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华被安置在红木贵妃榻上,萧子卿拉了条薄毯给她盖好便自行拿了寝衣进了内室,如云月华先前所说,她早已命人为他备好药浴。
阳奉阴违的她,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点头应承等他出来,但他进去片刻后,她便从贵妃榻上起身往大床而去。
屋中这张红木贵妃榻先前都没有,想必是今日萧子卿回府时让人安置的,这几日来他都在隔壁屋中就寝,或许真如他所说,每夜他都不能安稳。
床帏纱幔摇曳,云月华躺在床上发愣,重生以来,许多事都在变,她所处的环境,所接触的人都与以往不同,而她亦不再是只想着悬壶济世商户医女。
回想从前的自己真是天真无邪,养父出事前告诫她不可再追究下去,只要安稳度日便可,她还真就信了,遂才死于非命,至死都不知仇家是谁,很多时候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就是蠢死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竟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才明白此话的真谛。
她明白了,那他呢?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无所畏惧,甚是放逐自己,但唯一的软肋便是她,可他要走的路却铺满荆棘,她不怀疑他披荆斩棘的魄力,只怕会因她而畏首畏尾。
“既来之则安之……”她呼了一口气后闭上眼开始养神,他药浴的时间不会太短,或许等不到他出来,她便已找周公下棋去了。
烛火噼啪作响,丝毫不影响她的入眠,双眼合上便很难睁开。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萧子卿便从内屋的侧门出来,第一反应是往贵妃榻上望去,空空如也,心中一突,慌乱找寻,很快目光便定格在摇曳的纱帐上,透过纱帐,隐约能窥见床榻上安眠之人。
他苦笑扶额,她从来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先前将她安置在榻上便是此意,让她等着他,但只是片刻功夫,她已是熟睡。
一步一步往前,来到床前站定,凝视着她安详的睡颜许久,待要转身时瞥见她身旁空出的位置,脚步微顿,忽然明白过来,微微勾唇,露出欣喜笑意。
拿开面具的他,面上伤疤依旧,荧荧烛光中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少见的柔情。
后半夜云月华因口渴醒来,恍惚偏头便瞧见身旁安然入眠的男子,只是侧颜便已让她失神,微弱的烛光坚强地支撑着,像是专门为她放光。
朦胧的光,熟悉的气息,让她目光迷离,好似回到以前。
“阿言,我渴了。”无意识呢喃出这么一句。
萧子卿霍然睁眼,眼中霎时清明,迅速起身去外间给她倒水,动作熟练,在以往的四年里,他曾做了无数遍。
后半夜的水已是冰凉,身着寝衣的萧子卿探手试了试,触感让他皱眉,正要扬声唤守夜的下人进来换水,云月华已支起身制止他。
“我只是想润润嗓子,不必惊扰他们。”
萧子卿虽有犹豫,但还是返回床边坐下,将水递到她嘴边,嘱咐道,“水凉了,少喝一些。”
云月华应声,只张开嘴抿了一口。
“只是嗓子不太舒坦,你不必忧心,明日我开个方子,不会有事的。”见他神色不安,她便出言安慰。
他最近被流民疫病之事弄得心绪不宁,她知他的心结,时疫也是他内心的一道坎,他曾眼睁睁看着她因此病在他怀中逝去,这已成了他的梦魇。
萧子卿扶着她躺下后也躺回床上,弃了自己先前的被褥,正大光明钻进她的被窝里,侧着身子对着她,“近日在城外出现了一位江湖游医,似乎有些真本事,疫情已得到控制,皇兄便让我不用时常去城外,我可在家里陪着你。”
困意再次袭来,云月华闭眼轻声应道,“嗯,别忘了心法。”
这时候还能记着心法的事,萧子卿无声叹息,自己在他面前似乎半分魅力也无,可这才是真正的她,大智若愚,迷糊又精明,就是这么矛盾的形容都能套在她身上。
翌日,云月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身侧空空如也,待到桃夭端着洗漱用具进来时,她才起身下床。
“王爷人呢?”她掀开被褥时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却泛着凉意。
桃夭弯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架子上,并未注意到云月华的举动,听到询问,她赶忙转身回道,“王爷早早便去了练功房,一个多时辰了,吩咐奴婢在外候着,您醒来便按照您的吩咐去煎药。”
煎药……
云月华揉着眉心,脑袋确实不太舒坦,或许是前段时间太累了,忽然松懈下来便不成了,枉她先前还自以为习武之躯能抵挡住呢,到底还是凡人,逃不过生老病。
由桃夭伺候着梳洗过后,云月华为自己诊脉开了方子,桃夭去煎药,出门前吩咐王府新来的丫鬟伺候用早膳,云月华在早膳上齐后便挥退侍候的丫鬟,自己用汤匙小口喝白粥,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便命人撤了,她觉着身子乏的厉害,又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再次醒来,云月华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迷糊睁眼便瞧见萧子卿守在床前,一手紧握住她的左手,而他的身旁放着一条矮凳,药味儿正是从矮凳上的碗里发出来的。
“为何不叫醒我?”她先开口问。
萧子卿将她扶起,靠在他怀中,顺手便将冒着热气的药碗端起,哑声回道,“瞧你睡得沉,不忍心唤醒你。”
云月华浑身酸软无力靠在他身上,由他一勺一勺喂着苦药,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左手抬起截住药碗,难以忍受地哈着气道,“这种喝药法子太折磨人了,我喜欢速战速决。”
于是很豪气地一口气将药喝完。
“这方子可是你自己开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忍忍,再过几个时辰你便恢复如初了。”不断安慰着,瞧她哭得皱眉,萧子卿赶忙拿过事先备好的水让她漱口,将就着吐在药碗里。
喝完药,云月华再次被他安置在床上躺好。
她眨着眼瞧着眼前面露忧色的他,左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淡笑道,“我无事,不过是一般的头疼脑热。”
话音落下,措不及防,一股力道自肩上而来,她被他连人带被紧紧抱进怀中,他在她耳边痛苦呢喃。
“我真的很怕……”
怕她如上回一样长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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