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娘娘和夜阑来到前殿,呼雷正立在一旁等候。(www.K6Uk.xYz)呼雷还来不及躬身行礼,夜阑神『色』焦急地一把将他拉走,脚步急促地冲入内殿。
一推开门,呼雷敏锐地闻到了屋子内传来的血腥味。进入屋内,夜阑放开了呼雷的手,指着从朱窗山一直散落到屏风处的血迹,不多做解释道:“呼雷大人,这些血迹请尽快清理掉。”
说完,便快步走至屏风后。冉木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他紧咬下唇让自己保持神智的清醒,与那『穴』入胸腔的箭伤做顽强的抵抗。可他快要支撑不住了,他很累,很累。
夜阑走至床榻旁,望着冷汗直流的冉木,轻声道:“木木,血已止住了,我们马上就出宫,我会找达萨城最好的大夫替你诊治,你再坚持一会。”
冉木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无力地勾出一丝笑意,他想要减轻夜阑内心对他的担忧。他一直是一个温柔地关心着他人的人,他不愿任何人因自己而悲伤。
呼雷处理完屏风外的血迹,立在屏风外向靠在床榻上的冉木正声道:“木提尔,你是哈洛族最勇敢的男人,坚持住!”
这句话中带着鼓励和赞许,还含着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尊敬。
此刻,夜阑不愿意去询问冉木为何会出现在苜宿王宫,为何会闯入军机殿。她要的是让冉木脱离生命危险,好好地活着。
呼雷刚处理完所有的血迹,便听见门被推开,一个巨大的雕花木箱被放在了门口。晞娘娘挥手摒退了搬抬木箱的四名侍卫,并向贴身侍女杏儿正『色』道:“杏儿,去外殿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入殿内半步。若是大王来了,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在外殿等我。”
杏儿领命而去,晞娘娘快步走入屏风内,瞧着冉木越来越虚弱的模样,向呼雷和夜阑开口道:“呼雷大人,你将这扇屏风与架上的字画、刺绣通通收起来,放在木箱的上层。木箱下层则用来藏人,宫内还在四处搜查,我们的动作要快。”
呼雷动作急速地收拾好物件,让冉木斜躺在大木箱内,木箱内空间很大,足以容下冉木和直『穴』在他后背的长箭。大木箱的下层有三个隐形的通风口,从外面看来,那只是三朵雕饰的苍鹰之眼。
收拾完妥当一切后,晞娘娘去外殿命人将巨大的木箱抬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上。三人敛去内心的情绪,欢声笑语地步至殿外。
三人朝一大一小两架马车而去。
晞娘娘挽着夜阑上了前面那架较小的马车,呼雷则入了后面那辆载着大木箱的马车。
在一起侍卫的护送下,马车稳稳地驶向了宫门。
还未出宫门,两骑棕『色』骏马正朝着夜阑等人奔来,那骑上之人,正是苜宿王扎顿和乌卡王子。
两辆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三人下了马车,躬身立在原地迎接苜宿王。
乌卡一眼便瞧见立在呼雷身旁的夜阑,勒马惊呼道:“王妃!”
“参见大王和殿下。”夜阑和呼雷二人同时低首道。
苜宿王立在马上,一把拉住了想要跳下马去的乌卡王子,视线警觉地扫过两辆马车。
夜阑和呼雷暗暗观察苜宿王的神情,若一旦引起怀疑,他们会立即飞身上门直接闯出去。
苜宿王的脸『色』微变,低头凝视着晞娘娘,缓缓开口道:“晞儿,你是要离开了吗?”
晞娘娘抬头迎上苜宿王扎顿惊慌的神情,她知道他在害怕自己的离去,威震八方的苜宿王在担忧,在害怕。
“大王,夜阑与我极是投缘,听托娅说她明日就要启程回离开苜宿,我便挑了些字画和刺绣装在车上。”晞娘娘婉然一笑,向苜宿王解释道:“我闲来无事,便想来送送他们夫『妇』二人。”
听完晞娘娘的言语,苜宿王面『色』瞬间放松下来,恢复了平日里镇定自若的王者之风。
苜宿王沉声向一旁的夜阑和呼雷道:“天『色』已晚,你二人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替本王向瓦卡措族长带去真挚的问候。”
呼雷和夜阑应声后退,恭送苜宿王等人离去。那乌卡王子见夜阑一直未理会自己,便嘟着嘴『露』出不开心的表情来。
苜宿王笑着哄了哄生气的爱儿,便向晞伸出双手,声音浑温柔道:“晞儿,上马。”
他一把将晞抱上马,让她稳稳地靠在自己的怀里。马鞭一挥,骏马飞驰而去。乌卡王子驻留在原地,默默地盯着颔首的夜阑,见夜阑并未有兴致理会自己,也只好耷拉着脑袋任由马儿往宫内缓缓走去。
待乌卡王子走远,夜阑和呼雷立即翻身上了载着大木箱的马车出了宫门。
达萨城内路道平缓,马车以最快地速度驰入一条甬长、无人的巷子。
快,再快一些。
呼雷沉声道:“阑儿,我们很快就到安全的地方,我不会让木提尔出事的。”
呼雷一手策马,一手紧紧握住夜阑微微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