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国,币裔城。
天空中有颗大太阳,毒辣的照着整个大地。
蓝色的天空中很少看见白云,树木都安静的忍耐着。却未见一丝微风吹来,这让热闹宣泄的小城内变得异常喧闹,异常繁杂不堪。
币裔是最近这段时间人们根据一个流传,给这座城池起的名字。
这个传说跟左木然有着莫大关系,因为他是拜月国的大将军,而且还将币裔一族人杀的片甲不留,这给整个国家带了异常的战绩,让所有人都有了一丝甜甜的笑容。
这下终于可以安静的生活了,不用再那样的兵荒马乱的日子里面呆了。
可是呢,就在大家热闹庆祝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独自忧伤站在币裔新建造的一座,最高最气派,位于将军府邸侧边的一座观望塔上,一边流着泪一边望着整座城。
从这个地方还可以望见帝都国安,可是她不要,她什么也不要,只希望一切可以平静下来。让所有的人,就这样快乐的生活着,这样不是更好。
然后只要他们肯送她去一趟国安寺,那她就感恩不尽了。
可是这么久了,这些似乎都成了她的奢侈。
他们都把她不当人看,有的人看不起她,有的人崇拜她,有的人把她当做玩偶。
“小姐――我们回去吧,你每天中午都在这里观望,可是他们还不是他们,你不还是你。既然都这样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认命了呢。”玉儿拿了一点点心从观望塔的门后走出来,此时的玉儿早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玉儿了,她变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礼。这些都要归功于苏晴翌,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就是三年,她竟然跟他们周旋了这么久。
现如今的这个身子也发育得差不多了,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这些都是苏晴翌早就体验过了的,所以她并不会在乎这些变化。
她是真的想家了,想念那个养了她这么久的家了,每日对着下面看她都会流泪,这好像成了不变的习惯。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之前还设想着那种爱情的,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们带给她的只有伤痛,她恨他们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去恨。
“如果小姐真的想去国安寺的话,那么过几日将军便会归来,你可以跟他说,玉儿想他肯定会答应小姐带小姐去的。”玉儿把点心放在一边,然后薄唇微敛,平静的说。
“嗯,我知道了。玉儿,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瞧,丫头也长大了,身体都发育的差不多了,脸蛋也漂亮了呢。”苏晴翌扯出一抹微笑看着玉儿。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学会了这样虚伪的笑。即使是面对最亲近的人,她竟然也不能很自然的微笑,说话。
或许吧,她这样是对的。人心难测,他们怎么想的,她已经无暇顾及,也没那个心思去想了,之前那样屈身的救的人,会不会也是个圈套呢?苏晴翌真的不敢去想这样的问题,她害怕想多了让自己也变得可怕起来。
“禀夫人,大公子求见。”侍卫突然走过来,声音严肃的说。
苏晴翌微惊。“他来干什么?”
“如果小姐不愿见的话,玉儿去帮小姐说。”
苏晴翌略感震惊,她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发言人了。难道她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她就是某人派来的卧底,监视她一举一动的呢。
“让他过来。”苏晴翌没理玉儿的话,对侍卫说。
“小姐――”玉儿欲言又止。
“现在恐怕,也就只有你还喊我小姐的吧。为什么他们都喊我夫人,你却喊我小姐,难道你不害怕二哥生气?”苏晴翌冰冷的瞥了一眼玉儿,想要给她一些警告,可她却并非懂得她眼神的含义。
“可是,小姐难道就不害怕二公子怪罪?”
“……”苏晴翌没说话,感觉她转移话题的速度还真快。
很快左北辰上来了,俊逸邪魅的脸,浅淡的一抹微笑看起来更加成熟许多。
苏晴翌都不敢看眼前这位男子,难道他就是左北辰,那个她将近一年没见过面的大哥。
“大――哥。”
“呵呵,怪不得有人说,时隔三日费刮目相看。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还真的是呀。晴翌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想见上一面都难呐。”左北辰这样的说话态度让苏晴翌感觉无地自容,可是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大公子应该把该说的事说完,然后离开了吧。现在我家小姐可是不是什么三公子夫人了,她是二夫人,二公子没在你们两个这样算是什么样子。”让别人看见了,丢死人了。玉儿没敢继续说,因为苏晴翌冰冷的目光好像就可以瞬间将她冰冻。
“呵呵,呵呵。很好,竟然我连一个丫鬟都不如了,本以为大公子就可以肆意妄为,可是我却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无法保护,这算什么。晴翌,你知道吗?这么久了,我只希望可以听你说话,看看你,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可为何当日我问你喜欢他还是我的时候你不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左北辰有点激动,声音凄冷的笑着向苏晴翌这边靠拢过来,手掌倏的抓住苏晴翌。
这是苏晴翌怎么也想不到的,可是玉儿竟然比她还着急,一下子就冲上去将他们拽开,可苏晴翌还是很适当的将一张纸条放进了左北辰的衣袖里。
左北辰感觉到了,手被掐的绯红,可是却没一句怨言。
这还是那个大公子吗?苏晴翌有些质疑,可现如今还算是吗?连一个丫鬟都可以如此,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呐。
“你还真的以为你还就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大公子呀,我告诉你,你不是了。”玉儿一副很势力的样子,让苏晴翌感觉特别的尴尬,手指微微颤抖了下,然后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啪。”玉儿呆了,左北辰也愣住了。
“好吧,既然人都见到了,那晴翌我就先行告退了。”左北辰很适合的俯身行礼,告退。
玉儿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苏晴翌目送左北辰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
三日后。
币裔观望塔上。
看来币裔真的是个小城,自从国王跟着侍卫离开之后,离开的人也很多。此时的币裔城就像是一座很小的废城,可左浩明却还依然如视珍宝一般。
“左将军大公子,昨夜做了丧尽天良之事,感觉有愧苍天,畏罪潜逃。今特下追捕令,凡能抓回者,赏千金。”观望塔顶的人声音洪亮的,拿着一个桶状的类似于扩音器的东西,对着城下的人喊。
城下的人竟然都抬起头来看向这里,这不禁让苏晴翌感觉震惊。
币裔真的很小。
左浩明很得意的站在一旁,手趴在边沿的地方,目光轻视的望着下面的人,嘴角邪魅的笑着。
玉儿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这样的场面让苏晴翌感觉窒息,为什么自己像个囚犯。
当初不是为了救玉儿才如此的吗?可现在她怎么被困了起来,而且一困就是三年。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还是不能自由,她竟然还可以这样淡定。
可能吧,人总是会改变的。现在之所以这样,那也是因为他们让她太失望了。与其同他们争斗,还不如安静的生活,即使所有的人都鄙视她。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机会,然后就永远的离开这里。
“据说,父亲已经归来,现已到达帝都。要不了多久便可回来,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离开了,看来真是天主我也。”左浩明停顿了下,转过头来看着苏晴翌安静的说着。
苏晴翌无动于衷,他继续说。“既然已经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之所以这三年都未碰你,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不希望看着你伤心难过,那样我也会很疼,可是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喜欢我,才可以对我微笑呢。”
苏晴翌哽咽了下转头看着左浩明。
“放过他,只要你放过他,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此话当真,只要我放过他,你就什么都答应我?”
“是的,只要你放过他。可是有一点你要考虑清楚,你要先娶我,不然日后反悔怎么办?”苏晴翌冷淡的说,眸子里面流露出来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东西。
左浩明有点犹豫,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可是看见他这三年来的盼望有着落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好,我答应你便是。可是你可要说到做到,我这就吩咐下人选个良辰吉日。”左浩明很开心的说。
“嗯,好的。”苏晴翌也笑着答应。
“可是,如果大婚将军是否也要参加呢?”苏晴翌停顿了下,反问。
“……嗯,我会命人送信父亲的……”左浩明脚步刚跃出一步,然后又赶快缩回来。
“那就好。”苏晴翌浅浅一抹道。
见苏晴翌笑了,左浩明很激动的也跟着笑了笑。
“真希望大公子可以早一步见到木然,那样的话一切就都还来得及――”苏晴翌望着左浩明身影的时候,心里面这样想着。
真希望一切顺利,那样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
晚上,大公子屋内。
“禀告二公子,一切顺利――只是――”一个侍卫俯身在左浩明跟前汇报道。
“只是什么,你说便是。”
“在下,在差人布置礼品的时候,就在一个小店内。听到一些流言――”侍卫说到流言,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嗯,没事。你继续说下去。”
“是。他们都说,看见大公子去了帝都。”
“你再给我说一遍?”左浩明眼睛都在放光,看着让人害怕。
“在,在下。听他们说,大公子去了帝――都。”侍卫重复了一遍,身子都在颤抖,以为这次死定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左浩明竟然不生气,还很淡定。
“是。”
侍卫走了。
“饭桶――”左浩明用力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扫而光,全都杂乱的躺在地上。
“帝都,竟然有人看见他去了帝都,那为何不报。难道,赏千金都不能让这些刁民满足吗?他真的就那么好么?”
左浩明像个疯子,在自言自语道。
这本是左北辰的房间,自从他走后,这里就成了他的房间。
夜色渐渐加深了,可是这间房内依然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在屋子里面闪动着。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是在摔东西,他很生气。可是该巡逻的巡逻,该睡觉的睡觉,虽然他也有妻妾好几,可是却无一人敢主动劝慰。
时间过得很快,一夜可以说转瞬即逝。
左浩明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趴在桌子上睡着,幸好此时正值初夏,否则就该生病了。
屋子的灯烛亮了一整夜,可是却无一人前来熄灭,也无一人前来劝慰。
左浩明感觉脖子好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夜,稍微一动整个身子都会跟着剧烈的疼起来。
“来人,人来――”
左浩明对着门口喊。
许久才见有侍卫进来,竟然还是个送信的。
“禀告二公子。”那人一推开门就俯身行礼。
左浩明没理他,勉强站起来抬头看着他的脸。“快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我饿了。还有,让刘全给我滚过来――身为管家,整日不见人影,成何体统?”
闻言侍卫连连点头,可是却也为难。
刘全可是左木然钦点的管家,他只是个二公子又怎么可以这样调令。“是,是,是的。”侍卫像小鸡啄米一般,一直点头。
“可是公子,我是来给你报信的。据小的打探得知,将军明日便可抵达。”那侍卫趁左浩明停下来了,于是赶快穴嘴说。
“什么?”本以为会领赏,可谁知却被冰冷的目光盯着,让他心惊胆战。“他是提前启程的?还是在收到我的书信后启程的?”
“禀告二公子,将军是提前就启程的,送信的也只是在半路上遇见的。”那个侍卫继续说。
可是他的话刚说完,只见左浩明一下子跳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信口雌黄,我的侍卫是昨天早上出发的,你现在给我说是在半路上碰上的。可是又怎么说将军明日才到。”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呐。这都是将军的话,小的也是原话传达啊。”侍卫着急的都快哭了,额头的汗也跟着流了出来。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