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不要借!借钱买的房子我也不会住!”
喜蓝马上反对。(WWW.k6UK.CoM)
她说这话儿时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买了房子的话,那她就不能不被迫做成他的妻子,叫她以后再没机会另外选择其他男人做丈夫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如果是靠借钱买房的话,那钱终究是要还回给别人的,借的时候就只是简正宗一个人去承担羞愧和压力,而她嫁给他后就是他们两个人去共同承担羞愧和压力了,这在她心中来说是很不愿意的。
见她反对,简正宗便问她:
“为什么呢?为什么借钱买的房子你也不会住呢?”
“因为太难还钱了,我不想到时因为还不起钱,给人追债的时候砍死砍伤!”
喜蓝目光黯然地说,她说这话儿时,立刻想起了哥哥赌博输给别人给人追债追到家里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儿,还心有余悸。
但简正宗却说:
“怎么会呢?谁敢砍我们呢?”
“就是有。到时就会有。”
喜蓝咬紧牙关说,不希望他再说下去。
见她这样,简正宗没奈何了,只能重重地叹息着说:
“唉,我这一辈子看来都结不了婚了,结不了婚了啊!”
说完这些话儿,他招呼也不打,脚步显得很沉重地慢慢走了出去。
见他变成这样,喜蓝由不得生出恻隐之心,想喊他回来,但她最终也没喊出口。
是啊,她怎么能让自己喊他回来呢?如果她喊了的话,他马上转回头,那她这一辈子可能就真的不能不做他的妻子了!
简正宗离开了,但他说过的话儿却长久地留在罗喜蓝的耳边,于是在一个小时后,她特意赶到了哥哥和嫂子住的地方。
这屋里此时只有嫂子邹银姗一个人在家,哥哥罗喜刚并不在。
喜蓝先问了一声:
“嫂子,我哥哥呢?”
“不知他死去哪儿了,今天他到现在都没回来哩!”
邹银姗口中带怒气地说。
“他今天不是一起去参加了妈的葬礼吗?怎么会不回来呢?”
喜蓝疑『惑』地问。
邹银姗回答:
“是啊,他是去参加了妈的葬礼,但他从殡仪馆一出来,就马上不知死去哪儿了,我到现在还没等到他回来哟。”
“那怎么办呢?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们,可他现在不在家,叫我怎么开口说呢?”
喜蓝有些急。
“你想跟我们说什么啊?干啥他不在家就不能说呵?难道跟我一个人说就不行么?”
邹银姗盯着她。
“这个……”
喜蓝迟疑起来,不知说好不说好――也是的,邹银姗跟她没血缘关系,就算是她的亲嫂子她也会有顾忌啊。
“说吧,我是谁呢?我可是你的嫂子,有什么话儿你不能跟我一个人说,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邹银姗突然有些生气起来。
见她发了脾气,喜蓝就不好再不跟她说了,讷讷了一下后,她就有些勉为其难地道:
“是这样,是这样……现在妈不在了,我一个做女儿的再单独跟爸住在一起,好象不大合适,不大方便,别人会说闲话儿。家里又有三间房,所以,所以……我想叫你们搬回去一起住,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呢?”
“愿意,愿意,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呢!”邹银姗一听她说的是这话儿就高兴地叫起来说,“你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因为你哥跟人赌老是输钱,我们都大半年时间没钱交房租了,房东老来赶我们走哩!现在能搬回去住,我们以后不用再为交不起房租发愁了,我的日子也好过得多了。你说我会不高兴死么?!”
“这么说,嫂子你是愿意搬回去住了?”
喜蓝也很高兴,眼睛盯着她,好象怕她会突然变卦似的。
“当然愿意,还有不愿意的?明天我就搬,一个人搬也要搬!”
邹银姗高声说。
“我帮你一起搬!”
喜蓝也赶快说。
第二天上午,罗喜蓝煮了面条和父亲吃过后,就找去哥哥、嫂子的家帮他们搬家。
她再次来到这间位于老居民区的旧楼的三楼时,门开着,可知邹银姗已特意留门给她进了。
她走进去,见嫂子真的就在收拾东西:把一些原来放在卧房里的物品搬出客厅去。
当喜蓝踏进门去时,邹银姗刚好提了一个挺沉重的皮箱从卧房里走出客厅来,人走得有些费劲。
喜蓝问:
“嫂子,我哥昨晚回来了吗?”
“哦,回来了,他还会不回么!”
邹银姗带上些嘲讽的语气说。
“他不怕别人来追债、砍他了?”
“还能不怕!只不过他听说追砍他的人现在都给派出所抓进看守所去了,壮了胆子,所以昨晚就跑回来睡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今天要搬家了也不再让嫂子找不见了。
喜蓝点点头,又问她:
“嫂子,那我哥现在去了哪儿呢,他好象不在家啊?”
“我叫他去请车了。东西这么多,不请辆车我们自己怎么拉得回家去呢?”
邹银姗说。
“对,对,该请车,该请车。”
喜蓝忙笑着道。
在她们正在这儿说着话儿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去,进门时先『露』出惊叹的眼神看了美艳动人的喜蓝一眼,然后就高叫着对邹银姗说:
“邹银姗,好啊,这回终于让我逮住你开门了!欠我屋租这么久,老是不交,也不给我开门,这回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你放心,我会给钱你,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邹银姗轻轻地说。
“呵,说得真好听,会给我!在哪儿?在空巴掌上么?现在就能给我吗?”
老男人瞪着她。
“我现在还给不了你。现在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吃饭都成问题,哪能给得了你呢?过几个月吧。到时我有了,我一定会马上拿去给你的。”
邹银姗带恳求地说。
“不行,我不能再等。你现在就得给我钱!”
老男人语气生硬地说。
“可我现在没钱啊!给空巴掌你又不会要。”
邹银姗『露』出烦难的神『色』来。
“你没有钱你就去借。难道这点儿钱,你连借也借不到么?”
老男人表现出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
“就是借不到啊……”
邹银姗一脸无奈地道。
“他们欠了你多少房租?”罗喜蓝瞧着老男人问,觉得不快些给他钱也是说不过去,“如果不是很多,我可以替他们先还回给你。”
“不多,不多。一个月是四百五十块,八个月就是三千六百块。”
老男人赶快说。
“好,你下午来,到时我把钱从银行先取出来,你再来这儿时我就可以交给你了。”
喜蓝又说。
“不行,现在我就得要。如果不快些把钱给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到时又会怎么回答我呢?”老男人脸上现出很不相信她话儿的神情说,这时才发现邹银姗在搬家,他突然叫起来,“哟,哟,原来你们要搬走了啊!我说今天怎么会门开着呢?原来是不在这儿住了!既然这样,那房租更得快些给我了,不然到时你们人都搬走了,我到哪儿去找你要啊!”
“我们就算搬走了,我也会给回钱你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啊!”
邹银姗很懊恼。
“不相信,不相信,钱没交到我手中,我谁的话儿都不会相信。”
老男人高声说。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们的话儿,那你就先在这儿等着吧,我马上去银行取出钱来给你,叫你安安心心地离开这儿。”
喜蓝皱起眉头说,快步离开了这儿。
出门以后,她先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一个工行的活期存折拿出来,跑到最近的工行营业所取出三千六百块钱来,然后快快地赶回哥哥、嫂子租住的地方去。
当她重新走进门时,只听老男人声音显得颇友好地问邹银姗:
“你们这次是搬去哪儿住呢?”
“哦,搬回家去住。”
邹银姗语气平淡地回答。
“那个去银行取钱的非常好看的女孩子是你什么人呢?”
老男人又问。
“是我小姑子。”
邹银姗低着头,很不想开口似的又回答。
老男人还想再问什么,这时他看见了走进门的罗喜蓝,便马上转了口,脸上带上微笑地问她:
“美女,你取到钱来了吗?”
“取到了,不会少你一分钱。”
喜蓝故意冷着脸儿说,翘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