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黄氏若是做了什么惹得你不快,你尽管责罚就是,哪里就用得着发卖?”
“尽管责罚?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小王氏笑盈盈道。
姜权心头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夫人,为了一个贱婢,可不值得你动怒,不如将她交给为夫来处置?”
你处置?怕不处置到-床-上去了吧?
小王氏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顿时看得姜权一阵不自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临走时他冲着黄氏使了个眼色,假意叮嘱道:“一切听夫人的便是,夫人向来宽容大度,绝不会为难与你。”
黄氏向姜权送了个秋波,柔婉道:“是,老爷。”
她回过身,就见到上首小王氏正冲着自己勾唇而笑,她心里顿时打了个寒颤。
夫人这个笑,看着好渗人啊。
两天后,姜权看到脸上青紫一片的黄氏,勃然变色,向小王氏发难道:“王氏,这是怎么回事!两天的时间,黄氏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冲上前一把将黄氏拉到怀里,黄氏蓦地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了?哪里疼?”姜权小心翼翼地问。
黄氏的泪珠子瞬间就滚落而下,没个尽头,一把扑到姜权怀中,好不委屈道:“侯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哭了一阵,她退开些,将袖子一把挽了起来,手臂伸到姜权面前,“侯爷,您看!这都是夫人她――嘤嘤嘤……”
姜权看着面前雪白的皓腕上满是伤痕,心头一阵抽疼。
“王氏!黄氏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毒打她?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王氏看着这个她从王清黛那里抢来的男人,竟是止不住笑了出来。
姜权一阵错愕,“王氏,你笑什么?疯了不成!”
小王氏笑容一顿,两只眼睛阴冷地看着他,蓦地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说。
走得远了,还听得见里头一男一女互诉衷肠柔情款款的声音。
小王氏去了姜钤的院子,打算看望他一番,谁知才走到屋子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男女调笑暧昧的声音。
接着,男女的喘息响起。
“啊――公子,奴家,奴家受不住了……”
“这就受不住了?那这样呢?这样呢?喜不喜欢?嗯?”
小王氏顿时止住了脚,却并没离开,而是站在门口默默听了一阵。
这天晚上,黑袍人再次出现在屋子里,小王氏丝毫没有被吓到。
她首先开口道:“如果我帮你做成这件事,万一事发怎么办?到时候抚远侯府整个都得被抄家灭族,我只会比现在更惨,那我为何又要帮你?”
“呵呵,这个你放心,我敢叫你这样做,自然不会露出马脚来。”
见小王氏还是无动于衷,黑袍人只得告诉她一个消息,“雍州戍军中,有我们的人。到时候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将这批动了手脚的兵器混进去,谁也不会察觉。”
小王氏不语,内心似在挣扎。黑袍人便也不再多言,气定神闲地等着她的答案。
最终,小王氏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可以继续为你做事。”
“……好,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要一种绝育的药,用于男子的。”
黑袍人“桀桀”笑了两声,“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我应下了。明天药会送到你手里。”
第二天,黄氏出现在小王氏院中。
“你还来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黄氏嫣然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瓷瓶,放到桌子上,“我来给夫人送药的。”
小王氏霍然向她看去,黄氏大大方方地任她看,丝毫不怕被她看穿的样子。
最终小王氏缓缓收回了目光,冲她无力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看着桌上的那瓶药,小王氏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当猴耍了!自己早就落入别人的圈套而不自知!
不过,心已冷,即使知道真相又如何?黄氏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从那些有声画面中抽回心神,姜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不得不感叹,那位继祖母,真是个狠人呐。
为了让儿子好起来,为了抚远侯府的继承权,她竟然能答应黑袍人的条件,将残次品混入军中!
还给姜权下绝育药,哈哈。
她就不想想,兵器之事一旦暴露出来,抚远侯府绝对逃不了!到时候抄家灭族都是轻的,毕竟犯的可是叛国罪啊!
说不定得诛九族呢,那岂不是会连累他们一家子?乃至于外公外婆他们?!
想到此,姜容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王清沅那个蠢女人!竟然干出这么蠢的事来!
大祁打了败仗,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鞑子真的闯破防线,铁蹄南下践踏我大祁山河?
岂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到时候,国都破了,一个抚远侯的爵位还有个屁用!
还是说她对边军真的很有信心,认为将士们即使拿着那些残次品兵器也不会打败仗?
王清沅,你真是太天真了!
黑袍人明显就是打着要蚕食大祁的主意啊!
先有裘夷岛那个二皇子的阴谋,试图通过控制少咸岛攻打大祁东面海岸县城!现在又有北境鞑子来犯,这不会又是黑袍人背后势力搞出来的鬼吧?
哼,十有八九是!说不定那些鞑子也是受了黑袍人的蛊惑才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攻城的。
以往鞑子虽然也会时常跑来大祁劫掠,但一般都是一两千人,抢完了就跑,绝不敢跟军队对上。
而这一次呢?鞑子简直就是倾国而动啊!光是骑兵数量就达到了三千,另外还有不下于两万的步兵!
距离上次镇国公将鞑子杀得如丧家之犬还不到十年,难道鞑子这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惨痛教训?又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破釜沉舟的底气?
那些黑袍人可真是算计得好啊!内里将残次兵器混入边军,外里鼓动鞑子来犯,好一个里应外合呀!
呀呀个呸!
虽然这些都只是姜容的猜测,但她觉得自己的这些猜测,很可能便是事实。
寿张县三面环山,高大的城墙依山而建,无比坚固,只要将这面城墙坚守住,就不怕敌人闯进来!
此刻正是夜晚时分,城墙上不断有士兵来回巡逻。
挨着城墙的一大片区域,此刻都被营帐所占据,住着无数的士兵,好方便随时上城墙作战。
中军帐内,灯还未熄,老国公,也是军中大元帅,正坐于案桌后,手捧一卷书册,聚精会神地看着。
封面上写着《练兵实纪》,是姜容连同回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本带有注解的《孙氏兵法》。
她在信中写道:“偶然得来这两本兵书,放在我那里也是长虫,还不如赠给外公,宝剑赠英雄,兵书赠元帅,如此它们的价值才得以体现。”
也算是对外公那本《孙氏兵法》被姜煜给毁掉的补偿了。
只是她恐怕没想到,得到这两本兵书的外公顿时如获至宝,转头就将她的叮嘱给忘到了脑后,看得废寝忘食吧?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喧哗,李定远在帐外大声喊道:“元帅,末将有要事禀报!”
老国公这才醒过神来,高声道:“进!”
李定远大步跨进来,迅速一拱手,道:“元帅,您果然猜得不错,齐超忍不住动手了!今晚亥时末,看守粮库的两个士兵突然肚子疼,忙冲去茅厕,结果回来一看,粮仓竟然起了大火!
“幸好元帅您叫我提前将粮仓里的粮食用草灰给代替了,不然那么多粮食,可真要损失坏了!”
李定远满面怒色,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这些粮食被烧了,那这场仗也不用打了,困也得被困死!
老国公摆了下手,“你继续。”
李定远道:“吃晚饭时齐超手下一个叫做丁付林的兵去找那两个士兵喝过酒。那酒我悄悄使人截了一点下来,拿去给鲍大夫看过,结果他说酒里并没有问题。”
老国公眼中精光一闪,“酒里没问题,那是饭菜里有问题了?”
“元帅说得不错,今晚有一道菠菜豆腐汤,而丁付林给两个士兵端来的正是一盘子韭菜盒子!说是他老娘特意做了送来给他尝的,他一个人舍不得吃,就拿来和两个兄弟分享。”
老国公疑惑,“这怎么有问题了?”
李定远笑道:“原先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是问过鲍大夫之后,他说,菠菜和韭菜不可同食,否则容易造成腹泻!”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鲍大夫还说这叫食物相克,有的食物不能同食,否则很容易出问题,比如兔肉和芹菜,鸡肉和芹菜,牛肉和栗子,螃蟹和柿子等等。”
老国公面色沉了几分,“看来这背后之人懂得还真多!”
又问,“丁付林和齐超呢?你把人控制起来了?”
“是的,元帅。”
“问出来什么没有?”
“丁付林直喊冤枉,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齐超更是叫着要元帅您来给他做主,死咬着不松口。
“什么刑罚都上遍了,硬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老国公沉吟了一阵,从案桌底下抽出一只盒子来,从里面拿出一包药,递给李定远道:“你去将这药喂给他们吃了,再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