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屈辱了!他竟然说我欲擒故纵!
路旭东的眼神刺得我差点崩溃——那天晚上路嫚兮把所有真相摊开在我面前,暗示我老实接受一切时,她也是这样轻蔑且鄙夷。(m.321553.xyz手机阅读)
我那时候有多难过,这会儿就有双倍的痛。
我愤恨恼怒甚至懊悔,当初怎么可以轻易被路旭东的表象迷惑,怎么可以什么都没有了解清楚就仓促结婚,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因为他施舍的一点点好,就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
竟然还妄想他会喜欢自己!想到前不久接到他电话时的欣喜,眼下的境地简直就像从天堂直接跌落地狱。
“随便你怎么说,我们离婚就是了,离婚!”我连跟他继续争辩的心思都没了,很想笑,偏偏不争气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涌,整个人都因为压抑情绪而微微颤抖。
“呵!”路旭东终于松开我,他翻身下床,站在床边看着我,眉眼尽是讥诮,“找好下家就想离婚?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者张瑞然只不过看你是不需要负责任的有夫之妇,所以才故意来勾搭你?”
“那又怎么样?!”我得了自由,迅速从床/上弹跳起来,顾不上脚伤,站在地上跟他隔床对峙,“你别以为谁都像你,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就算他是不怀好意,你又好到哪里去?你骗我利用我,你又哪里比他好?”
路旭东的脸再次沉了沉,我心有戚戚,但又不想对他示弱,“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们就去离婚好了,我就算真的再被人骗也跟你没关系!”
路旭东半晌没有声音,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复又睁大眼睛看着他,指甲掐进手心,却半点疼都感觉不到。
是我太贪心,高估了自己,之前那些起起落落的小女儿情思,在他眼里,恐怕都只是笑话吧?
是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但眼泪止都止不住,才刚擦去,马上又模糊眼底。
我索性不再去擦,就这么隔着泪雾等着他的回应。
屋子里瞬间沉默下来,良久,路旭东有些缓和的声音才又徐徐响起:“就算要离婚,也不会是现在!”
我有些恍然,依稀想起某一天晚上,他曾经说过就算离婚也会把我将来安顿好,这一刻才终于确认,他是真的想过要离婚的!
可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我茫茫然地张了张口,还来不及将“为什么”问出去,路旭东又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明白,我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妻子,我不需要你多娴惠多懂事,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当好路太太!”
原来说来说去,他不过是怕我给他戴绿帽子。我说他怎么突然要跟我摊牌,恐怕是张瑞然对我的纠缠让他起了疑心。
我又觉得可笑,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把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当成醋意,还腆着脸凑上去关心他是不是不开心,我是多蠢笨,才会一次一次把他的别有用心当了真!
心里实在绞痛得厉害,我忍了又忍,才把想放声痛哭的冲动逼回去。
我别开眼,望着床头上挂着的婚纱照,逐字逐句,吐字清晰:“我做不到,我们还是离婚吧,你找别人,找别人给你当挡箭牌!”
“好啊!”路旭东答应得毫不迟疑,转瞬又嘲弄地问我:“我可以找别人,那你们家收的彩礼,你是不是也能全数退回?”
心已经麻木得几乎没了痛觉,我哑然望着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我妈找他要彩礼的时候,他为何能明知不合理还给得那么干脆,他早就算计好了,从狄铭那能打听到我的事,又怎么会不清楚我家的状况,他真的是用钱来跟我妈买女儿。
路旭东从主卧离开的时候,只给我留了一句话:“最多三年,我们还像之前一样相敬如宾,时候一到我就还你自由,三年假夫妻换二十万,还有我昨晚交给你的银行卡,对你而言,这不算吃亏!”
只是不吃亏吗?他想说的,恐怕是我赚到了吧!
可如果他一早就拿这段婚姻当交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还要处处照顾我给我期待?
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子,下午还温和如三月春风的人,转眼就卸下所有面具,变得陌生又狰狞。
偏偏我连最后一点底气都被他抽走。
二十万,就算我嫂子愿意把钱拿出来,被我妈拿去还债的那部份呢?用什么来抵?
我缩在墙角,心凉得一塌糊涂,只能努力伸手抱住自己。
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地想嫁个人成个家,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许再贪心,偏偏还是让自己沦陷到这样的境地。
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到天明,我挖空脑袋也想不出要怎么把这段婚姻结束。
路旭东上班前推门进来了一趟,看我蹲坐在墙角,略微皱了皱眉头,“博同情?”
我飞快地扶着墙站起来,太过急切,眼前一阵眩晕,缓和过来才朝他开口:“我就算再傻也知道,你怎么可能会有同情心!”
“很好!”他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得十分惬意,“看来你是考虑了一夜,那么,你想好了吗?”
我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他等了片刻,又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一晚上不够,今天还有一天,你可以慢慢想!”
路旭东顿了顿,忽地又冷冷地说:“当然,或许那位张先生还会愿意帮你!”
胸口堵得厉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要泛滥的嫌疑,我咬着嘴唇,在不确定要怎么凑钱的时候,仍然没有犹豫地做了决定:“你给我一周时间,我把钱还你,我们离婚!”
路旭东的眼神黯了黯,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快做好决定,咬牙切齿地连说了几个“好”,最后丢下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周五你凑好钱,我们就去办手续,否则你就老老实实安安份份地当三年路太太!”
没等我回应,他已经摔门而去。
三天?我就是去抢银行也未必能抢到这么多钱。
明知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但哑忍了一晚上,到底还是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哭了一会,不只眼睛痛,连喉咙都疼了起来。
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过干净的卫生棉,然后才扶着墙挪到客厅里。
从饮水机上接了一大杯温水,大口地灌了进去,这才觉得心头仿佛微微有了些许暖意。
我拿着杯子,视线不经意地落到墙上的婚纱照上,心里又是一阵讽刺。
放下杯子,回去房间拿手机,想给叶圣音打个电话,迟疑许久,还是放弃,这样狰狞的的事,何必多说给她堵心。
三天,二十万,怎么凑?话说得容易,可……我苦笑,拿着手机发了会呆,想了想,最终还是拨了我妈的手机,结果一连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我有些茫然失措,握着手机一遍遍地给我妈打电话,一直到自己的手机响起电量即将耗尽的提醒,我妈的电话也变成了关机,这才做了罢。
直到下午我妈才给我回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没等我说话,又喜滋滋地告诉我:“你嫂子今天特别请了假,我们一早就去杂货店跟老板把合同都谈妥了,有几项细节也稍微调整了一下,合同已经签好了,我们才刚清点完东西,回来吃个午饭,一会还有得忙呢!”
她微微顿了顿,才又疑惑地说:“你到底怎么了?一上午打那么多电话,把我手机都打没电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妈,你帮帮我,把收路家的彩礼还给他们,好不好?”
“怎么……怎么突然要还彩礼?”我妈如我意料当中那样,很是错愕,“这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还彩礼了?还有,你声音怎么哑了?和旭东吵架了?我交待过你多少次,要懂得收一收你的小性子,日子都是忍着忍着过过来的……”
“妈!”我打断她的絮叨,索性直接告诉她:“我要和路旭东离婚!”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妈的声音顿时又惊又怒,“小两口过日子磕磕绊绊是正常的,哪能动不动把离婚挂在嘴边。”她刻意又压低声音,温声劝我:“瑟瑟啊,你可不许学你嫂子那样,一点点小事就要闹离婚,旭东年轻又优秀,家境又好,你要懂得惜福!”
我咬咬牙,不管不顾的吼了一句:“可他是个同\性\恋!”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才又响起我妈不敢置信的声音:“你说什么?”
“妈,他是个同性/恋,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娶我!”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通通涌了出来,我痛哭出声,抽抽噎噎的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我妈听完,沉默了良久,最后特别惊慌地反问我:“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她重复的念叨了几次,半晌又突然哽咽起来:“瑟瑟啊,你怎么会这么命苦……”
我闭了闭眼,苦笑一声,复又深吸了一口气:“妈,没事,离完婚我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