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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孙

小户女 大鱼鱼 9757 2021-03-29 23:38

  人出门远游去了,他还是习惯的来到芬芳苑门口徘徊着。(wwW.K6UK.COM)这都成了习惯了。可是,如今这么大的宅子,就他一个主子,冷清的很。

  “老爷,二姨那里来人说道,今日里二小姐有些发烧呢。让您去看看。”管家走来回话。

  方员外看了一眼管家,想了一会说道“你去请邹大夫,人送的老二那里,诊金自己付。你对她说,我不是大夫,去了白去。还有,少折腾孩子来找我。我烦了。”

  二姨娘看着还在期盼父亲来的方非,心里难受的。都怪自己,以前总爱闹这么一出。如今孩子真病了,相见父亲了,却人不来了。想到这里,抽搐的哭了起来。

  孙大娘这几天也不开心啊。闺女跟着婆婆到上京了。据说年前能回来不错了。她怎么不担心?闺女出嫁了,人还在唐莲镇,姑爷敢欺负女儿,四个哥哥一起去,那方员外都要掂量一下。如今到上京,这大半年受了欺负怎么办?

  哎,儿大不由娘。

  “娘又在想小妹了吧?”孙李氏对相公说道。

  孙小四点点她的头说道“就你鬼精灵,谁都知道。这几天在娘跟前说话小心点。”

  “知道了,我聪明着呢。”

  孙小四看着媳妇笑吟吟的回着话儿,心里想着以后对她会越来越好。她是个好女人呢。

  孙老三倒是日子过得没有什么滋味,当初孙王氏闹腾的那么一出,虽然过了些日子了,可是就是说不上琴箫和鸣,总觉得有些什么疙瘩在中间。

  一日,孙大娘把他叫到跟前问道“老三,娘见你背着人的时候唉声叹气的,可是埋怨娘?”

  孙老三赶紧说道到“儿子那里敢?儿子孝敬都来不及呢。”

  “不是?难道不是嫌弃娘给你找的媳妇不可心?”

  听了这话,孙老三倒是不说话了。

  “老三,是人都能犯错,难道不允许人家改好了?再说了,她是个妇道人家自然做事没有你见识高,以后好好的教着就是了。”孙大娘苦口婆心的说教着儿子。

  孙老三这才抬头低声问娘“娘,你不恨她么?”

  “成亲那日没有出大格子,我就不怨她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啊,你们和和美美,我和你爹才放心呢。早点给我生个孙子啊。”

  孙老三听了娘的真心话,才开心的说道“还想孙子啊?昨日里您不是埋怨没有孙女么?”

  “可不是?娘正求那观音娘娘给你二嫂子送个闺女呢。”家里全是小子,成天的上跳下窜的,孙大娘想要个和闺女一样安安稳稳的孙女——

  天出了唐莲镇,慢慢转晴了。方奎着了身边骑着公牛的娘子,或者说他的小弟方逊。

  一袭男式骑装,身背弓箭,紧紧随他骑马。

  “娘子,要不我们两个都到母亲车里歇息些?”方奎雄道。

  孙嫚子也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好,正好陪母亲说说话儿。”

  这次出行,方奎挑了二十四个骑卫,六个车夫,李夫人就带了秦嬷嬷,四个收拾衣物的丫头并六个粗活的婆子,整整六个马车,走的倒也不慢。

  方奎带了琴子,孙嫚子自己的嬷嬷丫头一个都没带,安排在家里看家,倒是从韦大人处借了一个女牢头。

  看着那一脸横肉,说话的粗鲁的很女牢头,方奎真想拒绝娘子的要求。但是看着娘子难得撒娇求他件事儿,也就点头同意了。

  同意归同意,但是也是有条件的,少接触。方奎说道“成年累月的接触些犯人,什么腌臜事都遇见过,没得吓着你。”

  孙嫚子当然明白,正是因为路上有女眷,有些事儿,不好出面的,由她办才妥当。

  李夫人看着儿子儿媳下马上车,高兴的说道“这样出行最是简便。没有那些仪仗就少不少麻烦事。儿子,你做的好。”

  方奎倒是劝道“虽说如此简便,但是人手少,又是从三个省穿过呢,路上不可能太平了。母亲,你可是要听儿子的,能住在驿站里,必定住。”

  “成。”

  “儿媳啊,太阳晒得慌,一早一晚跑跑马,活动一下筋骨就成了,没得成天陪着他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美得他!”

  听了婆婆的话,孙嫚子上前挽着婆婆的手臂说道“母亲,我听您的。”

  “您是捞不着出去骑马,心里嫉妒吧。”方奎不满的嘀咕。

  “说啥呢?”

  听了母亲的问话,方奎赶紧说“您说的对,娘子可不能晒黑了。”

  旅途上总是风光无限好,特别是春天,气候温暖,万物复苏,到处鸟语花香。方奎每日里都有教娘子骑射,而孙嫚子的出色身手,让他这是师父当得万分得意。

  秦嬷嬷挑开帘子,让李夫人看向车外的小两口。

  “大小姐,你看,三对少爷也上心了呢。”

  李夫人看着远处二人挽弓射天上的雁,也附和着说道“这人啊就是要相处,在家里就一早一晚见见面,没得生分了。我这是帮他们呢。”

  秦嬷嬷笑了笑,没在说话。其实,大小姐是厌恶那人成日在芬芳苑外转悠吧。

  “嬷嬷,你看,他们两个谁能射着雁?”李夫人看着有趣。

  “三是新学的,那里能射着?倒是三爷学了十年八年了,肯定能射中!”

  听了秦嬷嬷的话儿,李夫人倒是说道“那倒未必。我师父说道,我那小师妹自是内有乾坤的,还是个福泽绵长的。听阿土这几天兴高采烈的叨念着,他娘子箭术进步神速,堪比后羿。”

  “真的?奴婢还是觉得三爷能中。”秦嬷嬷看好方奎啊。

  李夫人笑道“我们看罢。”

  那边方奎与孙嫚子穿着同色骑装,带同样的金冠,只是方奎高大威武些,孙嫚子娇小的多。

  那些骑卫自然被方奎嘱咐过了,三穿男装时候,就叫四爷,穿女装的时候就是三。这会是方四爷跟三爷比赛射雁呢。

  出行前,方奎特意给娘子拿了那对子母弓的子弓,这是一张半石的弓,按照娘子的进度,能在半年内提升到半石。

  没成想出门六七天,娘子就拉开了半石弓,让他兴奋的说道“娘子是我最好的徒弟。”

  听了这话的孙嫚子笑着打了他一下“相公说笑了吧?师傅您就一个徒弟,不是我最好,还有谁孬?”

  方奎反握她的手紧紧的拽着,“有啊,以后有我们的孩儿,我必定教的他文武双全。”

  孙嫚子听着他的话儿,心里一阵鸡皮疙瘩。这个方奎有时候憨的可以,有时候酸的能掉了牙。

  “大雁!相公我们比一次怎么样?”孙嫚子双眼透光,快速的抽回手,抽箭搭弓。看她兴致勃勃,方奎自然捧场。如果射下雁,那么今晚可以请母亲吃烤雁腿!

  天上一队雁飞过,双骑并排立着,二人一样手法抽箭搭弓,但是孙嫚子的箭先出手了。只听“嗖”的声响,方奎也快速出箭了。

  二人的箭飞向天空的雁群,不一会就看见两只雁一前一后的掉落下来。

  孙嫚子手紧握着缰绳,骑马快步到掉落大雁的地方。方奎愣了一会,这是,他与娘子都射中了?

  回过神来,方奎高兴的追赶前面的娘子。

  这是第一次射活物,以前都是射的箭靶,孙嫚子怎么不激动?

  等她到了目测的地方,却看她与方奎射的大雁被两个人拾到手中!

  确切的说,是两个少年。年岁和方奎一样大小。其中一人还哈哈大笑着喊道“熊哥,熊哥,你看?还没有出力呢,这雁就从天上降了。乖乖还是两只呢!”

  孙嫚子停住马,就坐在马上看着他们。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公牛打着鼻响,刨着蹄子。

  倒是那个被称为熊哥的人面对着孙嫚子,见她静静地坐在马上,便知道这大雁是人家射的,赶紧对那个一手一只雁的少年说道“表弟,那雁是有主的,赶紧还给人家。”

  “啥?”捡雁的少年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一马一少年提着弓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方奎也来到了,对娘子问道“怎么了?”

  “三哥,他帮我们捡到了大雁。”孙嫚子自然没有复述上门捡雁少年的话儿。大家都出门在外,自然能少生是非才是正理。

  “没和他们搭话吧?”方奎看着情景,对方已经打起了了火堆,是要准备伙食了。

  孙嫚子摇摇头。

  她与方奎的话儿,对面的两个少年自然也听到了,见她只是感激的说帮忙了,捡雁少年脸色才有红转为正常。要是白得人家的雁多没脸。

  那个叫熊哥的人赶紧上前抱拳说道“两位兄台,我家表弟第一次出门,没得规矩。请多多包涵。”

  方奎翻身下马,也上前抱拳说道“出门在外都是不容易,大家到时应该相互照应些。在下唐莲镇方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燕山熊卫国,我表弟卫梭。”

  “熊哥,卫弟!”方奎看着二人年岁,自然称呼的出。

  “那位小兄弟是?”熊卫国指着骑马掉头走了孙嫚子说道。

  “家中小弟孙逊,被家母惯坏了。最是没礼数,二位兄弟多包涵。”

  “年岁小么。不介意不介意,不如一起喝酒如何?”熊卫国邀请到。

  方奎看着娘子骑马走了,心里才放下来。自己还真不愿意她与这些不知底细的人打交道。其实孙嫚子是听了那名叫卫梭的名字,忍不住笑才跑马走开的。萎缩?猥琐?这家人真会起名字。

  孙嫚子打马回到马队里,就见大家开始支锅造饭了。赶紧的去和婆婆说道刚才的事儿。

  李夫人听了刚才的事儿,又听了卫梭名字的笑话,笑着对孙嫚子说“你哪里是躲避那些个陌生人回来的,你是忍不住笑跑回来偷笑的吧?”

  “母亲,儿媳是孝敬您,回来逗您笑笑,多吃几碗饭的。不过,可怜媳妇亲手射的大雁不能孝敬您了。”孙嫚子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有何难?秦嬷嬷你去吩咐琴子去接三爷,并邀请那两位少年郎来吃顿饭吧。”

  听了李夫人的吩咐,孙曼子心下一想就明白了“母亲知道那两位是谁?”

  “熊,卫,在燕山可是有名的很,那是护国将军熊泗水,镇国将军卫成风的故乡呢。两家子结亲好几辈子了。所以你和我说道的时候,就想起来时他们家的后辈吧。”李夫人解释道。

  孙嫚子也想起来了,回话道“两位老将军解甲归田了吧?”

  “可不是?回到老家燕山呢。倒是儿子辈的和你舅公在边城的有卫家长子,卫大将军。这次我们去能碰上呢。”

  听着婆婆说话的功夫,只见方奎一行回来了。那表兄弟两个也来了。

  方奎带着熊家兄弟两个过来拜见母亲。

  “草民熊卫国拜见莲山县主!”“草民卫梭拜见县主。”

  “起身吧。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我那兄弟也在边城与卫大将军一起共事。大家也算是世交了,就称呼我一声姑母如何?”

  “谢谢姑母。”二人倒是从善如流。

  临时搭建的帐篷,小型的客堂,坐十几个人都不嫌挤。大家坐好,方奎与他们又重新论了年纪,自然大家表哥表弟的说叫了起来。

  卫梭看着方逊就坐在莲山县主的身边,双手还扒着母亲是手臂,心里暗暗的鄙视他,都这么大了还像没有断的孩子。

  大家行完礼,李夫人才用手捏了捏儿媳妇的手,使了一个眼色,孙嫚子这才站了起来。对二人拱手行礼“熊大哥,卫小弟!刚才逊失礼了。“

  卫梭听了她的话儿,不由得说道“咋就叫我弟弟呢?看着身形我也哥哥。再说了我只比方表哥小一岁而已。”

  孙嫚子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方奎说道“我和三哥是同年同日生,是双生呢。”

  话一出口,方奎差点笑出来。一看这手笔定时母亲的主意。

  那熊卫表兄弟也是吃惊不少。

  “你们真是孪生兄弟?”

  “自然,不信你仔细看看我们还是有些像的。”孙嫚子诱导他们。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配饰,唯有身材大小不一样,又看了一会,那熊卫国说道“倒是有些相像。”

  “真不像,方三哥眼睛那么小,而方四哥却是好看的丹凤眼。”卫梭辩解道。

  李夫人看着笑着吩咐秦嬷嬷上菜了。

  席间孙嫚子就是偎在李夫人身边,给婆婆夹菜,斟酒,还不时的给方奎个眼神,让他少喝点。

  方奎倒是好口才,一个劲的劝酒,说的那熊氏表兄弟一骨碌的把自己十八辈祖宗的底都掏光了。

  原来他们也是到边城去,据他们说卫大将军身体有些微恙,他们是去送药的。

  最后醉的爬不起来了。

  方奎看着烂醉如泥的表兄弟,吩咐空出一辆马车,给他们两个昏睡。

  倒是她们娘三个坐在马车里说话。

  “哎,两位将军回到故里,倒是把家里小辈教的如此耿直,两个孩子呢,要是被有歪心的人给骗走了药,看不后悔死。”李夫人感慨的说道。

  方奎有些醉眼朦胧,嘴皮子倒是利索“母亲你怎么还让娘子装扮方逊?闹得哪一出?”

  “我自是有道理。做人任何时候都要留一手。儿媳妇,今日你的箭法进益不少,但是不要在那二人前亮了。熊卫二人醒酒后愿意同行就同行,不愿意稍微挽留一下就成了。顺便话里话外的说道说道我要游山玩水呢。”

  “是,母亲。”方奎夫妇应声道。

  李夫人喝了一口茶又说道“虽然你舅舅与卫将军一起共事,但是他是宗室,是个督军。那吴将军是世家,又是实权将军肯定有矛盾的,未必上下一心啊。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多学着些。”

  孙嫚子听了,倒是趴在她身边“哎,娘亲啊,今晚我不能和您一起睡了?”既然是儿子了,自然不能与母亲同处一室了。

  听了她的话,方奎跟风的说“与我一起睡吧!”

  说完话耳朵就开始火燎燎帝“娘啊,松手,我就说说而已。”

  孙嫚子倒是趴在李夫人怀里对他眨眨眼。方奎觉得刚才娘子是挖了一个坑让他跳的——

  刘乾坤这几天每天回来就会和品箫说道,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抱儿子找亲生父亲的事儿。他说道激烈之处,听得品箫心肝一跳一跳的。

  姬嬷嬷回到家中,地都卖了,手里只有一两多银子了,赶紧买了些粮草,能安稳的度过半年左右,这还是不吃荤腥。哎,这可是怎么办?本以为出来养老享福的,如今却折腾的手里没有余钱了。

  这日,隔壁的邻居在门口碰见她“哎呦,姬嫂子看兄弟回来?”

  “是啊,兄弟受了官,我也就回来了。毕竟女儿嫁在了这里。我可以帮忙看看孩子。”姬嬷嬷很是会说话。

  “姬嫂子家里出能人呢。对了,忘了和你说道了。咱们唐莲镇出一个□呢,竟然没出嫁前有了别人的孩子,孩子出生了竟然抱着孩子去上门认父!这是谁家的闺女啊?真是该沉了塘!”

  “啥?”姬嬷嬷惊吓的说道。

  “一看嫂子就是本分人,被吓了一跳吧?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呢。”邻居像没事的人一样,说完了就走了,留着姬嬷嬷呆呆的站在门口发呆。

  姬嬷嬷在家寻思了两天,决定还是找品箫商量一下。

  这日,刘乾坤和同窗言辞激烈的八卦了一上午那个□的事儿,中午同窗几个凑在聚福楼里吃饭。中间,刘乾坤不敌酒力,借尿遁跑到茅房里蹲点。

  这是走来两个本地人,刘乾坤觉得眼生的很,但是说着本地话语。

  “知道不?那个抱着孩子上门找爹的是个大户婢女呢。”

  “真的?是爬过老爷床吧?哎,这些大户婢就是不能娶,谁娶绿云罩顶。”

  “其实娶不成,倒是可以纳的。听说了那些个大户婢女成日的练习怎么爬床,自然功夫不差。还有啊,个个都会装处。”

  “哦?兄弟告诉我声,怎么装啊?”

  “这可是不传之秘。不过我们唐莲镇谁娶了大户婢啊?”

  “还真有个,说是年前谁家来?怎么我这脑子记不得了?”

  “我也是听了那么一嘴,这会那里记得?”

  等那二人走远了,刘乾坤才昏昏涨涨的从茅坑里走出来。他,他娶了大户婢,他娶了品箫。

  他扶着墙,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来。

  品箫的落红,骡子早一个月出生,还有一个多月前,品箫抱着骡子到上京,其实是去——那知府夫人是知道了什么,才把品箫嫁出来的?还有近日岳母都不上门来了,她们肯定被人赶了出来。

  想到这些,刘乾坤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忽然觉得委屈极了,开始哭了起来。等他哭够了,那里还参加什么酒席?撒腿跑回家,他要问问品箫骡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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