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M.321553.xyz艾草文学♀手机版)
一开始我有点慌,总觉得自己干了这么出格的事,刚才路旭东还能那么语气温和的跟我说话,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说真的,我在忐忑之余,又有种痛快的欢欣。
我躺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真恨不得有个时光机器可以让时光倒,好让我回去听听我昨晚到底骂了路旭东什么,也顺便看看那个不怂的自己。
骂路旭东而且还拒接他电话哎,这要放在清醒的时候,我就得攒多少勇气才能办到?
就这么琢磨了一会,我奇妙地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路旭东的性取向、路兮的嘲讽、连晋成的虚情假意,以及我妈对我隐瞒的彩礼的事,仿佛通通都变得无关紧要,连头也好像没那么痛了,倒是肚子真心饿得慌。
叶圣音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半躺在沙上吃零食,她劈头盖脸就给我讽刺了一通:“行啊你,长胆子啦,自己一个人跑去酒吧喝得醉醺醺不说,还懂得勾搭男人了,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我被她说得十分心虚,且又想不起来昨晚的电话里有没有跟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所以老老实实地由着她教训。
“我不就是这几天忙了点没能顾上你吗,你可真是胆大得让我叹为观止,打个电话问你在哪呢你都能能我掐了两次电话,昨晚害我折腾到凌晨快两点才睡,早上一大早又到公司开会开到现在,我累得真恨不得把你掐死!”
叶圣音骂了我一通,终于回到正题上:“说吧,你和路旭东怎么了?”
她一副“我虽然这会也很疲惫但我愿意好好给你当树洞”的声音,我忍不住又觉得心里暖暖的,“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啥……”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瞒住路旭东是同/性/恋的事实。
我怕叶圣音会劝我离婚,我不想离婚,先别说路旭东会不会同意,我妈肯定跳出来反对,她收了人家那么多彩礼,她要不同意,我自己也没那么多钱还给路旭东。
而且就路兮那天晚上话里的意思,即使她是很藐视我,但那意思却分明是叫我好好待在这段婚姻关系里,别瞎想着胡闹离婚。
于是我叹了口气,有点沮丧地对叶圣音说:“之前不是一直在琢磨路旭东为什么会跟我相亲结婚嘛,前天晚上他承认了,他娶我确实有别的目的。”
“然后呢?你别告诉我你就为这点破事跑去买醉!”叶圣音略微提高声音,十分不悦:“就是白痴也知道他当初跟你结婚是有目的的,上次不还跟你讲过吗?哦,他有目的你就由着他啦?就不懂得把他拿下把这段婚姻好好坐实?”
她一本正经地说完,又紧接着清了清喉咙问:“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是气他老爸咯!”我觉得我这也不算撒谎,顿了顿,又加了句:“他对我也真的没什么旁的心思,平常照顾着我点吧,都是觉得他既然娶了我就不能让我太委屈!”
“那挺好呀,这证明他富有责任心!”叶圣音很乐观:“而且你不是一早就猜到他是为了气他爸才娶你的嘛,你这都多久了心理准备都是白做了吗?再说男女之间有没有心思那都是靠培养的,他没心思你有心思就够了呀,山不转水转,不是都说日久生情吗?他现在能因为责任怕你受委屈,将来就可能因为感情不舍得让你受委屈!”
我对她这种盲目的乐观实在很怀疑,要真能日久生情,她至于守着一份单相思这么多年还没把对感动?
不过我才没胆这么回她,这是叶圣音的死,轻易不能触碰的底线。
“我倒是想把婚姻坐实,可……”我欲言又止,实在不愿意再提那天晚上的糗事。
叶圣音很有默契地理解了我的暗示,她认真地分析道:“你其实应该庆幸,他不是那面不行。不过说起来到了那种时候还能把持住自己,你家路旭东也算是个新时代的奇葩了,简直柳下惠再世呀……”
她拖长了声音感慨了一下,又停了停,沉吟片刻才继续说:“我觉得吧,他像那种禁欲系的男人,可能因为觉得你不是他的菜,所以懒得动你!所以瑟瑟啊,革命尚未成功,你还需多加努力!”
还禁欲系男人,言情不要看得太多!他就是个臭断袖!我撇撇嘴,堪堪忍住这句话,然后有点羞涩地回答她:“好吧好吧,我会努力的。”
我当然要努力,路旭东娶我回家是为了给他的同/性/恋身份当挡箭牌,可我嫁给他完全是为了跟他培养感情好好建立一个家庭,既然婚是不好离的,我当然要打起精神把这段婚姻经营起来。
我觉得一定是昨晚的醉酒打开了我身上的某个开关,所以才能在知道我骂过路旭东之后不是懦弱地想着这可怎么办,反而还士气高昂的想着怎么再接再励。
拿我当挡箭牌?呵呵,老虎不发猫就当我是病威好欺负的吗,我是叫瑟瑟可我真不是瑟瑟发抖的那一个,狗急还跳墙呢,我就不信了,我还不能让路旭东知道知道什么是挡贱牌!
憋着这么一口要反击的怒气,我在彻底酒醒之后开始研究各种把路旭东掰直的法。
我先用各种诸如“老公是个gay,我要怎么办”、“结婚了才知道他是gay”、“婚后突然发现老公有男朋友”等等之类的关键词摆渡了一番。
网上各种说法都有,但并没有我想找的可以具体借鉴执行的式法。
于是在浏览了一堆大同小异的内容之后,我停留在这么一条回复上:“如果你爱他的话,那你做为妻子,就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爱让他变成直男,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要相信爱的力量,尝试过了如果他还改不了,还有那样的心思,那么为了你自己,你就果断坚强地离婚吧!”
相较那些说什么同妻杯具啊、形婚可怜啊之类无关痛痒的话,这个回复显然要有意义多了。
我觉得我对路旭东的感情勉勉强强够得上称为爱,但这够不够把他掰直我就不知道了。
指不定等我尽完最大的努力,他还是觉得他那位相好的比较能够给他幸福……当然,就算最后我掰不直他,那我也不能真当个千年大包子,如他所以愿的给他和他相好的当挡箭牌。
我对着网页咬咬牙,暗下决心:我怎么也得想个招把他俩搅散!
路旭东回来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我报的那个辅导班是每个周六上午半天课,所以星期天我也没什么节目。
我一大早就起床把家里拾掇了一番,又跑出去买了点菜,回来后我又看了一会肥皂剧,然后才听到门外传来的钥匙声。
我站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在身上搓了搓。说实话,我有点紧张,虽然这几天我想了挺多的,可那都是纸上谈兵,这会要来真的了,想不忐忑都不行。
路旭东进门的时候,神色淡淡的,还弯着嘴角泰然自若地跟我笑了笑。
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我都做了几天心理建设了,这乍然看到他都还会马上联想到那天晚上,忍了好久才终于挤出个笑脸:“你吃过饭了吗?”
话音一落我就后悔了,这上赶着讨好他的嫌疑也太明显了。
果然,换好鞋的路旭东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他很快又舒展开来,语气温和如春风扑面:“瑟瑟,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说过,你不用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我脸上的笑僵了僵,腹诽着“这种瞎话也就你能说出来了”,但还是怯怯地笑了笑,试图辩解道:“我没有……”
路旭东从容不迫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把手里的包放到沙发上,然后又转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等他出来的间隙,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包看了看,那就是个黑色的男式手提包,比一般的公文包再略大一些,此刻略有些鼓,想必装着他出差时的换洗衣服。
可那天晚上路兮不是提着个大行李箱走的?我摸着下巴疑惑了一会,随即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心尖尖上的那点火气就腾地冒出火花来。
路旭东出来之后就又准备来拿包,大概准备把里面东西归一下位。
我拦住他,一脸认真地说:“要不然我们还是再说说清楚吧!”
他十分意外,“嗯?”
“就是……那件事。”我憋红了脸,手心攥得紧紧的,也不敢看他,低着头背书一样地把我这两天酝酿好的话讲给他听:“你姐那天晚上都跟我说了,虽然我一开始是挺生气的,但这两天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你姐说的那些也都很有道理,结婚这么久,你也确实挺照顾我的,我就,我就不计较你的这些事了。”
我停了停,偷偷瞄了路旭东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等着我继续,脸上的神情好像也挺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