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别怕,阿土就是今晚和你说说话而已。(www.321553.Xyz)秦嬷嬷今晚就在外间看着。如果,阿土不老实,你就狠甩他耳刮子。”
原来方大姐对孙嫚子说的是这样的话儿。
红红的蜡烛亮着,不时跌跃的烛光把炕的的新娘子映的人比花娇。
方奎喝的酒很多,仅仅维持着不倒下非要回来和新娘子吃缠绳面。
吃了缠绳面,这生生世世就纠缠中在一起了。
双手被那少年的手握住了,她抬起头来仔细看向他。
本来眼就不大,如今醉眼朦胧更是成了一线天。一脸的稚气,嘴唇上微微的绒毛,如果在那个时空,这就是高中生吧?可如今,他已经成婚,当家做主了。
他牵着她的手,摇摇晃晃的拉着她一起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两碗面,两碗面紧靠在一起,那面纠缠在一起。
“娘子,吃面。”方奎说着话,舌头都打结了。
这是洞房前最后一个礼节,吃缠绳面。
二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一会儿面吃完了。
方奎跌跌撞撞的又牵着妻子的手爬上炕。
孙嫚子心里根本不害怕,看着他鼓动啥?
方奎拿起一床红锦被一下子包住了嫚子,把她塞在炕角上,然后自己也围着一床被子,依着炕头,又伸手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现在这个情景,让孙嫚子想笑。两个人像土拨鼠一样,手拉手来说话。
那一碗面下肚,方奎肚子里有了底,嘴就不听使唤的开始叨念了。
“那年你叫我大叔,我心里难受了好几天呢。回来照了好几天镜子,左看右看都不算老啊?娘子,你说说看当时,你是不是看着衣裳叫我大叔的?”
孙嫚子配合点头。方奎见了嘟囔着“我说呢,果然是衣裳惹得祸。”
努力的睁睁眼有埋怨道“每次我送母亲去小恒山,都在山腰等你,你每次经过连个眼神都不给我。”
方奎说这话那个委屈劲,就差掉眼泪了。
孙嫚子虽然配合着惊讶的表情,心里其实在腹诽:我的娘哎,老娘未成年,未成年!成天给人媚眼?再说了,现在礼教如此对女人不公,家里老娘能让我上山听师傅论道那也是墨迹了好久才允许的。要是她在路上勾着人上门提亲,估计能被打死。
“娘说了,喜欢你也不能害了你。所以我就偷偷的陪着你。每次你与娘一起上山,我就在后面跟着,看着你们进了清风观,我就在后山门口等着。傍晚你们回去,我再跟着下山。嘿嘿,你没发现吧?”
方奎又有点炫耀的说着,孙嫚子也配合的点点。
“奎哥,你为什么喜欢我呀,我并未和你说话,也并未认得你。”孙嫚子认真的问道。
“这个嘛,这个要感激娘亲呢。你与娘亲相识那一年,娘亲就在我耳边叨念着你。她说她给我相中了一个媳妇。别看年岁小,说出的话儿透人心,办的事暖人心。娘亲还说你家是个能生养的,将来我能有四五个儿子,二十几个孙子!嘿嘿,我就儿孙满堂了。”
听着这样的话,孙嫚子满头黑线,这是个什么少年?小小年纪想但长远了。
“我就偷偷的去看你,发现你笑的真好看。你对娘亲笑,对秦嬷嬷笑,对我就笑了一次,还叫大叔,我难过着呢。”
方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抹着娘子的脸,嘴里叨念着“我最难过的时候,是知道你定亲了。我都恼的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就不早点去你家提亲?”
说着说着,方奎回想那会儿自己失魂落魄的雄的两年,如今得偿所愿,借着酒劲那眯缝双眼涌出泪珠。
这样的方奎倒是把孙嫚子下了一跳!啥?我要哄他?
香香的帕子轻轻的擦去泪珠,方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心上人笑吟吟的就在他身边,他才又复笑了。
他又开始叨念起来,说起他小时的事儿,他不喜欢读书,可惜被娘亲打着写着,背书。他喜欢骑马打猎,又被娘亲鼓励着,送马送弓箭。他既恼恨自己的父亲,却又可怜他。他与谁是同窗,与谁交好。他亲近娘舅一家,讨厌姥娘什么的。
最后过了午夜,才在酒劲上来了昏昏睡了过去。
孙嫚子一晚就配合着点头,是吗?真的?这样啊!中度过。
看着睡在身旁的方奎,右手还抓着她的左手,还是以救命索方氏扣着她手腕子。她的目光落在两人的双手上,她想着,想着左手也握住他的手腕。这样的握手,二人就同生共死吧!
她睡不着,刚听了古代少年郎的告白,心里感动的很。真是感动,他是爱上了他母亲复述他的一个美梦吧。毕竟他说期待的事情还都没有发生。她能不能给他生四五个儿子,这还很难说啊。
这样的人,在感情上很干净,很专一,如此美梦不就是很多女人都期待么?如此,她也与他一起编织这个已经有了希望的梦吧。他做梦,她就来造梦吧。
清晨,孙嫚子听着屋外呼啸的北风声,躺在温热的炕上,看着还在睡的方奎,睡了一晚,那双小眼变成鱼泡眼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孙嫚子起身,甩甩手臂,换下已经皱吧的喜服,换了另一身红色的新娘装。只是衣服简练了很多,头发也挽成了妇人发髻。从今天她就是方孙氏了——
李夫人天还没亮就醒了,把昨晚陪着她睡得女儿也给吵醒了。
二人穿戴起来没一大会儿,昨晚上给孙嫚子看着方奎的秦嬷嬷也回来复命了。
丫环上了三碗参茶,李夫人赏了一碗给秦嬷嬷。
“昨晚,阿土老实吧?我可是担心了一晚上。本来我不答应的的,阿土一个劲的墨迹,说他只是和娘子说说话儿。”
听了夫人的问话,秦嬷嬷回道“三爷昨夜里恪守君子之道呢。”
李夫人听了笑着“他?他是君子,就没有小人了。肯定借着酒劲可劲的说自己好话了吧?”
“夫人真是知儿莫若母啊。三爷可不是对三絮叨了一晚。直到过了子时好久才酒劲上来睡了过去。”
“那弟妹呢?可曾吓到了?睡得可好?”
“三倒是和三爷对这话到子时呢,不过到底年纪小些,比三爷早睡的。”
听了秦嬷嬷的回话,母女两个可算放下了心。还真怕那个执念深的人把持不住。
“秦嬷嬷今日里你回去休息吧。方嬷嬷你去三爷和三那里伺候着。还有,顺便带人把三的衣裳带过来。铺盖什么的倒不用。”
李夫人吩咐完了,让人通知方员外来芬芳苑吃媳妇茶。
“娘,你对弟妹太好了,我都嫉妒了。”方大姐撒娇的说道。
李夫人笑着对女儿说道“以己度人,我待媳妇好,希望也能给自己闺女争个好婆婆。”
“谢谢娘。我婆婆也是个好的。这次我留在娘家过年都准许了呢。”
“可不是,要不我能让你嫁进那商户里?还有啊,你是士族,也不能在婆家乱了母慈子孝的常伦。”李夫人教女。
“听娘教诲。”
“赶紧把万元宝抱来,来拿舅娘的红包。”
等方奎醒来,又收拾好同娘子来敬茶时,在芬芳园门口站着两位穿着鲜亮,各带着两个丫头的妇人。
方奎在嫚子的耳边说道“那两个是是爹的妾。除了会哭,会说些酸话没啥本事。不用担心这些个,她们的卖身契都在娘手里呢。”
走过去,那大小姨娘赶紧的半蹲行礼道“三爷,三。”
方奎嗯了一声,拉着嫚子信步走过。
倒是嫚子斜着看了一眼,两个都年老了。
二人走进园里,在堂屋门口站着四五个大人带着四五个孩子呢。
方奎低声说道“这些人是爹的儿子媳妇还有一个小女。除了小女那些个都分了出去。不用先理他们,我们要先拜母亲的。”
他们二人的到来,原本窃窃私语的大小人都站住了脚,低下头。谁也没开口说话儿。
方奎不想坏了规矩,那些个庶子们也不敢在长辈没有吃媳妇敬的茶,就先拉扯关系。再说了,他们也只能进了园子,屋里都进不去呢。
进了里屋,里面热浪滚滚,显然是烧了地龙。
李夫人见进来的一双璧人,心里满意的不得了。就是媳妇瘦弱了些,这两年多给她补补。
方员外身子魁梧,看来方奎的样貌除了那双眼,还真像的他的地方多些。
李夫人和方员外一起端起了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就放下,开口说道“夫妻齐心,其力断金。多的我也不说了,方孙氏,今日里我就把阿土交给你了。”
“呵呵,听你娘的吧。”方员外就在那里乐呵呵的附和着。
嫚子也不怯场,反而大方的说道“定不负母亲所托。”
李夫人就是爱她出身小户但是见识高,能压得住场面,性儿又好,再加上同门情谊,自然放的红包厚厚的。
李老爷也送了一个匣子,里面的东西肯定少不了。
给了方大姐奉了茶,得了美好的祝福“白头到老,生生世世永为一家人。”
小外甥万元宝把他娘的红包递了过来喊着“红包来了,红包到了。”
童言童语惹得家人哄笑一片。方员外看着这样的场景,眼里含着点点泪光,这儿孙满堂的日子就是他梦里梦到一样。
得了方大姐的红包,嫚子自然也有给小外甥的见面礼。用秸秆做的风车,木头雕刻的马车,轮子都可转的哟,还有画着彩色画儿的书本,就像小小的连环画。自然惹见过世面的上京小朋友惊叹不已,抱着不撒手儿。
相对里面欢声笑语,站在院里的方家庶子,庶女们都不是滋味。
方大哥和方二哥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斯文不动的和自家娘子孩子站在那里。在这芬芳苑,他们连高声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最后方老爷带着小夫妻两个出门来。
“这是你大哥二哥!那是你小妹。”方老爷介绍到。
“见过大哥,二哥。”嫚子轻轻一福。
二人纷纷作揖行礼。
边上的方非也等着三嫂给她行礼,好一会都没见。就出生了“还有我呢,三嫂你还没有给我行礼呢。”
本来,大家静静的就是等她给哥嫂见礼,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儿。
方员外自然脸色拉达下来。真是妾教的这样无礼。想他方家小姐,连个农家女都比不上。
“原来小妹在这里。刚才三嫂见着这么漂亮的小姐都惊呆了。一时忘了,这样好了,三嫂作为赔礼送你一对小白兔怎么样?这样你可以养着它们,将来可以生很多的小白兔了。”
孙嫚子自然不会再进门头天闹出事儿,她拽了方奎的衣襟,让本来恼怒的方奎清醒些。
“那我就不生气了。三嫂我这就回去找个笼子养白兔。”方非九岁了,说话还是那样童真。
相比之下,十二岁的孙嫚子真是大人样了。
“好,小妹真大度。”孙嫚子又转身对公公说道“公爹,咱家小妹天真可爱,性儿纯真,讨人喜欢呢。”
方员外看着蹦兵跳回房的小女儿,心里不是滋味。
方家庶子带着媳妇,闺女们看了这一幕,心里又有了计较。这孙家小户女并不是没见识啊。刚刚这么一场风雪,就这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出来芬芳苑,方员外已经没了兴致,对那两位姨娘说道“见过三。”
“请三安!”两个到老实。
孙嫚子点点,没有行礼只是嘱咐道“仔细伺候着公爹,就是对母亲尽心了。”
个个称是。
这两个卖身奴,虽被提升了做姨娘,可还不够她来当长辈敬着。
在芬芳园门口,他们都开始散了。看着方员外没落的神情慢慢离开,孙嫚子也感受到了身份差别是他这辈子只能看着妻子兴叹了。
夫妻二人回到新婚房里,只见方嬷嬷正在收拾嫚子的衣物,随身的首饰,方奎看了分外刺眼,他压着心里的难过,对嫚子说道:“你先躺着榻上休息一下。我去母亲处一会再回来。刚才拉东西了。”
看着方奎走远,孙嫚子不由得回想刚才没有拉东西呀?长辈给的红包还有盒子都放在她要住的芬芳苑厢房了,那里拉下了?
李夫人看着抱着自己退哭得儿子,给了他一脚,恼火的说道“不许?你怎么答应我的?”
“儿子,儿子回去看着方嬷嬷搬东西就难受极了。母亲,你可怜可怜儿子吧。我绝对不碰嫚妹。我,我只是想与她朝夕相对!”
“应了娘,你就要做到。你现在的心思真的没有一点想与嫚子做成夫妻的念头?你扪心自问?”李夫人问出话来,紧紧的盯着儿子的眼。
方奎被她看得不由得松了双手,低下了头。
“阿土,做人要知足。娘已经逆天给你把媳妇娶进门了。你现在要了她,不是喜爱她,是害了她。”
方奎不由得羞愧的趴在了地上。
“两年,就两年。你姐这次回来,带着从太医院出了的陈太医,除了给我调养身子,还有给你媳妇开药膳调理。你等的么?想要东西,要有耐性,你以前做的不是很好么?”
“娘,儿子错了。”
“既然知错了,一会好好帮你媳妇挑选人手伺候着。还有别给我耍花样,也赖进厢房里住!”
“儿子不敢!”
方奎齐齐诺诺的回去了。倒是躲在内屋的方大姐笑的花枝乱颤。
“娘,咱们家还出了一个土情圣!”
“可不是嘛,成天光想着抱得美人归了。这样到好,我们也该正正门风了。”李夫人也是笑的开心。
“娘,这样真好看。”方大姐由衷的赞美道——
第二十五章,说真情
晚上,孙嫚子住进了芬芳苑的厢房,方奎帮她挑选了四个丫头,一个管事嬷嬷,再加上还在家里过节徐二姐,身边的人儿够用了。
丫头到她身边,依旧叫原来的名字,两名大丫头□花,秋月,两名小丫头叫玉树,琼花。
“三,夫人来了。”外间当值是玉树。
孙嫚子起身相迎。
“快坐下,我来就是看看收拾的怎么样?喜欢吗?”
“谢谢母亲,我喜欢着呢。和家里有些相似,就是地方大了许多。”
李夫人与儿媳坐在炕沿上,握着她的说道“可把你娶进门了。阿土成日的就挖空心思的找什么理由到你们家去。这会好了,约莫着现在他一门心思的想着赖在我这里不走了。”
“相公是孝敬母亲,成日在母亲跟前孝敬。等过了年,相公要读书的,孝敬母亲的是就有我承担的。母亲可不要烦我。”
看着方孙氏的小脸,李夫人不由得嘱咐道“我是怎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害你。那阿土如果哄着你行房,你可要把持的住啊。你的年岁太小了。“
孙嫚子笑了笑应声道“母亲放心,我知道您是对我好。只是,我要是因为这个恼了相公,母亲可不要怪我。”
“没事,我给你撑腰。能打就打,能骂就骂。”
能有这样的婆母,是她这辈子的荣幸啊。
“还有家里的事儿我跟你说道说道。你公爹的庶子庶女什么你都不用理会,他们也不敢说你什么。今天的事儿,你做的对。”说的事儿自然是方非不敬哥嫂。
“母亲,我只是觉得今日才是成亲二日,闹出事来,不大吉利。”
听了儿媳的回答,李夫人点点头。
“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他们做的事儿让人膈应。以后不用顾忌什么,在这方家你才是当家的。他们吃喝拉撒不用管,只是操心阿土就成了。”
“是的,母亲。”
“晚上我们吃烩面吧?你大姐带着上京的厨子来的。这次你大姐可出了大本钱了。先是找了太医给我调理身子,也顺便给你补补,后又带了一个会做上京饭的厨子。我倒是有两个,你大姐说了,这个会做新花样。”
“好啊,跟着母亲沾光了。大姐真是孝顺。”
孙嫚子也夸奖着孝顺的大姑姐,让李夫人更加开心。
那厢婆媳两个开开心心的说着话儿,方奎独自坐在新房里,看着昨日里搬进媳妇的衣裳什么的都拿走了,心里空落落的。哎,想赖在芬芳苑的想法都被母亲看穿了。
“琴子,琴子!”方奎喊道。
“三爷,小的在呢。”琴子在房门口应声。
“芬芳苑说今晚让我过去吃饭了么?”
“三爷,刚才三身边的琼花过来说了,今晚在老夫人那里吃烩面,让您早点过去呢。”
“哎呦,真的?你真是躲懒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方奎听了,火急火燎的拿腿就走。
琴子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那里是我躲懒了,刚送走琼花好不好。”
晚上的饭有汤有水,有人有笑声,自是欢欢喜喜的热闹一处。
方员外自然没有别邀请,只能看着冷冷的饭厅,看着一窝不吱声的小妾和庶子庶女,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
饭后,方员外到了书房里,翻看明年的节气。
这时候,有人敲门,他喊道“谁啊?”
“老爷,是奴婢。”
听着声音,是二姨娘。方老爷放下手里的节气表。起身出去,站在门口走问道“什么事儿?”
“老爷,妾身看您没有吃多少饭菜,做了鳖汤给您提提神。您是这就喝?还是去妾身那里喝?”
二姨娘穿着窄窄的棉袄,长长的百叶裙子,挽着一堆一堆的发髻。仅仅穴了一支玉簪,在夜里看着很美貌。
“不用了,你回去吧。好好看着方非。我看她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日后怎么做人家媳妇?”
二姨娘端着两碗鳖汤,赶紧说道“老爷,妾身见识少,哪里教导的好?不如让方非养在夫人那里,将来说亲也能找个好人家。”
方员外听了这话,又看着那两碗鳖汤,真是心中滋味,不知如何说起。
“你回去吧,别成天的胡思乱想。看着你是当年娘送的,又给我生了一儿一女,我容你一次有一次,可并不是永无止境。当年的情分用完了,我也会跟夫人要了身契卖了你。”
“阿城,送二姨娘回去。还有,你不用在书房当值了。十个人就往里放,那里还敢用。”
阿城一听,赶紧的趴在地上喊着“老爷,老爷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昏了头了。”
方员外冷冷的不吱声。
最后,阿城蔫蔫的把二姨娘送回住处,自己找管事挨罚去了。
方员外站在走廊里,看着雪反光月色,照的院子里银白如昼。人过四十入五十了,难道还要如此过下去?——
二十八日一早,方家门人就迎进了四个舅爷。
李夫人看着亲家的四个儿子,齐摆摆的坐在客堂了。讨人喜欢呢。
倒是孙嫚子挽着方奎的手儿从厢房出来。
孙成亮观察者妹子面色红润,人也精神,身皮红色滚毛斗篷,身着水红绸子棉袄,绣牡丹的同色百褶裙,群边上压着一圈珍珠呢。头上戴粉珍珠缀成的三翅凤凰。他心里暗想:回家要提点妹妹一下,三翅凤凰可是要诰命才能戴的。
孙嫚子和婆婆告辞,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母亲,晚饭等我回来吃。我给您捎好吃的。”
李夫人被她的俏皮话儿逗笑了,打趣道“那娘中午就不吃饭了,就等着你的好东西来。”
目送他们回门,李夫人笑着和女儿说话儿去了。
方大姐听了母亲喜滋滋的说着弟妹怎么对她好,心里欣慰不少。她是娘的小棉袄,可这小棉袄嫁得太远了些。
果然在回门就是客了,孙嫚子受到几个嫂子的热诚招待。
孙大娘见了闺女,两眼冒泪珠,但是极力忍住了。
拉着女儿的手坐在炕头上细细问道“那女婿欺负你了没有?”
“他哪敢啊?婆婆说了,他敢欺负我,就揍他。”孙嫚子很有气势的说道。
“你这孩子,婆婆的话听听就行了,可别真下手打女婿。再说了,他那块头你也打不过。”
“娘说的是,我不打他。”孙嫚子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不打她,我就揪他耳朵,拧他胳膊,踢他腿,跺他脚,如果还不听话,我就扒他皮,抽他的筋。咱不打*,多累啊。
当然这也是她自己想想而已,既然他先牵了她的手,如果半路上又牵别人的,她不介意用上面的招数教育他。
方奎做为回门新女婿,被几个舅哥灌醉了。直挺挺瞪在嫚子原先的屋里睡着了。
孙嫚子抱着三牛不撒手,又听娘说道二嫂也有了身孕了,高兴的恭喜了一番。
孙梁氏虽然生了一个儿子了,可是脸上还是一片红润。
孙徐氏问道“小妹,那我那二妹什么时候去你那里合适?”
徐二姐在孙嫚子这里当了三个多月的管事娘子,自然挣了一两银子。过年在家过年,两个嫂子也不嫌弃。又拿出500钱算是过年费,在家住的理直气壮。
孙嫚子想了想才说道“过年过节的,让二姐在家住到正月十五吧。婆婆给了四个丫头还有一个管事嬷嬷呢。再说了,我住在芬芳苑,一切有婆婆照应着,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按小妹说的办。”
孙大娘听了女儿说着婆家的事儿,不由得担心道“都没有你熟悉的人用呢,本来我说给你买个丫头吧,你都不答应。这会就抓瞎了。”
孙嫚子暗笑,其实她和师姐很熟的,她的人亦可用。
“娘亲,你别担心了,你待嫂子们好,婆婆自然也会待我好。这是天理循环呢。”
孙大娘听了,心里更是想要待四个媳妇像闺女一样。
孙大哥趁着没人的时候,提点两句“小妹,你带的珠钗是三翅凤凰,是要五品诰封宜人才能戴,你还是摘了下来吧。看的哥哥今日里心都颤颤的。”
孙嫚子也吓了一跳。这是婆婆早上随手穴在自己头上的,她到不至于害自己。
“知道了。我就摘了。谢谢哥哥提点,以后妹妹有不是之处,哥哥要及时告知啊。”
“小妹外道了。我们是一家人呢。”
哥哥真好,没把她当泼出去去的水呢。
晚上在家吃了回门饺子,看着看不见屋檐了,三哥和四哥把还醉酒的方奎抬上马车,又护送他们一直回到方家。
方奎今个高兴地,谁倒酒就喝,最后混了半醉,装全醉倒在炕上补眠去了。
两个舅哥抬他的时候,他想醒来,可有怕大家知道你装醉,索性就装到底了。
倒是孙家哥两个走后他就朦胧着眼睛醒了。
在芬芳园的客堂里,孙嫚子把手里捧着瓦罐打开,见丫环准备好了碗筷和汤勺,拿起汤勺出瓦罐里的小混沌。
这是孙嫚子特意回家做的,当然有几个嫂子的帮忙,用的是她下雪前让二哥哥在麦地里挖的荠菜。
薄薄的皮儿,透着里面了绿莹莹的菜叶。加了小许五花肉剁成的馅儿,母鸡汤做底,葱花,绿香菜,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母亲,大姐,赶紧尝尝,还热乎着呢。”
万元宝也招呼着“快吃,快吃,好吃呢。”
"好,看来我小外孙的嘴还真好使,好吃都知道。”李夫人笑话他。
“姥娘,我又不是瓜瓜,自然知道。”
方大姐咬开一个馄饨,看着馅儿说道“这什么菜啊?味道很是鲜美啊。”
“可不是,我还是第一次吃呢。”
孙嫚子赶紧说道“这是荠菜馅的。算是长在田间的野菜。在药书中倒有记载,有明目、和脾、利水、止血的功效。”
“还有这样的作用?那母亲你要多吃点。”
“你也吃,我的小外孙也要吃。”
方奎坐在椅上,头脑已经清醒,早就闻着娘亲,姐姐,外甥正在吃着香喷喷的馄饨,娘子怎么还没给他啊?
等了好一会,还没人理他,也没有看他,只好厚着脸皮说道“娘子,为夫也没有吃晚饭。”
孙嫚子以为方奎真的喝的不省人事,呆坐在椅子上,就像第一次见面那会。没想到,他醒了。
“好,相公赶紧先坐着。”孙嫚子把方奎扶着坐下,又拿了一空碗,给方奎盛了一碗。
方奎接过碗,又接过筷子,可是脸还是呆呆的看着孙嫚子。
“相公,快吃吧,就剩底了。要不是不快点,可就吃一碗了。”
听着娘子在耳边滇点,方奎一口气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
再添的时候,万元宝抱着瓦罐走了,徒留三个大人拿着碗,举着筷子。
方大姐说道“这个不孝子!”
李夫人看看方奎,又回想他吃了好几碗,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娘我午饭都没吃呢。”
方奎委屈的说着“我晚饭也没吃啊。”
倒是孙嫚子一本正经的暗笑不已,其实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啊——
晚饭后,孙嫚子陪着婆婆消食,方奎稍微远的在身后,躲躲藏藏的忽远忽近。惹得婆媳两个笑的,多走了两个圈子。
孙嫚子和师姐是随意的说话,即使做了婆媳也是。
她拿出今日里带的那个凤簪,明说道“我大哥说我戴着违了制,让我问问母亲怎么回事。”
李夫人笑着解释道“没事,当年先皇下旨封了我为超品县主,自然也封了我的儿子儿媳。你前天嫁给了阿土,就五品宜人了。不用害怕,我救了当今圣上,可惜被继母配了一个土财主,先皇和当时三皇子内疚,才对我特别优待。”
的看着暮色中的走廊,又说“可惜,我也只能给你和阿土这些了,孙子辈可就没有了。要靠他们自己去争取了。你怎么看这权利,荣华富贵?”
“相辅相成。想要富贵,要有权利才能保得住富贵。想要权利,也要万贯家财才能走的更远。”
听了媳妇的话语,李夫人满眼的赞赏。
“你是看的透的,也是个聪慧的。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你和阿土掂量着。”
“我会和相公有商有量的。”孙嫚子真诚的说道。
李夫人看着多着柱子后的儿子,笑了笑说“阿土对你一片赤诚,我也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你能把阿土当心上人喜爱么?”
师姐果然看出来了,她虽然和方奎结为夫妻了,她还对方奎眼里没有热情。
孙嫚子看着夜色中,那柱子后半露的身子,笑了起来“虽然我还没有爱上他,可是我愿意把他当家人来疼。或者一年,两年后我会看着他,如同看心上人。母亲,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
如果孙嫚子直接说能,李夫人肯定不相信,如今这个看着小,而心思却不小的儿媳,愿意给儿子一个机会,李夫人满意的不得了。
“满意。和你说话,总是觉得跟一个要好的姊妹说说知心话儿的感觉。”李夫人不由得说道。
“可以啊,母亲再叫我师妹就是了。”
“都嫁给我儿子了,还占我便宜。阿土!阿土,赶紧着把你家贫嘴的婆娘扛回屋!”
柱子后的方奎一听母亲叫喊,立马闪出来叫着“来了,儿子来了。”
第二十六章战灯会
春节那一日里,碾面的雪下了一天,方府从早上就开始贴桃符,挂红灯笼。
清早方家开了祠堂,在族谱上方奎的边上加上了方孙氏。
中午,团圆家宴上,方员外宣布,传家当孝为先。
他举着酒杯,起身。看他起身,除了李夫人,席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
“如今老三也成亲了。算是圆了我的心事。朝廷以孝治家,我等自是正当效仿。老大,老二,我说的可对。”
方老大和方老二不知到爹爹卖什么药,赶紧举杯符合。
方员外和两个大儿子干了杯中的酒。
“既然你们要做个孝子,我也就不拦着你们了。明日里一早,就接你们姨娘各自回家奉养吧。”
方老大和方老二一听,心里着急的很,一个劲的给自己姨娘打眼色。
“老爷,妾身不走。您身边怎么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妾身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姨娘用手绢捂着眼睛哭道。
二姨娘也拉着方非的手说道“老爷,老爷,妾身这里还有方非没有嫁呢。”
方员外没有看她们两个,而是盯着两个庶子。方老大和方老二被盯得,跪下了磕头答应会好好照顾各自姨娘。
见两个庶子应声了,方员外才看向那两个妾。
他对大姨娘说道“本来我还想求着夫人,销了你的奴籍,没想到你却争功劳苦劳。我与你一个儿子,又送了你儿子百亩良田,还给他娶了镇上香油店掌柜的闺女。有了他们养老,你说这个功劳苦劳够不够?”
“至于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我有妻子有子有女呢。”
大姨娘一下子坐在了凳子,眼泪啪啪的直掉。心里也是懊恼的,怪自己多嘴,弄巧成拙的还是奴婢。这到了儿子家,也会被媳妇看不起。
方员外看了看站在二姨娘身边的方非,对二姨娘说“方非的嫁妆我已准备好,但是不能现在给你。给你了还不够老二挥霍的。等方非出门子,我自会送给她。”
“好了,吃过饭就赶紧回去收拾吧。今夜就在儿子家守夜。那腾出来的房子,明日我就让人收拾了装粮食。”
他的话刚完,两个姨娘还有两庶子家的那里还有心思吃饭?不一会都借口走了。那房子里的东西要都搬走啊。要是搬得慢了,就没有了。
方员外看着本来还奉承他的庶子,都丢下他走了,神情有点讪讪的。自嘲的喝了一杯酒。
方奎在桌子底下握着娘子手。
中午的饭吃的不上不下的。
晚上的饭自是在芬芳园。菜谱昨日里婆媳两个就订好了。有鱼有鸡,有荤有素,有汤有水,有甜有咸。
李夫人今年算是最开心的一年了。儿子,媳妇,闺女外甥都在身边。她笑着看着孩子们在一边说说笑笑,让秦嬷嬷准备大大的红包,又让丫头们好好的伺候着,自己坐在榻上笑着看着。
夜里的鞭炮声没有断过,屋里笑声也持续着,芬芳苑外的方员外披着裘衣静静谍着。
不一会一个丫鬟出来给他行礼说道“老爷,夫人说了让你先回去歇息会儿,等到了子时再来。”
方员外听了这话,虽然没有让他进去,可是许了子时能进。他笑了笑,才步伐轻盈的回书房了。他要准备红包去,外孙在呢。
从正月初二开始,孙嫚子就跟着方奎拜年。去过族长家里,去过韦大人家里,去过徐家,自然也回过娘家。
正月的日子过得飞快,不觉十五了。
过年方员外撵了两个妾后,他自在了许多,独自住书房,一有时间就在芬芳苑外转悠,还趁着儿子来的时候转悠。自然也跟着儿子进去,儿子什么时候走,他才走。
孙嫚子看着公爹这样,想着这是想漂白自己,过老来伴的生活?
方大姐和方奎无所谓,爱咋爱咋。李夫人更是无视着。
倒是正要初十,万姐夫从上京快马加鞭来给丈母娘拜年,顺便接走了娘子儿子。
看着万姐夫满眼的红丝,方大姐雄不已。嘴上还埋怨“本想着在家过完元宵节走的。”
李夫人教训道“知足吧。上哪找那么大度的婆婆由着你的性子?再说了女婿从上京快马加鞭也要六日能来。赶紧的收拾了走吧。”
夫妻两个才带着依依不舍的万元宝回上京了——
元宵节那日晴空万里,雪化了不少。晚上吃了元宵,李夫人对儿媳妇说道“媳妇,在家时出门看过灯没有?”
孙嫚子摇摇头说道“太冷了,没去看过。”
其实,她是自愿在家看着侄子们,让哥哥几个带着嫂子出门看。再说了,再繁华的灯会经历过了也就对现在的没有兴趣。
“做姑娘的时候没看过,今晚你们两个别在我这里烦我了,自己看灯去吧。记得啊,就就今年让你们两个出门。”
方奎不解的看着母亲“那明年,我自己去?”
“什么?娘打算明年也去啊,你光想着自己玩,连娘子,老娘都不带?”
李夫人说完有对孙嫚子说道“媳妇啊,你看,他这个不孝子。都说有了媳妇不要娘了,现在他也不要你了,怎么办?”
孙嫚子上前拉住婆婆的说说道“母亲,儿媳要你。要不,我们自己去看,不带他?”
“果然和我心意。”李夫人大赞。
就夫妻两个,一个跟随的人都没带。
走在街上,方奎牵着娘子的手悄悄的说道“娘子,琴子今晚肯定和管家的小闺女来看灯。”
“啥?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他自己合计的。”方奎笑着说道。
孙曼子也笑了。
街道里不由得涌现好多人。大家今日里出门来散散心,观赏灯。过了二月二,又是一年春耕开始,趁着农闲好好的玩耍。
小孩子扎着总角,手里玩着烟火。家里稍微富裕的,给孩子花十几文买盏灯笼,没钱的就用萝卜做个“狗灯”。就是在青萝卜的肚子上挖个坑,滴上蜡油,按上芯子,又用席条四根做腿,萝卜根自然是尾巴了。很形象,很好玩。
小孩子个个比较着,我的灯大,你的灯好看。
没有明亮的路灯,可是有大家提着红红的灯笼,那灯光朦朦胧胧的,红红的很温馨,又是那个时空不能比较的。
二人出门时,从库房里选了一盏的宫灯。方奎多备了两根蜡烛,笑着说道“有一次我去看灯,还没有看够,灯笼的蜡烛燃完了,遗憾了好久呢。”
一路上,方奎碰见好几个同窗,各自都带着娘子,或者未婚妻。大家都心照不宣,打个招呼就散了,都忙呢。
看了红莲花灯,又看了双龙长灯,还看了十二生肖连坐灯。小夫妻连个说说笑笑,自是玩的开心。
刘乾坤也带着品箫来了。
其实品箫还没有出月子。在炕上躺了二十几天,被婆婆逼着吃鸡蛋,品箫都快疯啦。成天就是鸡蛋,水煮鸡蛋,糖水鸡蛋,鸡蛋羹,炒鸡蛋,品箫看见鸡蛋都能闻出鸡屎味了。果然是家里底子薄了。想想那些大家坐月子,不是燕窝就红参,还有各种月子汤。
她不屑吃这些个鸡蛋,就给那个馋嘴的莺莺。吃了半个多月的莺莺胖了不少,肚子也挺了起来。
今日傍晚,品箫就磨着刘乾坤,“相公,我都快闷死了。你行行好,带我出门看灯吧?回来,妾身好好伺候您。”
刘乾坤就想着那觉“好好伺候您了”不由的点了头。根本就没想到品箫还没有出月子,还不能行房。
刘老太太晚上睡得早,天一黑就睡了。刘寡妇和刘老姑太太也早早出门看灯去了。
品箫这才穿了棉袄面裙子,套上了一双带毛的鹿皮靴,这还是知府夫人赏给她的呢。最后披上了红色的绸缎披风。
头发挽着一个松松的发髻,穴了一个单鹊含珠。坐月子养白了不少,不用擦粉就白净如皙。扫了扫美貌,抹了抹红唇,自是妩媚的小娘子。
刘乾坤看着,恨不能现在就压倒。他也是憋了很久了,那个破鞋莺莺,他再没有碰。
二人相携来到灯会上,刘乾坤爱吟诗作对,自然直奔猜灯谜那里。他带着识文断字的品箫,自有一番炫耀的意思。
刘乾坤对着弯弯绕绕的字谜还真有点本事,不一会就赢得了两个灯笼了。品箫看着相公一派风流才子样子,双颊红润。
与刘乾坤几个交好的才子,也对嫂夫人识文断字钦佩的很,大家围着他们夫妻两个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大家又忙着猜地三个灯谜的时候,远处走来一对璧人——
这两人自然是方奎夫妻二人。为什么说他们是璧人呢?因为二人的穿着算是很出众了。
在唐莲镇,方奎从来不低调,这里有五千人的侍卫是他母亲的亲卫,身后又有韦大人坐镇,捕快衙役每年都得母亲的赏钱,所以他和妻子自是穿的不差,不怕偷,不怕抢。
孙嫚子挽着方奎的手一出现,品箫的心思就被她引住了。
这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孩比她美,比她有气势。只见她行步步生莲,笑如出水芙蓉,那挽着相公的手嫩白如葱,手腕叮叮当当的戴着玉镯,金钏,那玉指更是戴着戒指有流苏。那双目子更是黑亮流光溢彩。
品箫不由的摸上脸,有的松垮了,觉得自己是黄脸婆了。她不由得心里难过,她都是孩子的娘了。
刘乾坤扯扯她的衣襟,小声说道“就是那个□,果然嫌贫爱富嫁给了有钱的大户。”
“谁?”品箫不解的问。
“孙嫚子。”刘乾坤咬牙切齿的说着。其实,他是懊恼这个孙嫚子打扮起来还真好看,怎么被方奎给娶了。就不能等他去纳了做小。这个孙家嫚子果然是水性杨花。
大家自是同学,虽然不是一个老师,但是也是相互熟悉的。不由得上去打招呼。
方奎把嫚子往身边带了带,低声告诉她那对男女是刘乾坤夫妻。
孙嫚子也打量起那大户婢女。
听说生了孩子,但是身材保持还不错啊,样貌也算是让怜香惜玉的,不过,她出月子了么?
她又看向刘乾坤,她的前未婚夫,长的细高个,背有点弓,不如方奎这样壮实的挺胸抬头。一双大眼如同牛眼,看常方奎单眼皮的眯眯眼,就显得不美了。脸色苍白,更是像被妻妾掏空了身子的纨绔。更不如方奎黑灿灿的,显得健康。
看来她要感谢着个大户婢女,收了他!
同窗又知道他们之间纠葛,不由得个个借口走了,就剩他们四人在场。
孙嫚子幼稚的事儿不会做,就对方奎说“我还想吃聚福楼的元宵呢。赶紧走吧?”
方奎宠溺的说着“好。”
二人就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如莺的声音说道“孙家妹子,请留步!”
方奎说道“不用理她,我们走吧。”
孙嫚子倒是拉住他说的“相公,我并不惧。再说了,住在一个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面对的。”
方奎想了想也就停住了。如果这个女的乱攀咬,他不介意教训女人。
“孙家妹子,我,我对不起你啊。”品箫一副大度的样子上前握住孙嫚子的手。
孙嫚子看着她的做派很是腻歪,后退一步,笑着说道“刘家娘子,我并不认识你,何曾来对不起?还是刘娘子见个人就说对不起?”
“妹子啊,妹子啊,姐姐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我与相公彼此相爱,只能辜负你了。”品箫想:我要让你相公对你起疑心。看你还过得这么滋滋润润。
“刘乾坤,赶紧把你这个抽风娘们带走。”方奎听品箫的几句话后,烦躁的说道。
刘乾坤走了上来说道“不守妇道!”
一句话就把方奎惹毛了,把娘子往身后一扯,上前就给了刘乾坤一脚。
“给我嘴放干净点,我忍你好久了。”方奎一脚踹翻了刘乾坤。
刘乾坤躺在地上,不由得要张嘴“奸夫——呜呜——呜呜”
话还说出来嘴就被方奎用脚碾住了。刘乾坤瞪着他的牛眼,双腿蹬着,说手去扒开方奎的脚。
方奎倒是踩得实,就冷冷的看着刘乾坤挣扎。
旁边观灯的看在这边起了争执,个个往前凑想要看热闹,却被几个侍卫摸样的人清了场。
品箫看着这一幕惊呆了,她,他怎么能打*?带着侍卫,是什么人?
孙嫚子倒是大方的从方奎身后走出来“刘家娘子,拿大户人家上眼药的伎俩蒙谁呢?我与刘书生从来就没见过,何来辜负之说?”
“可你与相公定过亲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品箫狡辩着。
“有什么不能的?你不是都能了。与你相比,我还是略逊一筹呢。”孙嫚子用语言诈她。
其实孙嫚子只是觉得品箫四月雨刘乾坤成了婚,年前就生了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品箫有点心虚的说“我那是早产,早产。”
“刘夫人紧张什么?”孙嫚子得了要知道也不紧追逼迫。
品箫也没有心思和孙嫚子较劲了,只是在那里低着头,然后又看见刘乾坤躺在地上好一会了,赶紧上前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
“相公,我们走吧,聚福楼道圆等着我们呢。”孙嫚子笑吟吟对方奎说道。
听到娘子的召唤,方奎松开脚乐颠颠的说来“好啊,我们吃黑芝麻馅的。”
上前牵着娘子的说,对那个侍卫说道“刘同窗不慎摔倒,派两个人送他们夫妻回家。顺便和刘家人说道说道,下雪天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