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把林雨送了回去,想到小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天狼叹了口气,便去小厨房收拾起来。
又荷之前正在院子里站着望天,这是她最习惯的动作。却没想到听到了翠微居这边林雨和天狼说话的声音。两个院子离得近,她毫不费力就都听到了,所以就往这边来了。到了之后,就见小厨房的门开着,天狼正在收拾。
“你这是做什么?”又荷的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林姑娘不太方便,我就顺手收拾一下。”
“没有奴才了吗?要你动手?”又荷的语气不怒而威。
“顺手而已!”天狼也不再解释,直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离开了小厨房。
又荷看着自己那个亮灯的房间,又看了看林雨的房间,终于转身走了。
又荷一走,景皓才现身出来。刚刚他也听到这边的动静了,就急忙飞了过来。结果看到又荷站在院子里。他好一阵抓心挠肝,终于盼得又荷走了,这才一闪身,进了林雨的房间。
林雨刚换好睡衣,还没来得及系好扣子,就听有人开门进来。
“谁?!”
“是我!”
一听是景皓的声音,林雨松了口气。
景皓走进来,看着林雨用被子紧紧裹着身子,头发全部湿答答得披散着,便问道:“我刚刚听这边有声音,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雨又裹紧了被子,“我刚刚洗头发,把水弄洒了。”
“可烫到了自己?”
景皓的关心,让林雨的眼睛酸酸的,不是她矫情。谁不希望在自己无助的时候有人关心、问候一下自己呢?
“没有烫伤,水是温的,我倒水的时候没拿住,所以才洒了的。”
景皓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林雨边儿上,道:“头发可洗好了?若是没有,我去打水再帮你洗一下。”
“不用了,就这样吧。”说着。林雨在被子里的双臂不禁搂住了膝盖。眼泪也流了出来。“我现在觉得我很没用,我连自己洗头、洗脸都做不好,我在这别院里。人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反倒因为我,还要你们来帮我。我――”
景皓见到林雨又流泪了,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别哭。没人觉得你没用,我害的你手这样。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也很乐意的。你不要埋怨自己。”
林雨觉得自打进入了青田雅居,她就没有开心的时候。毕竟,这不是她主动想要来的。是因为丁家人造成的舆论,让她不得不出来暂避风头。她很想有自己的一番作为,但不是每日在青田雅居里伺候人。尽管这里挣得比自己做买卖要高很多。但是,这里像是限制住了自己的自由一样。最主要的,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好像在提醒着她,就因为她不够谨言慎行,才到了今天这样寄人篱下的地步。
林雨很想找个人发泄,想把自己的心事也和别人说一说。可是,她又能找谁呢?人家不会觉得她是矫情、是无病**吗?
按理说,林雨经历的事情,根本就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事情,全在于她自己心里怎么去面对。但是,不管谁,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若是有人倾诉还好,没了一个发泄口,只会越来越钻牛角尖。林雨现在就是这样,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她就是认为,说了大家也不理解,所以越想越狭隘,直弄得自己都有些走不出来。
景皓见林雨哭得伤心,实在是手足无措,最后只得张开手臂,把林雨搂在了怀里。
“你就是想多了。我如今过来帮你,没人会说什么闲话。我是这青田雅居的主子,我想要对谁好,难道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么?反倒你自己,觉得什么都要自己来,这样多累。你现在受伤了,就该好好养伤,谁还能让你在这时候工作么?换句话说,你若是不快些好起来,怎么对得起我们对你这么好?我知道你当日对丁家人说的那些话心有余悸,但是这里是青田雅居,是我的地方,没人敢那么对待你,你放心在这里呆着,过得随意一些,这样不好么?”
景皓平时很任性,其实他只要不冲动,很多事情他还是看得很透彻的。他觉得不管是从当初和丁少夫人吵架,还是到如今,林雨最大的恐惧就在于那句“人言可畏”。她怕了人言,所以做事才会瞻前顾后起来。他很想告诉林雨,有他在,你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但是他也明白,林雨这时候心里正防备着,怎么会听进去那些?
景皓轻轻拍着林雨的肩膀,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拿了毛巾,轻轻为林雨擦拭起头发来。
景皓擦的很轻柔,轻柔到林雨舒服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景皓无奈地笑笑,慢慢把她放好,又铺好了被子,这才把林雨放进了被窝。
看着林雨睡得不太安稳,景皓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这才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门。
景皓这一晚上辗转反侧,总觉得应该为林雨多安排一些,他甚至想好了,要去和母亲提一下,说是林雨的小厨房里缺一个人手,让从下院调一个人上来。可是,他刚想要实施,还未开口,他的母亲倒是先提了出来。
“林姑娘现在手不大灵便,又荷说,林姑娘一个人又要忙活小厨房,又要忙着做糕点,总是力有不逮。又说和林姑娘一起进别院的,有一个是她的族妹,不若就让她的族妹去给林姑娘打个下手,你看如何?”
这话可是正中景皓的下怀!他昨晚就想着让谁来伺候林雨,林珊当然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但是之前他就一直觉得,林珊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花痴一样,让他很不喜欢,所以在她说想进别院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地告诉她,要进来,必须卖身。如今她早就成了奴藉,又被赶去了下院。本以为自己以后都会眼不见心不烦了,但是这会儿要是说照顾林雨,没有人比林珊更合适的了。因此,景皓点下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