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二十年,寒冬腊月,皇榜昭告天下,流云国临天公主将于年末出嫁……
此时,流云的皇宫中,各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宫女太监各宫游走,张灯结彩,虽然是嫁公主,可这阵仗跟皇帝迎后一般,而最为热闹地方就属卿鸿所在的凤阳宫。(www.321553.xyz)
而这凤阳宫本来是一宫之后的寝宫,可现在秦天傲却赏给了卿鸿,着实的让一众大臣们了解到,这皇帝陛下是有多么的宠爱临天公主。
对此,一向把持后宫的太后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完全不将卿鸿当做半路得来的孙女,似是喜爱的紧,不过这也属正常,别说皇帝对卿鸿的态度,光看卿鸿一身的本事,这太后要是聪明,也万没有为难她的道理。
只不过,在这后宫之中,却总有不长眼的存在……
玉玄宫中,自从太子生母婉仪娘娘被软禁之后,四妃之一的淑妃便成了众多妃嫔依附的对象,大有后宫之首的态势,说起来,这淑妃身后并没有太大的倚靠,只不过她年轻美艳,深受皇帝宠爱,所以在这后宫之中,还是颇有地位的。
“淑妃妹妹,你可不知道,这临天公主有多嚣张,还有她的那个母亲,都是个死人了,竟然还霸占了皇后之位,光是想想便为你不值。”一名浓妆艳抹也无法遮盖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的女子,脸上勾勒着悲愤的神情,似是为身边美艳无双的女子颇为不平。
“哼,那个小贱蹄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她那个母亲死都死了,竟然还敢跟我抢皇后之位,这口气,本宫迟早会还。”美艳女子气氛的拍着桌子,一双杏仁美目却宛如蛇蝎一般,泛着阴狠的光芒。
“玉妃姐姐,随着本宫去看一看最近备受宠爱佘妃姐姐,想必,她应该也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小贱人很是好奇吧”掩下恶毒的模样,淑妃勾人心魄的红唇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说着,不等玉妃同意,便站了起来,摆驾上阳宫。
跟在后面的玉妃,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凝视着淑妃的背影,明善的眼眸闪现着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的阴冷光芒,淑妃的这杆枪,还真是好使,不过,就不知道佘妃是否也同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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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宫,卿鸿看着桌上后宫妃嫔送来的礼物,如墨的黛眉轻轻地挑起,手中把玩着送礼的名单,殷红的唇上翘出一弯好看的弧度,银眸流转间,璀璨阴冷的寒光倾泻而出。
在这后宫中,除了那被软禁中的婉仪娘娘,就只有那个淑妃没有送来任何东西,看来,她对于自己与母亲的敌意是颇为明显,只是卿鸿听闻,这淑妃与玉妃一直交好,不过就现在看来,却决然不是这么回事,那玉妃送给她的礼物,可是价值不菲。
皇宫皇宫,还真是一个华丽的牢房,在这金碧辉煌的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因此而失了本心……
卿鸿不愿再多想,此时,她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的母亲没有入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卿鸿嫌恶的将名单册子扔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玉手撑着头颅,顺着打开的窗户,窥探着屋外的风景。
雪白的傲梅在寒风的吹拂下,依旧生机盎然,点点洁白的花瓣就似侵染在树枝上的皑皑白雪,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盈盈的银光。
血虐风号逾凌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遥望冬梅,卿鸿暗自呢喃着,她从不喜爱花,认为花都太过的娇贵,不经寒冬,花折且枯,唯独对于这梅花,卿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记得那年,数九隆冬,卿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慎落下山崖,索性,在半山腰处凸起一块空地,让她幸免一死,只是那时的她惊寒交迫,又身受重伤,弥留之际,如果不是看见远处在风霜雪雨之下依旧傲然而立的冬梅,她可能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说起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梅花对于她却有救命之恩。
此时,在看到着满园盛开的梅花,卿鸿的心中总是会有不一样的情感,虽然,上一世的一切早就如尘埃,挥散殆尽,却终究还是会留下存在的痕迹。
凤阳宫中,负责伺候卿鸿的丫鬟,便是曾经沐剑河的手下碧儿,此时此刻,碧儿看着未来姑爷送来的礼物,喜得一双眼眸散发着灿烂的光芒。
轻轻地敲着屋门,碧儿低声的叫着公主,半响,不见里面的人儿回话,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推开虚掩着的屋门,直到眼眸触及到那慵懒的依靠在床上,望着窗外风景发呆的卿鸿,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大气。
说起这碧儿,当初虽是沐剑河的手下,却也是卿鸿母亲婉轻语(在外游历之时,改名玉儿)的贴身丫鬟,她之所以呆在沐剑河的身边,也不过是因为婉玉儿的缘故,随后,因为婉玉儿重伤被人救走之前,曾百般叮嘱,让她切不可对卿鸿太过的上心,如果可以,尽量让卿鸿在这个沐府中被人遗忘,所以这多年来,不管卿鸿受了多大的委屈,碧儿都没有为卿鸿在沐剑河面前说上一二。
不过,碧儿却一直暗地里扶持着沐卿鸿,当年卿鸿穿越而来之时,就曾暗自惊疑,为何她这个身子被人毒打过后,都会自行的恢复,直到碧儿对她说出一切,卿鸿才豁然开朗,难怪她会好的那么快,一个武尊的高手为了治她不惜耗费武气,她要是在好不起来,那才叫怪事呢。
当然,对于碧儿说的一切,卿鸿也暗自查过,出处无疑,索性这次入宫,便将碧儿留在了身边,作为自己的贴身丫鬟。
看着遥望窗外的卿鸿,碧儿以为她是在屋中闷得太久,眼中涌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看着这样同她曾经的小姐想象万分的俏脸,她的鼻子微微的发着酸,心中却是想着那远在他方的小姐,此时过得好不好。
“公主,驸马爷给公主送来了一个稀罕物,公主要不要随奴婢去看看”压下心中的酸楚,碧儿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璀璨的笑意,想起院中,驸马刚刚差人送来的物件,碧儿便心生欢喜,她看得出来,驸马是真的很爱公主。
“碧姨,我都说了,私下您称呼我姓名就是了”听到耳边温柔的话语,卿鸿这才从前世的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转过头,看着碧儿并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变老的容颜,感受着她眼中的溺爱,卿鸿的心中洋溢着一股暖流。
她自从知道碧儿为她做的一切之后,卿鸿就一直将这个女子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从她的身上,卿鸿总是能感受到母亲身上的气息,所以,她从来不让她喊自己小姐公主什么的,只是碧儿却迟迟的不肯改口。
“好,好,鸿儿快来,快去看看驸马爷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看到卿鸿眼中的坚持,碧儿这次倒是没有在说什么,而是顺了卿鸿的话。
卿鸿微微的一愣,随即白如凝脂的脸上扬起淡淡的浅笑,她起身,碧儿连忙上前搀扶着,唯恐她的动作大点,便伤了肚子中的小宝贝。
“碧姨,没事,我的宝贝,可是随我坚强得很”卿鸿看着碧儿紧张的模样,没心没肺的呵呵直笑。
碧儿看她这般,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嘴上却道:“这小宝贝可脆弱的紧,你可自己上点心,他可是我们的命根子,你要是不好好的,今个就不让你出房门了。”
卿鸿听完这话,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她竟然被威胁了,好吧,她承认,对于这不让她出门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只是只是,如果不是碧姨,但凡换一个人,她的巴掌早就乎上去了。
碧儿说完话,却是没有再看卿鸿,而是细心的为她整理着衣衫,随后,在衣柜中取出了一件大红色棉质的披风,彻底的将卿鸿围严实了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向着院中走去。
还未走几步,卿鸿便听到院中传来阵阵的大雁的鸣叫声,银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想紧走几步,一只玉手便搭在了她的玉臂之上。
转过头,卿鸿看着碧儿略带责备的眼神,心中一虚,这才放慢了步子,一步一摇,这本是大家闺秀该有的举止,可卿鸿却深恶痛疾。
“这是什么”院中,本来宽敞的空地上,此时此刻,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类似鸟笼的东西,被一块大红的丝绸布料遮盖,让卿鸿无法看见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从中传出来的鸣叫声,却是让卿鸿猜出了一二。
“公主,驸马真是有心,竟然给您寻来了此物”碧儿虽未丫鬟,可却也是一个高手,旁人不知道这是何物,她由此能不知。
“碧姨,这是何物”卿鸿不顾碧儿暗示的目光,依旧自顾自的叫道,在她看来,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不顾及别人怎么说,也不怕别人因为此时给自己下绊子,毕竟,想要害她的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公主还是自己看看吧”碧儿无奈,她也知道卿鸿的性子,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指着红布后面之物,如是说道。
“这么神秘”卿鸿挑了挑黛眉,玉手将碍事的披风拨到一边,伸出玉手,一抹劲力飞出,盖在笼子上的红布瞬时间碎成点点的布削,消散在空气中,此时,卿鸿才看清笼中是何物,即便是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也着实的吃了一惊。
雪雁,即便是在五行大陆中也是很稀少的野兽,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可是它本身就是一个难得的宝物,方圆百里,只要出现珍奇异宝,便无法逃过它的追踪,而且雪雁也是一个很有灵性的野兽,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雪白,红嘴锐眼的雪雁,卿鸿只是一眼,便甚是喜爱:“来人,给本宫将笼子打开,雁,应该高飞于天才是。”
“公主,这……”碧儿听闻,连忙的想要上前阻拦,这可是驸马爷与公主大婚纳采的活雁,要是跑了怕是不吉利的。
“碧姨,无碍”还没等碧儿说完,卿鸿便将她要说的话拦了下来,招呼着凤阳宫中小太监,将关着雪雁的笼子打开。
“嗷”看到有人接近,雪雁长鸣一声,挥动着自己强劲的翅膀,骇人的狂风从中而出,将小太监们吹得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卿鸿看着眼前的场景,倾城绝艳的俏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银眸扫视着笼中雪雁狂妄戏谑的姿态,卿鸿眼底的笑意不知不觉的慢慢加深。
“都退下吧”卿鸿对着小太监们挥了挥手,伸手将身上的披风紧紧地拽了拽,看着一脸傲慢的雪雁,淡然自若的向着笼子走去。
笼中的雪雁见竟然还有人敢靠近,刚刚舒缓下来的翅膀再一次的挥动了起来,比起之前,更是威力惊人。
卿鸿淡然一笑,虽然因为肚子中的小宝贝,她暂时不能过度的使用武气,不过即便是这样,对付这个桀骜不驯的小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卿鸿全然不顾四周凛冽的寒风,那呼啸而过的风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掀起,点点的银丝如璀璨的星河,在空中勾勒出一抹浩瀚的鸿沟。
“小家伙,闹够了没?”卿鸿言笑晏晏,款步的走到笼子边,玉手轻缓的打开扣着的笼门,“咔嚓”,雪雁听到这一声通往自由的声音,兴奋的长鸣一声,挥动着翅膀,猛地飞上了高空。
“嗷”盘旋在空中,雪雁锐利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地上,面带微笑的女子,人性化的情绪在它的眸中流淌着,转过头,挥动着翅膀,雪雁向着远处飞去。
“公主,它飞走了,这可是驸马给您的纳采之礼啊,这弄没了可是不吉利的。”碧儿急切的说道,刚想飞身去追,却被卿鸿一把拦了下来:“碧姨,无碍,它会回来的。”
卿鸿遥望着天空,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