩罩的后背带。
从前面的落地镜里黄玩玩看到了老娘一脸的嫌弃,嘴角抽了抽,“妈,照你这么说,那人家饭店里卖的鱼香肉丝是不是真的得搁两条鱼在里面?那蚂蚁上树是不是也得摞一把蚂蚁进去?红烧狮子头是不是真的得杀两只狮子剁下头?人家这些都不算作假,我往罩罩里垫里料就算假?太欺负人了。”
什么叫诡辩?这就是!
站在门外的秦朗一脸的惊讶,原来这就是她造假的理由?
在了那两片神奇海绵的帮忙,黄玩玩出门时显得信心百倍。
见房门外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秦朗,她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是美极了,在他的眼里一定是媲美西施级的女神,要不然怎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秦朗没有就她造假的事情继续深究,反正假不假都是他在用,自己感觉好就好。
“想好了吗?你都喜欢些什么样的饰品?”车内,秦朗轻问。
“凤冠霞帔!”
“正常点!”黄芊芊轻斥着,“现在是去选小朗家这边设宴时所需佩戴的饰品,你所说的那些等回了临水再想。”
经商量决定,男方家举办现代式的奢华婚礼,女方家办传统式的喜庆婚礼,一中一洋,一古一今算是给一生一次的大事一个美好的回忆。
“哦,那就选现在最流行的呗。”受了打击的黄玩玩有气无力的说着,除了凤冠霞帔,她一概不感兴趣。
从她知道什么是当新娘的时候就开始向往着古言里的那种:漫天飞絮,十里红妆,凤冠霞帔静倚窗台看着玉朗骑高马而来,互许一世韶华的唯美婚礼,可惜每每看到生活的那些追求者,美梦顷刻破灭。
如今终于逮到了一个适合骑高马的男人,她怎么可以错过让美梦成真的机会?所以,她决定把所有的精力与心思留到回临水所举办的那场婚礼上,至于眼前的这场婚礼,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现在最流行的?头上长草!你要吗?”后座上的罗臻一边忙着刷屏,一边回答着黄玩玩的问题。
要知道,此时这辆商务车上可是坐了七个人呢?除了秦朗这对准夫妇及准丈母娘外,其余的一干人都纯粹是为了看戏而来。
而他们的理由则是见证爱情,练习伴郎伴娘!
头上长草?!
见她有点发愣,罗臻暗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个不沾世尘,不谙世事的‘单纯’好女孩啊。
“就是前两天周董和他老婆所发照片上的那种带着小菜芽的发夹呀,暗示着我都可爱的发了芽。怎么?你都不关注娱乐新闻吗?”罗臻好心的解说着。
黄玩玩摇了摇头,“我不是不关注娱乐新闻,只是不关注我不喜欢的人罢了。照你的说法,那我可不可以直接在头上戴一朵花?其实,我还真觉得自己可爱的都开了花。”
“咳,其实,我觉得你戴花对你来说太贬义了,你更适合在头上戴一个苹果或其他任何的果实,你的可爱都已经结了果!”秦朗忍不住的接住黄玩玩的话调侃着。
“好就戴个葫芦好了,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黄宏那刚刚开始的童谣在黄玩玩那喷火的目光下渐渐停止。
“说真的,这个建议你采纳吗?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打扮呀。”罗臻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他觉得这将会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黄玩玩看了秦朗一眼,然后摇摇头,“我没那个兴趣学村长慢羊羊还来个头上插根智慧草装智慧。”
“我也觉得不行,我家虽穷,可还没有穷到要靠插草卖人的地步。”黄芊芊露出一副人穷志不穷的神情。
她可是记得民间有句话叫头上插草自卖自身,指的是古时候那些穷得连人身自由都拿来典卖的人。
你穷?压着那六七百万的钱在银行长利息还穷?黄玩玩偷偷的睨了老娘一眼,随后一想,也对,连一张像样的床都舍不得给她买,让她从小到大一直睡着那张膈应人的木板床,确实穷!
“我也觉得不好,这头上插根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坟头上长草。”这个话题让一向以资深时尚达人著称的萧岚都提出了反对票。
听到萧岚的这番话,黄玩玩不由一愣,原来这是众男眼中完美女神的想法?也挺低俗,挺黑暗的嘛。
“我倒觉得挺漂亮挺可爱的,这样的打扮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世人,俺的脑子进水了!不然的话怎么发芽,怎么长草?”罗臻边说边笑着,这其实就是他在知道有这种流行时的第一想法。
四周一片笑声响起。
“对于那种打扮,我倒是突然间想到关羽的一句话:尔等插标卖首。”秦朗一边开着车,一边加入吐槽行列。
他的话让黄玩玩沉默了,满脑子里就浮着一个问题,什么叫插标卖首啊?装什么文艺,就欺负她文化低!
“被朗哥你这么一提,我倒想到了另一句俗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哈哈哈……”黄宏笑得很夸张。
黄玩玩的脸倏得沉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刚刚才说了觉得自己可爱的要开花,打算戴朵花在头上,他这话不就是拐着弯儿骂她?
狠狠的瞪了黄宏一眼,小子,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