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春的新房安在爱民原来的那套房子,老大夫妇在镇上另租了一套。顾家姐妹在这边欢声笑语,江家一家子也聚在老五和江嗣春居住的房子里商量接亲事议。
江有春对春芳的那点心思在江家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他非赶在春芳摆酒的同一天举办婚礼,且要大办。因为他不服气,春芳找的男人是寒门学子,父母都是D市乡下的农民,那陈爱国本人也其貌不扬,不过比他多纸文凭而已。
他不服气,江富海和何婶也不服气,为给屠八妹添堵,江富海命江嗣春去给老五喊回来。
“她是我老江家的人,你二哥和她四姐同天办事,她就得待在咱家。去把她叫回来。”
江嗣春过来屠八妹这边,没见着老五。顾冉说:“我们还以为她在你那边呢。”江嗣春回说不在。屠八妹让他出去找找,“没准在马路上溜哒,你去外面看下。”
江嗣春出来找老五,没想到在三食堂那看见老五和袁斌,两人在马路上拉拉扯扯。
袁斌在Z市拼命拼活挣钱,他老婆却在家偷人,早几天他接到二愣子电话特地回来捉奸,今天上午才把婚给离掉。袁斌和二愣子等人在县城吃完饭回来,在李家坪桥上看到老五,他一路追着老五到三食堂,结果让出来找老五的江嗣春碰个正着。
江嗣春性子本就有点混,加之老五和袁斌从前关系也有点扯不清,一见之下,他冲上去怒瞪双目就给了袁斌一拳。两人干了一架,袁斌新买的诺基亚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袁斌这几年生意做发了,在镇上也结识一帮混混,当下他捡起手机,扬言要叫一帮人过来砍死江嗣春。
“算了,多大个事,我掏钱给你换块屏幕就是。”老五劝住袁斌,她欲息事宁人,江嗣春不干,他凶神恶煞地梗着脖子冲老五吼道:“你拦他干啥?你让他叫,我家什么都缺就不缺能打架的!”
老五恨透他这副野蛮的嘴脸,冷声说道:“明天你二哥结婚你想闹事随你便。”
老五说完自顾大步朝前而去。
江嗣春瞪眼袁斌,抬脚去追老五,袁斌赶上几步在他俩身后喊道:“夏莲,这乡巴佬哪点配得上你?你前脚离我后脚就娶你!”
江嗣春在以前余月红住的屋门前拽住老五,“你是不早跟他串通好了,想跟我离了和他过?怪不得每晚不许我碰你,你个烂货!”
他咬着牙,一手攥成拳,照着老五肚子一拳过去。老五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极痛苦地弯下腰,他紧接着又飞起一脚踹倒老五,“明天我再收拾你!”
这晚老五歇在娘家,江家那边来了好些乡下亲戚原本也住不下。而屠八妹这边就只顾西和顾冉以及春芳,爱民两口子带孩子在镇上宾馆开有房,陈爱国和他父母明早七点才下火车,建新和老六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何婶就过来叫老五,做为弟媳她得前去接亲。老五去了,面上也看不去不开心,她已经下定决心等春芳办完喜事就和江嗣春离婚。没离之前,她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搅了春芳的好日子。何婶交待她要守在江有春这边,她也照办。
两家同时设宴,礼钱互免,但何婶一早就跟屠八妹说了,得让顾冉这个大学生去江家那边撑面子。屠八妹也早答应,毕竟江家二老待顾冉不薄,遂派顾冉为代表在江家那边酒席上招待亲朋好友。可让屠八妹生气的,江家自始自终没派一个代表过来春芳这边,连老五都没见人影。
“太不像话。”屠八妹暗跟顾西嘀咕,“怎么着也得让老五两口子过来跟你四姐的公婆照个面啊。”
“着什么急,小冉在那边呢。”顾西笑眯眯的在屠八妹胸口抚了抚,说话依旧带着儿时的软语娇声,“小冉就是个人精,何婶他们一时疏忽想不到的小冉准会想到。放心吧,一会他们肯定来。”
顾西和顾冉从小厮磨在一块,彼此相互了解,果不其然,没一会江嗣春和老五就赶了过来。
何婶对顾冉那是真心疼爱,顾冉对江家二老也很有感情,她都不用撒娇,只扯着江富海胳膊喊声阿大,江富海就松口打发江嗣春和老五过来了。
酒席散后,春芳要随同公婆一家前往D市,明天是男方家摆酒,顾拥军领着顾西和顾冉前往送亲,其余出嫁的姐妹也都各回各家。人都走后,家里就剩屠八妹和老五。
从前这个家里一直闹哄哄的,屠八妹一心盼着女儿们都出嫁后家里能清净下来。眼下,一屋子人散去,四下空落落的,她心里又觉格外凄凉。
“这人真是怪。”她摇摇头,“从前烦家里到处是人,现在都走了,又觉太安静。静得心慌。”
“妈……”老五原本打算人都走后就告诉屠八妹,她要和江嗣春离婚的事。但这会见她伤感,老五又不忍开口。她告诉自己,再缓个一两天,反正这婚她铁了心要离的,早一天晚一天于她而言不打紧。
“早上起得早,你也回去睡会,好好休息一下。看你这脸色,是怎么搞的,前阵子看着好些了,今儿怎么看着又差了?”
老五挤出一点笑,“我没事。”
“老五啊……”屠八妹拉过老五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又抬手替她把一缕发丝顺至耳后,老五眼眶一热,忙低了头。
“人比人气死人。各人有各人的命。不要和她们谁去比,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嗯。”老五点头。
“嗣春脾气虽拗了点,可人不坏。乡下人也没什么,现在不比过去。过去还讲究个商品粮,如今你看有什么区别?不都在街上花钱买米吃。只要勤快肯干,日子一样能过红火,不比谁矮一头。”
老五不吭声。
“唉,我真宁愿你还是从前那个好吃嘴刁讨人嫌的老五。”屠八妹叹口气,摇摇头,又说:“这屋子里闷得慌,我出去转转,你在这歇会或回家去歇随你自己。”
屠八妹走后老五过去江家收拾自己衣物,今晚她就以屠八妹一人在家她要陪屠八妹为名睡在娘家。
江家空无一人,江富海和何婶在江有春新房那边陪亲家说话,江嗣春也不在。老五拿钥匙开门进去,她的衣服不多,她收拾好装进箱子,拖着箱子刚要走,江嗣春回来了。
“你这是干啥?”江嗣春见她拖着箱子,立刻明白过来,“妈的,趁老子不在家你想跟那杂/种私奔是不?”
他反身拴上大门,老五二话不说,转身拖着箱子就往后面跑。他赶上一脚踹在老五背心,随既扑上去将老五摁倒在地,挥拳一顿狠揍,嘴里还不停叫喊着:“我让你跑,让你跑,你个破鞋……”
“谁让你娶破鞋的?你一个乡巴佬有破鞋给你娶就不错了!我就是要跑,就是要和别人私奔,你管得着吗?从头到脚你哪点值得我喜欢?我压根瞧不上你,你就不是人,你是畜生,比畜生还不如!”
老五手脚并用,叫着喊着,用头使劲撞着他。
然而,在老五的叫骂挣扎中,江嗣春眼中的怒火竟渐消融,取而代之的眼神及粗重的喘息声,老五太熟悉不过,她浑身肌肉猛然绷紧。
“你叫呀,骂呀,你个烂货破鞋……”江嗣春单脚压着她,一手去捂她嘴,一手伸进她衣服,咬牙,狠狠掐着、揪着……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老五眼中涌出,她奋力反抗,拼命蹬腿左右甩着头。挣得一个空隙,她一口死命咬住江嗣春的右手大拇指。他嚎叫着,另一手挥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头部、颈部。
老五拼着挨了几下重拳才松口,他右指已血肉模糊,老五趁他咧嘴捂手之际爬起,可没跑出两步又被他扑倒,并拖至江富海和何婶睡的小床上。
江嗣春手指淌着血,面部神情却莫名兴奋,在他去扯老五裤子时,老五抄起床边针线篓里的剪刀,照着他左眼就狠狠扎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