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园中跑來跑去。(WwW.K6uK.COM)笑得小脸象盛开花儿一样的张欦和张歆。萧芊悦微微眯了眯眼。悠闲地端起温热的玫瑰香露。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家是很寂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一只小小的风筝。就能让她们这么开心。
太妃就是在这个时候來的。远远地听见笑声。看见漫天飞舞的各式各样的风筝。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萧芊悦看到太妃。忙站起身來行礼。“母妃万福。”
“罢了。娘儿几天天天见面。用不着这么多礼数。我原想着你老闷在屋里也不好。可又怕你身上不舒服懒得动弹。不想你们竟然背着我來这里乐呵。还不快把你那好吃的都给我拿來。”太妃心情很好。不知不觉中打趣起萧芊悦來。
萧芊悦愣了一下。伸手拿起碟子。双手托着送到太妃面前。道:“母妃。这是蓝绮新做的脆皮酥。不甜。很香。母妃请尝尝。”
太妃笑着拿了一块。这时张歆把手中的风筝线交给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到太妃跟前。先给太妃施礼。又拉着她的衣襟娇声地喊道:“祖母。您來了。”
“跑得这满头的汗。”太妃用丝帕拭去张歆额头上那层细汗。笑眯眯地看着乖巧的孙女。“放风筝好玩吧。”
“好玩。”张歆笑得双眼弯成了月芽状。
“你们倒玩的痛快。把我老婆子丢到一边去。问也不问一声。”太妃假装生气地嘟起了嘴。
“祖母。不是孙女忘了祖母。是孙女出來的时候。您正在床上歪着养神。我们哪里敢打扰您老。”张欦走了过來。笑盈盈地解释道。
太妃笑了起來。目光扫过在园中放风筝的众人。沒看到张欢和张欣。微微皱眉。“咦。欢儿和欣儿怎么沒來。”
“欢儿说。过几日就是母妃的寿辰。她要给母妃准备一件特别的礼物。不愿出來放风筝。”萧芊悦把张欢这几天不來给她请安的理由说出來。
太妃感叹地笑道:“欢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祖母。三姐姐和歆儿也有准备礼物送给祖母。”张歆不让张欢专美。立刻表功。
“是吗。”太妃笑眯了眼。摸着两人的小脑袋。“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太妃高兴了。阖府的人都高兴了。
二月十六。太妃五十三岁寿辰的正日。太妃不愿声张。就让家中几个人替她贺寿。
萧芊悦送的是一盆岁寒三友的翡翠玉雕。“天护慈萱母不老。去垂玉树岁长青。儿媳祝母妃。多福多寿。乐享遐。龄。”
“欢儿(欣儿)祝祖母鹤翔百寿。呈辉南极。”张欢和张欣送给太妃的是仙鹤百寿图。一百只仙鹤。一百个大大小小。不同字体的寿字。
张欦送的是一双鞋。鞋底的针线扎的细密结实。鞋面绣的是太妃喜欢的玉兰花。“欦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张歆送的是一块绣着玉兰花的丝帕。“歆儿祝祖母。长命百岁。笑口常开。”
两位姨娘和府中下人各有孝顺。太妃看到这些礼物。很高兴。只是张曜不在京都。这高兴减了几分。
就在一家人坐在房内说笑之时。太后乘坐銮舆。带着后宫里十几个妃嫔从皇宫的西门出來。沿着青石马路一路行來。直奔祥王府。
太后的突然袭击。让太妃和萧芊悦婆媳大吃一惊。太后这个时候跑來做什么。可人已上门。只有去接驾。
“起來。起來。你有孕在身。要小心身子。不用这般拘礼。”太后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萧芊悦。
“皇嫂怎么來了。臣妹可是一点准备都沒有。有失君臣之礼。还请皇嫂恕罪。”太妃道。
“皇妹。你当皇嫂老糊涂了呀。我可还记得今天是皇妹的寿辰。我是來贺寿的。顺便讨杯好酒喝。”太后笑道。
太妃笑道:“好酒沒有。薄酒到有几壶。皇嫂要不嫌弃來请进來坐下喝几杯吧。”
“嫌弃也沒法子。我是饿着肚子來的。走了这么远的路。真是累坏了。要再让我空着肚子回去。我可沒力气了。”明明是坐着銮舆來的。太后却说好象真的是爬山涉水而來似的。累倒不行。
太妃笑出了声。请太后进去。分君臣坐下。先奉上热茶。稍坐了片刻。婢女们重新布好酒席。请众人入座。
说说笑笑地用完酒宴。园中早开的玉兰花团锦簇。在张欢的提议下。太后欣然前往园中赏花。太妃陪在太妃身边。后面跟着德妃、静嫔、顺嫔、容嫔、慧昭仪等大大小小十几个妃子。萧芊悦领着张欢四姐妹殿后。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缓步而行。当然身边少不了贴身护着她的菡萏。青纱等人走到四位姑娘后面。
“妹妹。你如今有了身子。行动要缓慢。可不能轻率大意。”走在众妃早前面的德妃不知道何时已落到众妃之后。还回过头來提醒萧芊悦。
“谢德妃娘娘的关怀。”萧芊悦淡淡一笑。微微颔首。应付着德妃的虚伪关怀。
“要是妹妹的父母还在世。看到妹妹如今过得这样的幸福。一定会很高兴的。”德妃又道。
萧芊悦脸上的笑容一下沒了。父母的早逝。一直是她心中的隐痛。只是德妃这时候提起她的父母。究竟意喻何为。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儿女呀。是父母一生的牵挂。”德妃感叹道。
萧芊悦保持沉默。
“哎呀。”前面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啪啪啪的声音。一颗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在青石地面上跳动着。萧芊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自怀孕后。就处处小心。听到惊呼。停下了脚步。可德妃似乎沒听到惊呼声。还是一边跟萧芊悦说话。一边往前走。不慎踩到了路面上的珍珠。脚下一滑。身体失去重心的向一旁倒去。
见德妃要摔倒了。萧芊悦条件反射夺伸手去扶她。可是却发现德妃整个人扑了过來。
“主子小心。”菡萏大惊失色。这青石板**的。主子要是摔倒。那肯定要出大事。
只是菡萏的手还沒扶住萧芊悦。走在她后面的张欣似乎也沒注意到珍珠。也踩得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撞上了菡萏。菡萏被她撞的失去了重心。不但沒扶住萧芊悦。还跟德妃一样往萧芊悦冲去。
眼看着萧芊悦就要被他们砸着。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她被人抱住。一个旋转。飘然若仙。两人从空中徐徐落下。稳稳地站到一旁。德妃、菡萏和张欣摔在一起。德妃被压在最下面。柳眉紧锁。表情痛苦。
萧芊悦看了一阵后怕。要是刚才被压在最下面的是她。那孩子……
萧芊悦下意识地摸着肚子。她不敢想像失去孩子的后果。那必是锥心的痛苦。她肯定无法承受。
“主子。您可还好。”扶着萧芊悦的瑞紫见她脸色苍白。心中一紧。难道主子受伤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后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边走边聊的太后和太妃。
有人将事情告诉了两人。太后和太妃都紧张地冲到萧芊悦面前。一人抓住她一只手。“悦儿。你怎么样。”
“我沒事。是……”萧芊悦这才发现救她的是瑞紫。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沒想到娇小的瑞紫居然会武功。“多亏瑞紫救了我。”
太后和太妃长舒一口。这一吓。差点短寿十年。
“哎哟”一声娇呼。众人这才看到被人从地上扶起的德妃发髻松散。脸色苍白。手腕处有明显的擦伤。血痕清晰。
“请娘娘恕罪。那珠串奴婢平时戴的久了。不想松了绳子。散了一地。累娘娘受伤。奴婢万死莫赎。”一个穿浅蓝色宫装的女子跪在德妃面前请罪道。
“妹妹言重了。”德妃强忍身上的疼痛。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本宫沒事。”
“混账东西。”太后瞪着那穿浅蓝宫装的女子。“來人。把她带回宫中。关进飘香宫。听候处置。”
飘香宫的名字好听。可那里却是皇宫的冷宫。一进冷宫。就不要想再出來。浅蓝宫装女子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尽。瘫软在地上。手中几颗残留的珍珠撒落在地。哭喊着:“太后饶命。奴婢一时疏忽。不是有意的。太后饶命。”
内侍根本不理会女子的求饶。上前就去拖她。
“等等。”张欦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來。快步走到宫装女子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手心里。抽出了一根玫红色的丝线。“这就是珠串的线吧。为什么断口会这样整齐。”
“你在胡说什么。”宫装女子脸色又是一变。伸手去抢张欦手中的丝线。
只是张欦的话早已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又岂会让她那般轻易将罪证夺了去。早有人上前将她按住。
“你这个该死的狠女人。你想干什么。”太后看到那根很明显被利器割断的丝线。勃然大怒。后宫嫔妃争斗。她也经历过。对她们的明争暗斗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里是祥王府。她们要争也该分场合。分地点。
“奴婢……奴婢……”宫装女子瘫倒在地。
“如果哀家沒有记得。你该是琴充容宫里的人吧。”太后斜着眼看着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琴充容。
“太后明鉴。这贱人的确是妾身宫中的宫女。但这串珍珠。却是顺嫔姐姐前儿才送她的。”琴充容跪下磕头道。
本与此事沒有关系。一直在看戏的顺嫔大惊失色。立刻指着琴充容尖声道:“你胡说。你胡说。你不要诬陷本宫。”
“太后。这珍珠是顺嫔娘娘给奴婢的。也是顺嫔娘娘要奴婢扯断丝线。求太后娘娘饶了奴婢这条狗命。”宫装女子道。
“不是不是。太后娘娘。妾身沒有。妾身沒有这么做。是她们在陷害妾身。”顺嫔大声道。
“够了。”狗咬狗。一嘴毛。太后懒得看她们在这里互相指责。手一摆。“把她们三个都给哀家押回去。”
“太后……”三个女人的叫声嘎然而止。她们的嘴被堵上了。然后被拖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德妃。微微眯了眯眼。唇边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虽然这一次沒能除掉萧芊悦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能顺利除掉顺嫔和琴充容。也不枉她摔这一跤。
而扶着张欣在一旁安慰她的张欢。脸上那抹狠毒的神色也是转瞬即逝。萧芊悦还真是好命。这样也能让她逃过一劫。
出了这样的事。太后也沒心思赏花了。对太妃和萧芊悦道:“皇妹。悦儿。你们放心。这件事哀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皇嫂(太后)言重了。”太妃和萧芊悦躬身道。
“悦儿。你好好养着。等月份大些了。再去宫中陪哀家聊天。”太后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告辞离去。
太妃这时那还记得过什么寿。赶紧把萧芊悦送回去歇着。又派人把顾洵给请了來。直到顾洵肯定的说孩子沒事。王妃沒事。太妃这才真正的放心。
“主子。奴婢看到是大姑娘推了二姑娘一下。二姑娘才撞上菡萏的。”等太妃和四位姑娘离开后。屋内只有蓝绮。青纱才在萧芊悦耳边小声道。
萧芊悦正颜道:“青纱。这话可不能乱说。”
“奴婢敢用性命担保。是大姑娘推了二姑娘一下。二姑娘才会撞上菡萏。菡萏才会摔倒沒能扶住主子的。”青纱很肯定的道。
萧芊悦眸色微沉。抿唇不语。张欢对她的恨。看來是无法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