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走,到破晓时分,夜阑来到了荆门关前。(www.321553.Xyz)荆门关是大夏国西北要塞,历来重兵把守出入严查。
人马疲倦,夜阑翻身跳下马,牵着黑雷缓步走至城门下。守门为首的差役目光扫过夜阑,照例冷声盘问姓名、来路、去向。
夜阑半实半虚地回应,道:“我是栖雪派弟子夜阑,从关外而来,有要事禀告镇北将军。”
那为首的差役对夜阑所言满腹狐疑,迟迟未下令放行。
“差大哥,此物可证明我的所言属实。”夜阑掏出风归尘交给她的玉牌,玉牌上赫然雕着“镇北”二字。
差役见着玉牌,立马颔首拱手,挥手放行,道:“姑娘,请入关,待我等向风将军表达心中敬意,他是大夏国最英勇神武的将军。”
夜阑拱手作礼,牵马入了城门。此处离鄂州城还有二十里路,夜阑随意寻了个面饼铺,预备稍作休息再启程。
四只葱饼、两碗菜汤、一碟咸菜,夜阑略吃了几口便觉腹中已饱,将剩下的悉数喂给了黑雷。
付完银两,夜阑估『摸』着时辰,策马缓慢地向鄂州城行去。
一个时辰之后,夜阑已入了鄂州城。城墙外的一个斜坡上堆满了枯黄的麦秆,夜阑让黑雷留在坡上食麦秆,独自登上了最高的城墙头。视野开阔,鄂州城内商贾稀少行人无几,似乎这场未开的战事早已扰动民心,逃离的逃离、奔走的奔走,只剩下些个不愿离去和不能离去的人。
独坐墙头,忽个一佝偻老者拖着沉着的步子走来,混『乱』的呼吸无情地昭示了他风烛残年的病弱身躯。
那老者瞧见夜阑,微微一笑,随即在夜阑身侧坐下。老者望着满城衰败的景物,不由悲叹万千地向夜阑说起了这鄂州城的繁盛过往和镇北将军的赫赫战绩。
在老者的叙说里,鄂州十二郡原本是一个商贸发达民风祥和之地,近年来苜宿以诸多借口滋扰边关强攻鄂州。鄂州曾三失三复,直到镇北将军风归尘带着镇北军坐守鄂州,才抵御了苜宿白虎军的再次侵占。然而,苜宿野心已久,每隔数月便会派兵奇袭,纵火抢烧挑衅生事。如今,镇北军在鄂州城养精蓄锐,决意将盘踞在鄂州西南面和埃洛古城之间的苜宿军一举击溃。
一场大规模的战事要发生了。
说到战事,说到镇北将军,老者那张皱痕交错的脸上就会『露』出异样的神采。
“镇北将军是大英雄,他一定会让鄂州的老百姓重新过上安生的日子,那一天,不远了,不远了~~~~~~”
老者忽然起身,极力地挺直腰板,抬步下了城头,嘴里一直反复地念着这句话,一句结束战『乱』重回往昔的神奇咒语。
日落未至,夜阑拿出冉木留下的那支短笛,慢慢吹起了一首旧日向千素学来的出塞曲。
夜阑依稀还记得一句唱词:满腔热血染朔漠,十朝戍关戮豺狼。
笛声悠远深长,曲音刚落,森然的剑意从身后传来。
“青宿。”夜阑回过头,向立在身后的来人淡然一笑,她知道他在老者离去之时就来了。
那双如魔的血瞳不带任何情绪,血『色』一片的荒漠。
“你是来杀我的?”夜阑面『色』沉静,始终望着青宿的眼。
“我昨日放了你便不会再杀你,我是来取一样东西。”青宿阴沉道。
“青宿,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说完,夜阑倾身跳下高高的城墙,城墙下堆满了麦秆和『乱』石。
“砰”的一声,夜阑俯身坠落在墙角的麦秆上。
青宿跃下墙头,俯身抱起双目紧闭的夜阑,沉声道:“我不杀你,更不会让你有机会死在我眼前。”
每当他凝望着这怀中的女子,心中就会莫名的烦躁,嗜血的冲动被神秘的力量压抑,他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一个声音,他不能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