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啊,还没到天州呢,难道就要命丧于此了?这两天逃亡般的日子,最终竟还是躲不过么?
“哈哈,真是荣幸啊!”我索性大方的走出马车,既知躲不过,为何还要苦苦挣扎,徒然让自己折腾而已,“想不到区区只是闲来无事,想去那天州的天山天湖,领略一下风花雪月的美丽景致,这一路而来,倒引来追杀无数,莫不是天山天湖容不得外人参观不成?”
“云相真爱开玩笑。(www.K6uK.CoM)听闻云相公事繁忙,难得此次有闲情来我天青国游山玩水,我家主子久仰云相贤名,特命小人在此等侯云相,让小人务必请云相回去,好让我家主子略尽地主之谊。”为首的中年男子,清瘦而精练,左脸颊有道一寸长的疤痕,虽我与他离得不近,但依旧显而易见,可见当时那伤有多深了。
看来我的身份已经曝光了,这一路而来,瞒了近十天,终还是被发现了。呵,游说之路,很不好走啊。再听他讲到天青国时,称为“我天青国”,那么这些人的身份,我也知道个大概了。
“居然以这种方式尽地主之谊,你家主人可不一般啊。不知你家主子如何称呼?”我边说边在脑子里盘算,看那些箭好象不需一秒便能贯穿我身体将我扎成一个马蜂窝,而我唯一的退路便是悬崖,搬救兵需要先将手镯吹响,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实非明智之举,那么我还有何办法呢?我看着自我下马车便护在我两侧的云白云耀,他们真傻,如果箭真射来,他们有事,我又怎么可能一人逃脱?
“云相爷随小人回去,不就可以看到我家主子了?“他看着我,非常不礼貌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心里冷笑,从出场的架式,到现在眼里的轻蔑,再结合这些人的身份,在在告诉我,若跟他回去,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知道我身份又欲在半路将我抓去,看来是对我此行的目的有了□不离十的推测,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背后的主子已知望月国的联盟计划,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这样做,无非是想促成望月天青寒星三国联盟,灭我龙曜国,而他们抓了我,绝对是送给望月国的最好礼物。
“小白,你识得他们么?”我轻移到云白身边,小声问他,见他摇摇头,心里更是一沉。
“既是如此,容云风上马车收拾一下包袱,便去拜会你家主子。”我朗声对着中年男子说道。包袱里有穆清林为我准备的类似于烟雾弹的东东,根据他写的使用说明书,只需将那比乒乓球略大的黑色球体握住两端左右各旋180度,再扔出去,便能在漫天大雾中趁乱逃走。
“云相且慢,我家主子凡事皆已为云相备妥,云相不需劳烦收拾了。”中年男子高声唤道,语气却甚为不善。
“哈哈,你既已知我是云风,也该知道我根本不会武功,如今我不过是去取些贴身贴心的物什,那一头又是悬崖,你莫不是怕我凭空飞走了不成?”我嘴角抹起一抹嘲讽的笑,看他那紧张的样子,看来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我是在劫难逃了。
他楞了一下,似没料到我会这样说,略一沉思,便将眼移向我身边的云白云耀。
“小白,云耀,你们在这别跟来,云辉,你也到这边来。”我对着三个人眨了下眼,嘴角浮起一抹笑,便径直向马车走去。
我爬上马车,在属于我的两个包袱里翻找穆清林送我的烟雾弹,然后盘算着呆会儿出去,走到小白他们三个身边的时候,怎么在对面之人发现之前迅速的转开烟雾弹的开关,然后一把扔到对方阵营里去,又要如何在被对方射成马蜂窝之前安全逃开,小白他们三个,能领会我刚才眨眼所包含的意思么?能暂时挡住这么多飞来的箭雨么?如果我不幸这样被射死了,那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人家走一趟,再想其他逃脱之法更好一些?
我在车里只敢磨蹭了一小会,怕时间太长引起那中午男子的不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左肩斜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包袱的掩盖下,将烟雾弹牢牢的捏在左手里,撩开车帘,右手扶着马车的门框,一个潇洒的纵身,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啊!”我一声轻叫,脚踝处一阵生疼,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哪,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我怎么忘了这里是山上,跳下来的时候右脚明显硌到了什么,扭了一下,好疼啊。可是还有更糟糕的,由于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哪有防备,左肩的包袱跟着掉在地上也就算了,不知什么时候左手一松,手里的烟雾弹也掉在地上,骨碌碌的向前面滚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皆是一楞,大概谁也没料到在这种节骨眼上,我还能耍一回宝闹一回笑话,其实我自己也是一楞,吓的,因为我之前还是万分紧张的考虑着要不要试一下烟雾弹的作用,实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但仅在一瞬间后,众人便都恢复了正常。
我一把扑向烟雾弹,可是脚才刚一用力,右脚踝处传来的痛楚让我又跌坐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烟雾弹越滚越慢,在我前方不远处终于止住。云白云耀几乎同时飞身到我跟前,云白一个弯身,瞬间已将我紧揽在怀里,云辉紧跟在云耀身后,俯身左手迅速抄起地上的烟雾弹,起身递至我眼前。“放箭,别伤了白衣服的。”中年男子一声令下,数十支利箭飞驰而来。上述这些,几乎同时发生,我正准备接过云辉递过来的烟雾弹,就看到云辉身后几十箭正以闪电般的速度飞来。
这一幕与昨晚的那一幕如此相似,云辉,云辉他又要受伤了么?不,不行!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雾弹,云白左手揽着我,右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薄如蝉翼泛着幽冷寒光的长剑,剑身修长平滑,从中间至两侧,颜色由青至浅,竟是把双刃剑!他的右手翻转,长剑抖出一团剑花,青色的光芒瞬间包围在我们身边,断箭纷纷掉在地上。我凝神向云辉那边望去,云耀早已将云辉护在身后,手一挥,竟将来箭如数捏在手里,扔在地上时,那些箭又早已成了两截!
我稍松口气,双手握住烟幕弹两头,一手往左,一手往右,使劲一转,只听“咯嗒”一声,我便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的向那帮黑衣人扔去。与此同时,对面已经飞掠过十来条身影,而留下来的人早已将弓满上,看中时机,手一松,箭又飞驰而来。
“嗤”,烟雾弹在瞬间暴发出大量浓烟,顿时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我已看不清云耀云辉的身影,只得紧紧楼住云白的脖子。可是高手终究是高手,即使视线模糊,稍倾之后便能依靠听觉找到敌人的位置,我们身边不断有人围了上来。云白一手揽着我,一手舞着剑,显然有些影响他的发挥,再加上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渐有不敌之势。我努力搜寻云耀他们的身影,可惜视线范围仅有周围一米多点,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情况,只知周围的打斗声似乎愈发的激烈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且从刚刚中年男人的话中听出,他们只负责一定要将我带回去,而且是要活着带回去,并没有接到格杀令。但显然云白他们三个,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挡了他们的行动,他们肯定毫不留情的杀无赦。
我正想将七彩琉璃镯吹响,料想穆清林安排在我身边暗中保护的人也该不止先前那四人吧,突见有一匹马穿过迷雾,直直朝我这边冲来,马上坐着的,赫然是一个黑衣男子,让我备感眼熟的男子,我敢肯定在哪见过他。云白揽着我,一边堪堪避过身边两人的攻击,眼见着有人这样冲了过来,正待侧身挥剑迎上,却见那人在快接近我们时,一个倾身,左手伸向我,手中空无一物,似乎想将我拉上马背。我盯着那人,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那张脸的熟悉感也越来越浓,突地脑中一道灵光,是他!我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那人递过来的手。云白似乎也在瞬间中明白了我的意思,将剑挥向另一边,恰好挡住身边一个黑衣人的攻势,揽着我的手略使力一托,我只觉得身子一轻,那马上黑衣人拉着我也一使劲,我一阵眩晕,身子一转,便已坐在了马上。
我还来不及交待云白他们一声,马儿早已撒开腿飞跑起来,身后的黑衣人将我的身子压低,左手拉着缰强,右手挥着剑挡住一路而来的攻势,我紧紧闭着眼,顾不得初次骑马带来的不舒适感,以及马儿跑动震得我几欲坠马,只双手死死抱着马脖子,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掉下去。耳边的刀剑声离我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呼呼的风声。
良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再也支持不住要摔下马的时候,身下的马儿终于放慢了速度。我动了动已有些麻的双手,试着坐直身子,睁眼便看到一片地势较为平坦,连绵起伏的山峦,层层叠叠的金黄与酒红,竟是说不出的鲜艳清朗,山峦之间夹着小片小片的草地,初冬时节,又是一片枯黄。脚下虽是山路,但却没有了先前的崎岖感。
“你怎么不在大哥身边保护大哥?”待得自己终于缓了口气,我才问道,声音很轻,且有些嘶哑。这一日来滴水未进,加上不断的遇险,挣扎逃命,已经消耗我太多体力,如今一歇下来,才觉得自己已快脱虚,而右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又让自己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刚才太紧张,竟忘了右脚在下马车时扭了一下,现在才感到那椎心的疼,怕已肿得不行了吧。我心里苦笑不已,不管是在21世纪,还是莫明其妙穿越到这里大半年,何时受过这苦了?如今这形势,又断断容不得我哭疼叫苦。
“回夫人,是主子让属下保护您的。”
“夫……夫人?”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要不是身后那人及时扶了我一把,我早已经骨碌碌的滚下马去了。
“是的,主子是这样吩咐的。”万分恭敬与肯定的语气。
“你……你确定你的主子是上回在浅醉居里的那个人?”我想不是他要确定,而是我要狠狠的确定一下,55555,狐狸这厮,到底在搞虾米东东啊?
“是。”
“你……你确定你是上回在浅醉居里突然冒出来救我们的黑衣人?”不,不,这不是真的,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误以为他是上回在浅醉居里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狐狸的暗卫之一,然后他也好死不死的眼花把我错认是他家那劳什子主子的夫人。
“是。当时夫人还奋不顾身的将主子扑倒在地,夫人此举此心,让属下们敬佩不已。”
天要亡我啊!怎么会这样?他好象真的是狐狸的暗卫啊!到底哪里出错了,狐狸神经错乱了不成?为什么那厮要告诉他们,我是夫人啊?主子是他,那我不成他夫人了么?5555,我堂堂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对不对,我一个堂堂黄花大闺女,好象也不对,不管啦,反正偶一身的清白、名节、名誉、贞操、幸福,以及其他等等,貌似都要毁在那只阴险狡诈的狐狸爪下了!
肚子不饿了,脚也感觉不到疼了,我现在只觉得头晕得快死掉了,我蔫蔫地继续问道:“那个,你们跟着我跑到这地方来,谁来保护大哥啊?还有,大……大哥什么时候跟你们说夫人不夫人的事的?他怎么吩咐你们的?”
“回夫人,主子那边,自会有人保护,夫人莫担心。夫人出发前一晚,主子吩咐我们几个,一路暗中保护夫人,切不可让夫人受伤有事……”
“我不是什么夫人!”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一把打断了他。天呐,再夫人来夫人去的,我真的要晕倒了。
“夫人怎么会不是夫人?”身后那家伙的声音终于有了些茫然的味道,“夫人身上的凤兰玉佩,便是主子夫人的信物啊,见夫人如同见主子,夫人可以用这玉佩,吩咐暗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