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你果然还是很想我死去。(www.K6uK.CoM)”
妖王大人?她居然对他用了这样的称呼。为何她非要同他疏离至此,她是不是可以给他机会来告诉她,踏月的事情,却不是她想象那样的?可是说了的话,为什么所有的语言依旧苍白无力?
因为,他确实就是为了踏月才耽搁来救她的啊!
一刀杀了浅月,完全可以。
“阿井,跟我回去。”最终却只剩下这样单薄的话语。
“也好啊。”她倏然垂了眸子,“我跟你回去,你让叶空凌进来看看他,他伤的很重。”
心中如堵着什么,相独夏凝着面前的女人,她竟也不去看他。原来在她的心心念念里,已经都是沐暗尘了么?
他忽然想起在鸦骨村的日子,她失了记忆,醒来后唯独记住的人便是沐暗尘。那时她不记得他,却能记住火狼王,或许他的心魔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有的。
于是很想放声大笑,相独夏,你不问青红皂白的想要打她,其实不是你误会了什么,而是你一直害怕吧!
你怕真的有这样一天,她在你的身边醒来,却是询问他,沐暗尘在哪里。
及至到现在,她答应同你走,却依旧还是为了能让沐暗尘得到治疗。
这样子的想法盘旋在脑子里,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叫嚣着:他不能放开她!
管她为了谁,他要带她走。一声不响地将她丢弃的链子收在怀中,相独夏上前一步横抱起面前的娇弱身体。
红井没有反抗,任由他抱起,甚至连动一下都未动。
他再受不了她这样的冷漠,灼烫玄黑的眸子紧盯着她,落在她肩上的手劲加大,似乎是想要证明些什么。她是他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会是,一直永远。
他不允许她逃离开自己!
红井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道:“妖王大人,如果你的手再往下一点,就是我的伤口,按在那里的话,我会更疼,更能够体会的到你的存在。”
更能体会?
怒气从相独夏的眼光中散逸出来,她怎么就是不懂,她的疼,而他会更疼啊。
她却是真的没了多余的力气,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胸前,微合了眼睛。
叶空凌一直站在外面,闭上眼睛之前,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叶空凌脸上,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惦记着沐暗尘。
一切似乎都在结束着,夜幕下的花渡城,静谧得仿若空城。
鬼族大军并未有攻进城来,而是在陌凋零出现后,随即撤了军。
上官妃被陌凋零重伤,几乎丢了命,只是最后她也想不明白,鬼王陛下的那句“杀红井,不许杀白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心思,怎么能如此纠结?
不杀一个人,却又不肯放过一个人,竟是这样的自相矛盾。
***
晨光晃在眼皮上,涩涩的有些疼,红井微微睁开眼睛,粉红『色』的帐幔映入到眼中,转眸看向身边的息璎:“这是哪里?”
息璎神『色』一惊,进而开心的欢叫:“阿井你终于醒了!”
红井垂眸扫了眼自己,她正躺在床榻上,身上换了新的衣裙,伤口亦早被处理过了,缠着雪白的『药』纱。
窗外的天『色』已亮。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了!阿井你再不醒来,我们就快疯了!”息璎顾不得了,上前抱住红井,“叶先生说你身体无碍,火狼王都醒了,你还昏睡着,我们都担心死了!”
红井拍了拍息璎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么,叶空凌的医术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说的是呢,妖王也这么说,你再不醒,怕是妖王要把叶先生烦死了……”
他的事,却不想听,红井打断了息璎的话:“沐暗尘在哪里?”
“火狼王?”息璎怔了下,“他似乎陪妖王大人出去了,一早就没见踪影了。”
“同相独夏?”红井一愣,才想沐暗尘怎么会和那家伙扯到一起去?她以为他或许走了,丢下她,回了返魂林去。
想了想道,“你去让青空几个准备下,我们离开花渡城。”
“离开这里?为什么啊?”息璎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对啊,为什么呢?她要离开这里,率先一步到返魂林去。
可是自己也说不出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红井没有回话。
“我知道劝不住你,如果我再多说什么,你就该把我们四个都收回去了。”息璎皱着眉头,担心地望着红井道,“可是阿井,你的伤势,叶先生都说需要调养几天,你不能由着『性』子胡闹。”
“而且花渡城的情况,并不好。”沉了片刻,“魔斗大会即将开始了,可是经历了这场鬼族攻城,人心惶惶,为了防止在大会期间类似的事情发生,祭司大人加强了防备,城中的事态紧张……”
红井摆了摆手:“这是人族的事情,我们早点离开这里,说不定花渡城反倒会安全了。”
“你以为花渡城是因为谁弄成这样的?”屋门倏然被人推开,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鬼叔叔?”红井循声望去,果见那人紫『色』的身影倚门而立,逆着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依旧是白发飘逸,在光的笼罩下,泛起斑斑点点的金『色』微亮。
他爽朗的笑声随之传来,话语戏谑:“不叫师傅了?”
红井才似想到什么来:“对!鬼师傅。”
她记得貌似这家伙教了她一招琴技,就收了她做徒弟,还曾答应要将魔音和医术教给她呢。
不过,看上去,他那修为,她是学不会了。
“小姑娘,你变成这张脸,我都不敢认了。”
脸么?
红井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她都变成白龙了。猛然想起当时在山洞中,叶空凌跟着相独夏闯进来的场景,她衣冠不整的样子似被他看到了,想到这里,红井脸『色』一『潮』,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