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起身,沐浴更衣,用过晚膳,张曜道:“悦儿,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天这么晚了,王爷还要去哪里散步?”萧芊悦懒懒地靠在炕桌上,轻声问道。(www.K6Uk.xYz)
“我们就到园子里随意走走。”张曜起身拉萧芊悦起来。
萧芊悦无法,也只得随他往园子里走去。
“王妃,夜凉,披上斗篷吧。”紫纭拿着斗篷从后面赶来,在院门口替萧芊悦披上。
“嗯,好丫头,比本王细心。”张曜赞许地看了紫纭一眼,微微笑道。
“服侍主子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不敢当王爷称赞。只是主子一会还要用药,奴婢恳请王爷不要回来太晚。”紫纭语气平静地道。
“知道了,你去用膳吧!”萧芊悦笑笑,紫纭看似温柔,实则外柔内刚,到关键时刻,为了保护她,敢与张曜抗争。
张曜和萧芊悦遣退跟在身边的丫头,一个下人也不带的出了远逸馆,就向右拐。
“王爷,我们去哪儿?”虽然张曜走的很慢,但是萧芊悦还是感觉到他不只是出来散散步,轻声问道。
“我们去看看欦儿,她今天没去给太妃请安。我担心她有什么事。”下午张曜还没见到张欦,就被人给叫去了书房见齐皓明。
“是妾身要菡萏不让欦儿过去的,欦儿已经打草惊蛇,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
张曜这才发现,一直没看到菡萏,道:“悦儿,你考虑的很周到。不过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我会尽快查清此事,把那些狗东西打发出去,这府里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有些事,急不来,王爷不必太过忧心。”萧芊悦柔声劝慰道。
两人沉默着去到张欦住的院子,让菡萏守在门外,张曜问她有关于武氏的死因。张欦年纪小,对武氏的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武氏是良妾,识断字,性格温柔,在她没离世之前,是她协助太妃管家理事,她死后,才由周连香接手。
从张欦的小院里出来的时候,月上中天。萧芊悦看了看身边的张曜,问道:“王爷,欦儿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欦儿的话说的明白,是那个贱人妒忌武氏才下了毒手,但她只是个丫头,这下毒的事情她一个人做不来。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会暗中调查清楚,给欦儿一个交代。”张曜伸手把萧芊悦揽入怀里,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弯月,“夜已深,你还要吃药,我们快回房。”
接下来的三天,萧芊悦很忙,张曜也很忙。萧芊悦忙着应酬书雁郡主,张曜忙着查武姨娘的死因。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扯出了萝卜带出了泥,府里一堆龌龊的事。张曜恨得咬牙,下狠心要整治一番。
张曜端坐在议事厅的雕花檀木椅上,冷冷地盯着下边跪着的六个人,沉声喊道:“吴继军!”
“小的在。”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精明能干的男子磕头道。
“本王听说你催收庄子上的地租曾逼死过人命?”
“王爷,小的这么做都为了王府……”
“闭嘴!你为王府着想?哼,本王看你是为自己谋私利!”张曜把桌上那个帐本砸在了吴继军的面前,“你好好看看,本王可曾冤枉了你!”
吴继军脸色巨变,知道事发,“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为了几斗粮食,逼得佃户们走投无路,败坏王府的名声,本该是死罪!不过看在你这几年办差还算卖力的份上,本王就饶你不死。”张曜冷笑一声,“张承忠,把他送到兵部,就说我的话,把这小子送到北疆去,给瓦刺人为奴,永远不许再回来。”
“王爷饶命!”吴继军听到张曜饶他不死,刚要松一口气,谁知张曜要把他送去给瓦刺人为奴,这下慌神了,边求饶,边磕头。
张曜飞起一脚,将吴继军踢翻在地,骂道:“狗奴才,你还有脸求饶?你做的那些事,就是砍了你的脑袋也是可以的,本王已是法外开恩,你要再敢啰嗦,立刻乱棍打死。”
一直低眉敛目在旁边伺候的张承忠一摆手,叫上四个年轻的下人,上前堵上了吴继军的嘴,拖了出去。
“把他的家人也都逐出府去,遣到庄子上做粗活,永远不许再回府上当差。”张曜冷冷的吩咐着,“另外,你带上几个稳妥的人,去他的外宅上走一趟,要是发现字据,契之类的东西,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小的知道怎么做。”张承忠恭敬地应道。
处置完了吴继军,张曜又将另几个贪钱财、在外面打着王府名号,招摇撞骗、惹事生非的人处置了,才让人把向萍儿等人带了上来。
向萍儿等人被关了三天,对外边的事情一概不知,但是做贼心虚,向萍儿猜到她是因何事而被关起来。进到议事厅,其他人都哭哭啼啼,惟有她沉默不语。
张曜微微眯了眯眼,道:“除了向萍儿,其余的人都让人牙子领了去。”
张承忠答应着,招手叫进一个管事,嘱咐了他几句话,把那几个人都带了下去。
厅内除了张曜和向萍儿,就只有一个端着茶盘的张承忠。张曜看着低头不语的向萍儿,冷笑道:“你是个明白人,关了这几天,想必你也清楚是因为什么,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么本王就送你上路。”
“王爷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做错事,求王爷饶命!”向萍儿看到张承忠手中茶盘上的茶杯,一下子明了张曜要做什么了,磕头求饶。
“做了错事?向萍儿,你不是做错事,你是蛇蝎心肠,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当年你家六口饿死在街头,你奄奄一息,被武氏救回,武氏怜惜你,让你随她到了王府,吃穿用住与她无二,你却用毒药慢慢地害死她。你以为磕几个头就可以饶命?向萍儿,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张曜恨声道。
“王爷饶命!奴婢是受人指使的,奴婢是一时糊涂,但是奴婢对王爷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地……”
“你还有脸说‘忠心耿耿’?你连救命恩人都可以谋害,本王又何德何能受你的忠心耿耿?张承忠把药给她灌下去!以后每天给她灌一杯,我也要让她尝尝武氏临死前受的那些罪!”张曜冷冷地撂下话,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