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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她回来了

红颜策:王的烙印 华楹 3690 2021-03-29 23:18

  进入寿春时,有苏倾的令牌在手,两人一路畅通无阻。(M.321553.xyz艾草文学♀手机版)

  一进宫门就不能再骑马,墨谣先被宫女拉着去换了一身浅绿色深衣,然后才能往奉元殿去。她早已经等不及,迫不及待要见着苏倾。她想跟他说,她很想他,在外面的每一个夜晚,都数着星星想他。

  起先她还能挪着小步,像模像样地走。离承元殿越近,她就越着急,终于甩开带路的宫女,一路小跑冲进承元殿。

  苏倾跟她离开前一样,静在桌边,手上还拿着书简。记忆里过去好几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干净整洁的紫色衣衫,不急不慢的姿态,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事发过火,也似乎从来没有着急失措过。

  看见墨谣进来,苏倾和煦如春风般地一笑:“墨谣。”

  两个字就已经足够,墨谣飞快地跑进来,扎进他怀里,把他桌上手炉、书简挤得乱七八糟。靠在他胸前,墨谣呼吸急促,在路上想好的话,这会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四个字:“我回来了。”

  “墨谣,每次都这么急。”苏倾不追问她这些天的经历,揉着她的头发,张开双臂把她压在胸前,紧紧地抱住她。

  韩冲在门口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苏倾公子,韩冲不辱使命。”他单膝跪在门前,把苏倾的令牌放在门前地上。

  “是你叫他去带我回来的?”墨谣仰着脸问苏倾,不等他回答,又靠在他身上,“我就知道是你啊,你不会不要我的。永远永远,不可以不要我。”

  “嗯,我不会不要你的。”苏倾应着她的话回答。他不知道多久才能算永远,可他的时间,真的很有限了。他的目光越过墨谣头顶,落在韩冲身上,如果有一天他不能再陪着墨谣,不能再给她点灯照夜路,他该把墨谣交给谁?

  楚国这场内乱并没持续太久,寒谷关驻军被羊群一冲,行程晚了足足一天。等严兴带着人赶到风时,战斗已经结束,凌霄关的人马,毫无悬念地击溃了平安君的人。

  其实郭善和平安君的水平差不多,比不上黄起这样的一代名将,但比普通碌碌无为之辈,还是强一些。差别就在于,凌霄关驻军,长年受到秦军骚扰,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实战能力比平安君带来的兵要强得多。

  眼看大势已去,严兴趁势改口,说自己也是带兵来勤王的,只不过在路上耽搁了。他的话是真是假,朝中官员都心里有数。严兴倒也有点小聪明,紧跟着就说自己多年戍边,一身是伤,实在不能继续带兵了,请求回家好好休养,彻底交出兵权。以退为进,至少是保住了性命。

  这支实力不弱的兵,该把兵权交给谁,又成了个问题。苏倾最中意的人选,原本是韩冲。韩冲为人粗中有细,跟着黄起,实战经验不少,又有跟墨谣这样的关系,人品完全可靠。

  这个提议遭到了朝中重臣的强烈反对,出身卑微、为人疏狂,成了别人攻击韩冲的借口。

  两边争执不下时,王宫里一连发生了几次刺杀事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受伤,可宫女、太监却死了好几个。刺客出手极快,每个死者都被一剑封喉。事件难免闹得人心惶惶,偏巧出事的几个晚上,都刚好轮到韩冲巡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严重的失职。这一下,苏倾再没办法坚持让韩冲接掌兵权。

  想来想去,他在最后的诏令上,放了于楚的名字。虽然于楚没什么带兵的经验,可他谈论起兵法来,很有些见识,最近处理事务也很精细,没出过什么差错。不管怎样,至少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再说。

  出乎苏倾意料的是,这个人选的推行极其顺利,连楼昭也点头同意,甚至称赞于楚很有大将风度。

  不知怎么,墨谣总对这事情觉得心里不安。她见过从前不得志时的于楚,那时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人,去当兵据说是被抓去的,对青竹百依百顺,邻居几乎全都见过他被青竹拧着耳朵骂的样子。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心里装着如此多的兵法谋略?

  或者应该反过来说,一个如此有勇有谋的人,怎么可能表现出那么一副窝囊的样子?也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副样子,根本也是装出来的。

  她也把这种疑惑说给苏倾听,苏倾只是摸着她的头顶:“现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至少这个人,我可以确信他不会通敌,这就够了。”

  “墨谣,”苏倾叹一口气,“你要学会妥协,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叫你满意的结果,如果得不到最完美的,你也要学着接受不完美的,知道么?”

  “知道,知道,”墨谣对他做个鬼脸,“不要教育我了。”

  苏倾无奈地笑,他只怕不能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教给墨谣。他把墨谣放回床上,替她拉好被子:“那就早点休息吧,你要多睡一睡,你的旧伤会好得快一些。”

  他拿出一个长形的小盒子,送到墨谣跟前。墨谣欢呼一声:“给我的?太好了!这好像是你第一次送我正式的礼物。”

  “不是礼物,是给你的东西。”苏倾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短剑,剑刃锋利异常。墨谣惊叹着拿在手里,随手在床头木柱上一试,轻轻一划就能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真是好东西啊,”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不管,我就当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了。我好开心,你终于送我礼物了啊。”她蹭进苏倾怀里,软软的头发在他鼻尖下面晃来晃去。

  突然,墨谣想起一件事,坐起来盯着苏倾:“不是说铸造这样的好剑,要用活人祭剑才能铸成么?这柄剑……没有用活人吧?”用活人铸成的剑,好恐怖,她可不想每天带着这么恐怖的东西在身上。

  苏倾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没有。指甲和头发是人身上的精华,用这些部分祭剑也是一样的。”

  他抬手想摸一摸墨谣的头发,手掌却忽然被墨谣一把抓住。五指修长的右手上,指甲都被连根拔去,露出光秃秃的手指。

  墨谣眼睛直发热,眼泪砸在他手指尖上:“你……你给这柄剑祭炉了?”

  “没有……”苏倾想收回手,却被她抓得很紧,手指上的热度令他不安,“好吧,是我。你知道我不习惯强迫别人,指甲而已,很快就会重新长出来的……”

  墨谣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拉起苏倾的左手,上面的五指同样没有指甲。难怪回来这些天,苏倾都没有写字……十指连心,要多狠心,才能活活拔去十指上的指甲。

  “为什么……要这样……”墨谣不想哭,她想高高兴兴地接收礼物,这是苏倾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温热的泪水落在他的手掌心,顺着指纹缓缓滚动。苏倾心头微微颤动,一阵剧烈的咳嗽冲口而出。他想铸一柄好剑送给墨谣,等到不得不留她一个人在这苍茫乱世中时,至少还有这柄剑可以陪着她。等到他逆不过天命,不得不离开时,他的一部分,还能用另外一种式陪着她。

  “墨谣,别哭了,”他用光秃的手指擦去她的眼泪,“这是礼物,收礼物不是应该很开心么?你这样,我会很有挫败感,让我觉得,我的礼物你不喜欢。”

  “我……”墨谣的话,被突然闯入的宫女打断了。

  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大、大人……紧急军情,刚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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