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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见与不见

红颜策:王的烙印 华楹 3508 2021-03-29 23:18

  以楼昭为首的文臣,极力主张出迎接。(m.321553.Xyz艾草文学阅读网)而武将和直系贵族,却坚决反对出迎接。倒不是他们有多么重视这位秦国长公主的感受,而是确定了礼节,也就决定了日后对待赢诗的态度,如果默许了她嫁给楚王,一旦楚王病逝,她就是楚国的太后,跟当年的昭襄太后一样,可以监国摄政。

  两相争论没有结果,人人都急得不行,只有苏倾不急,把这件事压在案头。一直等到有快马来报,秦国护送公主赢诗的仪仗,马上就要到达寿春外,他才叫人安排,要亲自出。

  墨谣半跪在床榻上,给他披好外袍,一根根带子系好。手指翻动间,随口问他:“你真的要按迎娶楚王妃的礼节迎接她啊?”无论从哪面想,墨谣都不喜欢赢诗。

  苏倾拍拍她的手,自己系好她够不到的地:“当然不是,我已经想好了怎么接待她,不过现在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墨谣撇嘴:“我也是别人么?都不告诉我。”她伸手去够苏倾青玉朝冠上的带子,整个身子都向前倾,差点翻到地上去。

  苏倾拦腰接住她,自己束好了发冠:“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还没准备好,如果我要找的人找不到,就没办法了。”他起身在铜镜里照一照,确认没有衣冠不整之处,才转身对墨谣说:“我先送你回文泽园等我,再去外。”

  “不,我不要,带我去,带我去嘛。”墨谣念咒一样,吊在苏倾胳膊上不放。

  “这是两国邦交,不是闹着玩……”苏倾无奈地抚住额头,“好吧,你好久没出去了,出逛逛也好。我不能带你同乘一辇,你在后面乖乖的,等我处理完前面的事再出来。”

  墨谣忙不迭地答应,跟着他出门,上了最后一辆车辇。

  楚国仪仗极其隆重,五色旌旗开道,东珠串成的车帘垂下,遮住了苏倾的面容身形。车队从寿春正门出,在外十里处,与秦国的护送队伍碰面。

  墨谣耐不住好奇心,很想知道苏倾究竟怎么迎接赢诗,早把出前叮嘱她不要乱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侍女知道她跟苏倾亲密,没人拦她。墨谣抄一条小路,绕到整个车队最前。

  苏倾已经派人提前搭起长棚,准备了酒水蔬果,招待秦国使节。赢诗一身盛装,五官精致,神情清冷淡漠。这两个人都不大爱说话,长棚周围,随侍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得见风卷起旌旗拍打在旗杆上的声音。

  赢诗其实已经十分焦急,她不知道苏倾在等什么,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无奈苏倾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时不时向她介绍楚国的好茶好菜,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日光西斜,才有快马跑到长棚外,马上的人翻身跪倒在苏倾面前,双手平举过头顶,递上一份竹简。苏倾用指尖拈着竹简,细细地看了几遍,才礼貌客气地一笑,把竹简送到赢诗面前:“公主远道而来,这是我特意给公主准备的薄礼,公主进入寿春后,就请送行的使节,把这份礼物带回去。”

  赢诗接过竹简,上面只写着几个人名,并不是什么王亲贵胄,跟张三、李四、王五差不多。苏倾不紧不慢地解释:“这是之前抓捕的秦国逃犯,涉嫌刺杀公子俞,现在,我代表楚王,把他们送还给秦国。”他站起身,轻轻拂去衣襟上沾染的柳絮:“时候不早了,请公主入。”

  握着竹简,赢诗一张脸气得直发白,原本看到苏倾亲自出来迎接,以为和亲已经成定局,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手。楚国向秦国归还逃犯,赢诗不能拒绝。可是这么一来,她入楚又算什么?交换么?一国公主献出去,换回来几个不知名的逃犯,用不了一个月,她就会成为六国最大的笑柄。

  躲在一边的墨谣,看到赢诗脸上青白交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不喜欢赢诗那副高傲的样子,看她被苏倾整治,吃了哑巴亏,心里一阵暗爽。

  长棚里的人听见笑声,都不自禁地看过来,墨谣赶紧往后一缩,躲在车辕后面。苏倾知道是她,手指敲敲桌面,以示警告,嘴角抿着一丝少见的笑。赢诗旁边,阴影里一直静着的人,也抬起头来,往墨谣身上飞快地扫了一眼。

  赢诗不情不愿地上了车,苏倾示意自己带来的人让开道路,请秦国使节先通过。赢诗走后,墨谣才从车辕后跳出来,很自然地挽住苏倾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原来你早想好了折辱赢诗的法,我看她气得脸比黄瓜还绿,哈!”

  “不是早想好的,本来是派人审问他们,公子俞死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审问没有结果,人却在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墨谣倒退着走在苏倾前面:“那把他们还给秦国,公子俞的玉圭就不追查了么?”

  苏倾张嘴要叫住她,话还没说出来,墨谣已经“啊”一声撞在一个人身上。她赶忙要跳开,谁知道背后那人,却伸手环抱住她。

  “对不起,我……”墨谣回头道歉,半句话就这么哽在嗓子里。身后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凤眼狭长、薄唇微启,正定定地看着她。

  墨谣看见这张脸,呼吸急促,气恼地伸手推开他。萧祯一动不动,双手紧搂住墨谣,不肯放她离开。墨谣跌落山谷时,伤了心肺,挣扎之间,牵动旧伤,胸口胀闷痛楚,脸色涨得通红,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一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还在用力推拒。

  苏倾上前一步,从墨谣身上摸出药丸,捏碎了喂进她嘴里,转身对萧祯郑重其事地做了个长揖:“她冲撞了秦国使节,我替她赔礼,她身上的伤还没大好,我要带她回去了。”

  萧祯慢慢松开手,紧盯着墨谣:“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墨谣脸上发白,萧祯的手一松,她就靠在苏倾身上,“非说不可的话,你就在这说。”

  “小谣,你是在生我的气……”萧祯话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小谣是谁?我不认得。再说我哪敢生气,您是秦国贵客,我要好好巴结招待还来不及。”

  萧祯脸上勃然变色,指节都捏得喀喀作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和颜悦色地说:“小谣,你伤了心肺,我从前教你的吐纳法,不能再练。我认得不少名医,回头请他们帮你看看,你生不生我的气都不要紧,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能糟蹋。”

  “我爱怎样,关你什么事?再说……”墨谣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她忽然抿着嘴一笑,眼光往苏倾身上一瞥,“我有什么不舒服的,他都会帮我看了,也请很多技艺高超的大夫,这就够了。”

  话里说得轻松,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搭在苏倾手腕上的手,不断地出冷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苏倾揽过墨谣,带着她上了马车,对着萧祯匆匆一抱拳:“抱歉,失陪了。”

  经过萧祯身边时,墨谣清楚地听见他说:“小谣,你不愿听我解释,也没关系,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你走。”

  墨谣别过头,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主动接近的人是他,刻意欺骗的人是他,犯下一切错误的人是他,他怎么还能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现在无力争辩,只想跟他斩断一切联系,最好到死都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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