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说着,公关部经理朱妙华也走进了这办公大楼,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跟了上来。(Www.K6UK.COM)她也不忙说什么,见喜蓝和温水生进了资料室,她就跟进了资料室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干啥在这办公楼里吵吵嚷嚷啊?”
“有个男的送玫瑰花给罗喜蓝小姐,她不愿意收哩。”
温水生笑嘻嘻地回答。
“我又不认识那个人,收什么呢?”
喜蓝板起脸儿说。
“那不好?有人送玫瑰花,不收白不收呵,有什么所谓呢?”
朱妙华冷冷地说。
“不,我可不想招惹那人。我又不认识他,收他的花干啥呢?”
喜蓝说。
“一回生二回熟。也许你跟他打交道多了,到时不只不反感他,还会很喜欢他哩。”
朱妙华面无表情地说。
喜蓝看着她的脸儿,在心里想:
“难道她在别人面前也总是这样不笑的吗?”
但她随即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决不可能。如果她在叶东晟面前也不笑的话,叶东晟早就不会让她干公关部经理了。”
她的这个不自觉的摇头给朱妙华看见了,朱妙华生硬地问她:
“你摇什么头?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可能,决不可能。”
喜蓝用上了自己心里所想过的话儿说,但所指的对象却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难道不希望一个有钱的、很浪漫的男人追求你吗?”
朱妙华并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想法,竟然瞪着她。
“我是希望,但我先要认识他才行啊。”
喜蓝说。
“他送花给你,你不收下,怎么认识他呢?”
朱妙华责问他。
“呵,都赶着为那个陌生男人说话了。温水生这样,你也这样。”
喜蓝想,但她嘴巴上却说:
“我说的先认识他,并不是这种认识,而是要先在一起工作和生活,跟他有了比较长时间的接触才去认识。”
“也许这样的人反而不会合你的意哩。”
朱妙华冷“哼”一声说。
“如果不合我的意,那我就不管他是谁,全都不跟他交往了。”
喜蓝语气坚决地说。
“既然你不跟他交往,那你还收下他的花?”
朱妙华“噎”她。
“我没有收。是他硬要给我往资料室里送的。”喜蓝手指温水生,“刚才我拼命叫他别把花送到资料室里去,你应该听见了我的喊声。”
“我没听见。我一点儿也没听见。”
朱妙华竟矢口否认。
喜蓝想不到她会说谎:刚才她想喊住温水生的时候,朱妙华已经跟在她身后了,除非是聋子,没有听不见的。
朱妙华再次带强调地说:
“我没听见。我一点儿也没听见。”
见她这样说,喜蓝就不再吭声了:
对方从一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怎么会跟她说实话呢,要叫对方说实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于是她就用不满的声调对温水生说:
“讲了叫你别把鲜花往资料室送,你偏要送,成心跟我过不去。”
“我并没有成心跟你过不去,我只是不忍心浪费了这些花而已。”
温水生为自己辩护。
“唉,你啊你,叫我不知对你说什么好。”
喜蓝在心中真是又恼又气,又不能对温水生发泄出来,就改为息事宁人的说:
“好吧,这次你想把花放进资料室就放进资料室吧。到时下班了,我就把它带出公司去扔到街上的垃圾桶里。”
“行,到时你要扔去哪儿就扔去哪儿,随你便。”
温水生说,象舒了一口气儿,把鲜花往喜蓝的办公桌上一放,就快快离开了资料室。
“真是搞笑!真是搞笑!”
朱妙华发出两声嘲讽,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喜蓝站在那儿,发愣了一下。
大约十几秒钟以后,她还没从愣怔中恢复过来,已先来资料室的黄灵香好奇地喊她道:
“罗小姐,你发什么呆啊?”
“没发呆,没发呆。”
喜蓝从愣怔中清醒过来,赶忙对她笑笑说,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那扎很漂亮的玫瑰花抱起来,放到了屋角的地上。
这时黄灵香说:
“罗小姐你这是干啥呢?这么漂亮的花你也不放在桌子上,多不合情理啊!”
“什么不合情理。送我花的那个男人我又不认识,我凭什么要收下他的花呢?”
喜蓝一脸阴沉地说。
“呵,你说送你花的那个男人你不认识?有没搞错!”黄灵香叫,“我在这儿已经干了这么久,还没人送过花给我哩,你才来两天就有人给你送花了。”
“没人给你送花好啊,要有人给你送花,你可能比我还烦哩。”
喜蓝说。
“我可不会烦。买一扎花要花多少钱啊!没钱的男人哪买得起花?能送花的男人可都是些有钱的男人。”
“你说得太夸张了。一扎花值多少钱?难道不是个个男人都买得起吗?”
“一扎花要几百块钱哩,如果没钱的男人,才不会舍得买它哩。”
“这个……”
喜蓝迟疑了:也是的,买一扎花要几百块钱,如果是没钱的男人,确实是不会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的。这么说,送花给她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个有钱的男人了?
“不要多管它。就算那个男人真的有钱,又关我什么事儿呢?我又不认识他,要上他的当的话,那不是很糟糕?这世上什么骗子没有!”
喜蓝在心里想。
邹银姗和罗喜刚开了一家饰品店,开在一座商业城的首层其中一个格子间,面积不大,只有五平方米,屋租不少,要三千块钱一个月。也就是说,每平方米的面积每个月要交纳六百块钱。
在这座大型的共有五层的商业城里共有至少一千间的这种小格子间,做的生意五花八门,除了吃的东西不能做之外,其他什么生意都可以做。
也有一部分人在这儿做得很旺的,一个月赚一两万块钱不是什么难事儿。但邹银姗和罗喜刚却从来没有做到过一个月赚三千块钱以上的事儿。
这当然跟位置有最主要的关系。他们没门路,在这座商业城刚建起来的时候没办法要到最当旺的铺头,而只能要到在第二层比较里边,客流量明显少的铺头。
就因为这铺头位置不大理想,他们在几年时间里换了三种生意做,前两种生意月收入都在一千元以下,只有现在做的这生意可以过千:最高的月收入曾经有过两千多的情况,但一年里头最多有一两次。
在城市里,这样的收入水平单只是一般的吃用还是能应付的,但要想买房、供楼那就是做梦了。
邹银姗是个容易知足的女人。
她有时自然听得到同一座商业城里哪个人哪个月赚了两万多,她也羡慕,也希望自己能赚那么多钱。但她想到自己是没那种福气的人,她也不抱怨,安安心心地继续做自己的生意――她也有叫自己愉快的地方哩:
虽然他们跟那些赚“大”钱的人是没法比,但同商业城里也有不少人赚不到吃饭钱,做一月两月、一年半年就不得不把铺头转让出去哩。对比他们,她和罗喜刚在这儿做生意还是不太糟糕啊!
今天是她和罗喜刚搬回家去住的第一天,罗喜刚应该“乖乖”呆在店里和她一起看着铺头才对的。但他只是上午老老实实地在店里呆了一个上午,下午吃过午饭后他说出去买包烟,自此就再没见他人影了。
邹银姗现在是很在意罗喜刚是不是在店里的,他颇久都不见回来,她就烦躁了,时不时地往外边望一下。可是不管她怎么望,就是望不到他回来。
“难道他又去赌钱了?”
她最后不能不痛恨地这样想。
罗喜刚在傍晚五点多钟邹银姗关铺门了,他也没回来。
邹银姗真是又气又恨,在心里直骂:
“这个没用的东西啊,他怎么这么没头脑想事情啊!难道他就是不知道怕的吗?给人追债、追砍他都不知顾虑,好象要给人打死了,打伤了,他才能最后断绝赌瘾似的。”
“呵,邹银姗,你就关门了呀?这么早?”
路宵霞突然出现在前边,纳闷而不解地问她。
也是的,这座大型商业城夜市经常比白市还旺一些,是至少能做到晚上十点钟以后的。没有特别的原因,有谁会象她这么早就关铺门呢?
“罗喜刚老是赌,老是输,我哪还有那么大的心思开那么晚啊!”邹银姗一脸无奈地说,没把给人追债、追砍、心中害怕的事儿告诉她,说了这一句,邹银姗就好奇地问她,“现在正是做晚饭的时间,你干啥不在家煮饭,跑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