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尤礼这么多年,陈子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个性么。(www.321553.xyz)
她既然这么说,一定就是提前做了这个打算。
陈子咬咬牙,“小老板,我陈子不是那种人,如果你愿意,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尤礼听完陈子一腔话,笑的小白牙都露了出来,“一辈子那么长呢,什么事都说不准。”
她拍了拍陈子的肩膀,“我困了,天大的事都别来闹我。”
陈子略微有些诧异,尤礼鲜少在这留宿,不过他没有想太多。
“小老板,你吃晚饭了吗?”
她摆摆手,“不饿。”
“那你头……”
回应陈子的,是通往四层电梯门关上的声音。
尤礼三天没有来剧团。
东院的学员也都说没见到过她。
回了西院,徐放走到恶霸的身边摸了把它的狗脑袋,又给它填满了水后,他后背倚在槐树粗干上,先点了支烟,抽完小半根后,弹了下烟灰,随后将烟叼在嘴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最底下的通讯录里,新的朋友那一栏,红色的数字显示99+。
徐放一般是不会点开看的,他的微信好友不多,加上剧团的成员以及身边的朋友,四十几个左右,他没细数。
过去的几年,总不泛对越剧颇为研究与喜爱的人士来请越剧团去唱戏。
他的微信莫名其妙的多不少好友请求,有来请越剧团唱戏的领导,也有来看戏,稍微有点门路能要到他微信号的,还有想挖墙脚的。
有关于邀请越剧团唱戏的事宜,他觉得联系林叔就好。
至于别的,他更觉得没什么必要,无论是私下交朋友还是跳槽,他都没什么兴趣,反正他也没什么强迫症,红色数字就在那里摆着,他不去点心里也不至于难受。
只是鬼使神差的,他想起尤礼那句。
‘你喜欢兔子啊。’
兔子是他的头像,有一次程香香不知道从哪里搞了这么个动漫头,非让他换上。
他是喜欢兔子不假,对头像之类的也没什么要求,换也就换了。
修长的手指点开新的朋友那一栏,随之向下慢慢的滑,在第四个位置上看到一个十分热血的头像。
一匹青面獠牙,手持长刀,模样十分凶狠的恶狼。
他有点觉得,这个挺像尤礼的,不是说那狼的形象,只是说感觉上。
资料里什么都没有,也看不到她发的朋友圈,至于微信号,一大堆乱七八糟也拼不出意思的字母,无可窥探。
徐放薄唇微张,嘶的向外送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随之冲出。
他没停留,直接点开了微信群。
然后找到了添加了群昵称的尤礼,也十分确定,这个张牙舞爪的狼头,的确是她。
两秒后,他发送了好友请求。
但是,从日头东升到夜幕降临,微信首页都安静如鸡。
尤礼没加他。
徐放从电脑里调出学员登记,记下了尤礼的电话,直接打过去。
冰冷的女声提示,他所拨打的电话关机。
外面除了热空气动的闷热,就只有恶霸吐着舌头哈哈喘气的声音。
徐放打通了刘凡林的电话。
那边碗筷碰撞的声音清脆,显然刘凡林正坐在家里面吃饭。
“少爷,你找我啊。”刘凡林心里直犯嘀咕,他入团这么多年,徐放主动联系过他的次数寥寥无几。
倒不是因为徐放这人不好沟通,实在是两人需要沟通的东西不多。
“上次在北京的时候。”
徐放一提到北京这俩字,刘凡林腿都软了,他第一反应,完了,肯定是范宜君将他上次那番让徐放一人顶罪的言论通通都告诉徐放了。
就算没告诉徐放,也告诉程香香了,而程香香又跟徐放关系那么好。
这厢刘凡林心里千回百转的心里发慌,那边徐放低沉的声音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加了负责联络人的微信?”
刘凡林一颗心脏扑通一声,栽回到原位置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细听声音还有些发颤,“你说陈子?”
“嗯。”
“有他电话吗?”
十分钟后,徐放收到了刘凡林发来的消息。
没尤国章在这里坐镇,店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陈子跟吧台里刷酒杯的小哥唠闲嗑。
兜里的手机开始嗡嗡嗡的镇,陈子拍了下小哥的胳膊,边掏手机边往角落里走。
来电号码是上海的,是个陌生号。
陈子往沙发上一座,双腿岔开,接了。
“你好,我是徐放。”
那端传来的声音稳稳当当,冷冷清清。
陈子一听,立马直起身子,双腿并拢的站起来,“谁?”
他重复了一遍,“徐放。”
然后直接问:“你们老板呢?”
陈子心里略微的有点复杂,心里突突的跳,兴奋居多吧。
怪不得刚才剧团的刘凡林非要他的号码呢,说以后出来一起吃个饭,怕是吃饭是幌子,打电话的才是正主呢。
陈子眼睛飞速的转,顺着鼻根蹭了下鼻,刻意压住嗓子,什么话都没说之前,先叹了一口气,“在店里呢,三天了,也不出门,也不怎么吃东西。”
情绪渲染十分到位。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那么几秒,道:“地址。”
1005是酒吧没错,只是区别于那种重金属音乐爆棚的震耳与热闹。
店里偏小资,厅里坐的大多是情侣,但是也有喝大酒的包厢。
徐放到的时候,陈子就站在门口迎他。
夜幕笼罩下,男人穿了件白衬衫,领口微敞,那张脸好看到让人难以忽视。
说实话,陈子还是很难接受,这样一个男性荷尔蒙爆棚,轮廓一点都不柔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硬的男人,竟然是能将旦角扮演的毫无违和感的人。
“你老板呢?”
和脸很匹配的声音将陈子的思绪给扯了回来,陈子转身带他往里走,“楼上呢。”
店里有两部电梯。
徐放长腿阔步的走进去,站到陈子后面,许是因为他身高腿长,身材不偏瘦,所以对陈子来说极为有压迫感。
也可能是因为他那张不笑的时候,看着分外冷情的脸,至于笑的时候,他没看过,不好下什么定论,不过应该是非常令人赏心悦目的吧。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四楼。
陈子介绍,“三层是客栈,通俗了说就是宾馆,也是小老板的。”
他走出电梯,“这四层,是小老板自己休息的地,算是在这个市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