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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眼睛一瞪,扔了手里的模子“腾!”一下站起来!
“我我我抱你回去!”
她飞快踢了凳子走到杜子婧身后用力把她横抱起来!
看丫鬟们怎么还站着,她赶紧喊道:“你们快去找管家找稳婆啊!”
“是是是!”杜子婧的贴身丫鬟赶紧抹了把汗跑去找管家了,小春也跟过去!
秦钰看着怀里一脸惨白的杜子婧,她的手狠狠攥着,看上去很疼!她赶紧转身往她院子里跑去!
糕点师傅站起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下人们全部都往脚步匆匆往杜子婧院子里走了,糕点师傅愣了愣,挪开凳子冲进厨房结结巴巴大声道:“快……快烧热水了!大少夫人要生了!”
……
秦钰脚步极快,她也快抱不住杜子婧了,也是咬着牙撑着,终于踹门进了房间,满头大汗放下杜子婧。
她看见杜子婧裙子底下粘着,不知道啥的液体……
是失禁了吗?
“你还好吗?”秦钰问她。
杜子婧疼一下,又不疼了……
“疼的时候,好疼!不疼的时候,就不太疼了……”她自己也没什么经验,大概就知道是这个感觉。
秦钰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杜子婧裙子都湿了……
“你怎么裙子都湿了……是不是……”失禁了……
杜子婧自己看看,说:“是破水了!”
怪不得这么疼!
“什么破水?”秦钰一点也不懂啊……
杜子婧摇摇头,她现在也不想解释,关键是,她也半知不解啊!
“我好怕啊秦钰……”她流出两滴眼泪来,心里莫名觉得很恐慌!
秦钰赶紧握住她的手:“你别怕,我陪着你不是吗?你想想,只是生个孩子而已,别怕啊!”
秦钰其实自己也怕得要死……
稳婆这几日早就被安排在府里了,闻讯立马赶了过来,秦钰见稳婆和丫鬟们突然都涌了进来,她赶紧站起来说:“她破水了!她肚子疼!”
稳婆们说:“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让厨房烧热水吧!”
丫鬟说:“已经在烧了!”
稳婆们说:“大少夫人,您现在,还疼吗?”
杜子婧刚想说不疼了,结果突然又疼了!
“啊!!!”她攥着被子叫了一声,身体缩成一团!
秦钰看得脸都白了:“你们!你们赶紧的呀!”
她都开始手忙脚乱,手都慌得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稳婆们说:“还得再等等呢,等疼过了一阵,才好生。”
秦钰和杜子婧一听,这还了得?现在都这么疼了,待会岂不是要更疼!
稳婆说:“大少夫人要不先吃点东西,待会生孩子,容易没力气了。”
现在还有心情吃东西?
稳婆让丫鬟们去弄了点甜糕过来,塞给杜子婧吃下去:“大少夫人,您得吃,不然待会就没力气生孩子了。”
杜子婧也没经验,稳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就吃了好几块甜糕。
杜子婧还是有一阵没一阵地叫,秦钰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看起来……也太疼了吧……
秦钰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夫人闻讯从老姐妹家赶回来了,她快步进来,赶紧坐到杜子婧身边:“如何?”
杜子婧摇摇头,根本不想说话。
稳婆说:“快了,还得一个时辰吧。”
秦钰听得,嘴都吃惊地合不拢了:“还,还得一个时辰?这还叫快了?”
苏夫人回头说:“是这样的,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去外面走走吧。”
秦钰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很难受,她转身出门,又回头看看。她只要想到二嫂当时流产时的样子,就浑身冷战了一下。
……
杜子婧在房间里有一阵没一阵地叫两句!
秦钰听得急得进进出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听上去,怎么这么疼啊!
哎!哎!
杜子婧叫得频率越来越高了,稳婆说:“还有半个时辰,要生了,快准备!”
秦钰这下浑身都紧绷了!
杜子婧哭出声,大叫道:“呜呜!啊!苏难啊!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疼死我了!啊!!!”
秦钰也急得在外头走来走去,捏着拳头跑出院子看看,又走回来急得跺脚,吭着哭腔:“苏难这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啊!”
……
苏难步子踉跄地跑进院子,就看见秦钰一脸刷白走来走去,他听见杜子婧叫了一声,他脸一下子就白了!
怎么叫成这样!
秦钰抹了把泪叫道:“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没听见她一直在叫你嘛!”
苏难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点头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跑到房门前,被丫鬟拦着,说男人不好进去的!
他急得攥着拳头高声道:“婧儿,我回来了!”
杜子婧听见苏难的声音,哭出了声:“呜呜呜!苏难!你这个混蛋!我好疼好疼啊!”
稳婆说:“别哭别叫!少夫人,您可得留点力气,待会孩子出来,你还得疼呢,别哭了,留些力气,不然就生不出孩子了!”
杜子婧听完,吓得憋着不哭,她现在疼得只想赶紧生了,然后把苏难拖进来打一顿!
生孩子……真太他娘的疼了!
为什么要她生孩子啊!为什么不是他生啊!!!
……
苏不学听说儿媳妇要生了,也赶紧回了府,出轿子正好看见苏乔也落轿低头出来,他走上去说:“一起一起,赶紧进去,你也好学学。”
苏乔点头。
……
秦钰看见苏乔和苏不学也回来了,赶紧跑上去,瘪着嘴。
苏不学说:“别担心。”
他说完去陪着苏难了。苏难低着头走来走去,时而踮脚张望,时而低头叹气!
苏乔看着苏难这幅慌张的模样,摇摇头,伸手抚去秦钰脸上的泪:“哭什么?”
秦钰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害怕很慌张,可能同为女人吧,就有一种能感受到杜子婧的痛苦的那种感觉。
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靠近了苏乔,就觉得刚才慌张失措和害怕,都好了许多,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怎么办,我好怕啊……”
苏乔无奈:“你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将她揽到怀里。他听见杜子婧的叫声,再看看怀里的秦钰。想到秦钰以后也要这样给他生孩子,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忍心……
“莫怕。”他拉过秦钰到院子里坐下,秦钰根本坐不住,他还是摁住她,“莫急。”
秦钰咬着嘴,跺着脚,过了半个时辰,杜子婧好像终于在生了,这叫声凄厉地似乎都要让天地变色了!
苏难捂着胸口,觉得都要喘不上气,浑身无力了!他撑着额头,靠在门旁,一脸惨白……苏不学也负手在一旁干着急……
丫鬟们开始忙进忙出,看见苏不学站在门口,急得说道:“大人您别拦在这儿呀!”
苏不学哦哦两声,赶紧挪到一旁。
……
生孩子果真是一个漫长又痛苦到极致的过程,直到孩子“呱呱”落地,已是傍晚时分……
稳婆把孩子清洗干净,包好,抱给杜子婧看看,杜子婧看了一眼,头一倒,就昏了过去……
苏夫人流下眼泪,用手帕擦去她额上的汗:“苦了你了。”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笑嘻嘻说:“恭喜公子啊,是个小公子呢……”
苏难听见孩子哭声,整个人都懵了,张着嘴,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稳婆冲了进去。稳婆撑着门,吓出一头冷汗,她差点抱着孩子摔了!
她可是抱着孩子呢!这大公子,怎么能这样呢!
“婧儿……”苏难跪在床边握着杜子婧的手,闻见满室的血腥味,看着她惨白已经昏睡的面容,他忍不住低头哽咽,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苏夫人用手帕按去脸上的泪痕:“生完了,就好了。”
秦钰坐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趴在了桌子上:“终于……生出来了……”
苏乔说:“好事。”
“好个屁……”秦钰红着眼,捋着胸口吭声说,“她叫了一整天呢!那么疼呢!”
叫得她都觉得疼死了……这男人,怎么看上去这么没心没肺的!
稳婆把孩子抱到苏不学面前,苏不学伸出手指逗了逗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捋着胡子叹了口气:“好啊,好啊!”
秦钰也赶紧抹了眼泪,冲上去伸头看了看,这一看,她就憋着嘴皱了下眉:“怎么这么丑啊……”
稳婆笑着说:“刚生出来的,都这样了……”
秦钰看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她说:“我能抱抱么?”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秦钰……抱孩子……真的,没问题么……总感觉她一不小心,就能把孩子给摔了……
“不能抱抱么?”她继续问,眼神很是认真。
稳婆看了眼苏不学,苏不学点点头,稳婆就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到了秦钰的手里。
秦钰从来没这么小心过,大气都不敢出了,按照稳婆说的,一只手托着孩子的脑袋,一只手搂着他,她张大了眼,“喔”着嘴,觉得孩子好轻好轻啊……
喔……好轻啊……
她屏气,轻脚走到苏乔旁边,小心翼翼坐下,把孩子递到他面前,声音也很轻很轻:“喂……你看啊……”
苏乔看了一眼,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下孩子的脸蛋。
非常柔软。
他轻笑着,看着秦钰,看她抱着孩子,神情那么小心认真……
他突然,也很想马上要个孩子了……
“喜欢吗?孩子。”他问。
秦钰看着怀里皱皱巴巴的孩子,轻声说:“喜欢啊。”
苏乔静了片刻,才说:“那……咱们也,要个孩子?”
他问得有些忐忑。
秦钰眨了下眼,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她突然静静的,没有再说话。
苏乔敛下眼眸,也没有再说话。
稳婆过来接过孩子说:“不能在外头吹久了风的,奴就抱进去了。”
秦钰点头,小心把孩子递给她。
稳婆进了门,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
“……要么?”他还是问了一遍,因为他真的很想要……
秦钰缓缓站起来说:“对不起。”
她不能要,他也要不起不是吗?
她说完,转身进去看杜子婧了。
苏乔静坐着,看着她进去的背影,看着苏难室内亮起的灯火,听着屋里人热闹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只能继续靠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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