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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春日(3)

何需清浅 棉如默 3653 2021-03-29 23:17

  早晨阳光透不过厚重的窗帘,房间一片迷蒙,如绵软的绸。(艾草文学♀手机版m.321553.xyz)

  清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臂沉重,抬眼去看,何湿衣正趴伏在床边,一只手正紧扣着她的十指。

  清浅小心的微抬起身子,靠近何湿衣的床侧,细细打量。

  光线略显晦暗,月白的床单更衬的何湿衣一张俊容清冷薄凉。嘴唇偏薄,微微紧抿着,就算是在睡梦中,眉眼还是微微蹙着。

  “真是喜欢皱眉。”清浅不觉间伸出手指,轻巧划过何湿衣的眉边。

  略看了一会儿,看何湿衣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清浅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准备起床。

  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柜子,受伤的手一阵猝痛,清浅不免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急忙瞄一眼何湿衣,床边的人竟还未察觉。清浅庆幸的将毛毯搭在何湿衣身上,进去里间洗漱。

  掬起一捧热水,镜中的自己,比之几日前好像又红润了不少。清浅微微一笑,不觉便想起外间的那个人。清浅洗漱出来,床边的人也无醒来的迹象,清浅本已准备下楼,好似突然醒觉过来,疾步走到何湿衣近前,探手去摸何湿衣的额头,一手烫热。

  医生来的极快,吃过药,打了针,何湿衣的精神似乎又开始好起来。

  “病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说出来?”清浅的语气,心疼大于责备。

  “并不是很严重,我以为挺一挺就会过去,哭了?”何湿衣细看清浅眼圈微红的样子,轻声问道。

  “是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清浅本是极力忍耐,可何湿衣轻轻的一句,眼里的泪便如断线的珠子,滴滴落下。

  “傻丫头,人那有不生病的,我这病一病也好,正好趁着这过年清闲,将这一年的病都给病了。”何湿衣就着袖口,轻轻拭去清浅颊边的眼泪。

  “你又在哄人,那有你这样的说法。”清浅破涕轻笑。

  “世界上这么多的人,我就只乐意哄你。”何湿衣本是极少开玩笑的,这样的一句话半带着笑意讲出来,清浅只觉得心头又暖又涩。

  “清浅,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何湿衣的神情微微严肃。

  “嗯。”清浅还沉浸在何湿衣刚刚的那句话里。

  “我想找个时机,安排你出国留学。”何湿衣的声音很平稳,可被子底下的手却已然紧握成拳。

  “啊!”清浅霎听见,惊愣抬头。略过了一会儿,便只轻轻的应着“嗯,好。”

  “伯父的事情,军部一时间绝不会罢手。你出国去避一避,等到事态放下了,我再去国外接你,到时候……”何湿衣静静的说着,一室静寂。

  许久都没有听到清浅的回应,何湿衣微侧过头来。眼神小小的看向清浅,语气轻缓“你不愿意?”

  “怎么会呢?”清浅抬起头,笑着面向何湿衣。自遇见你,你事事为我考虑的周全,时时小心翼翼的关互着我的心情。

  我,何德何能。

  初二的时候,何心婉来了浣园官邸,并带来一个消息,她将要与骆荣凯结婚。何湿衣对这个消息极为火大,当场便拍响了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乒乒作响。

  清浅与庄小贤早已退到楼上,留给母子二人一片安静。

  “您怎么能嫁给他。”何湿衣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否决。

  “我一定要嫁给他。”何心婉似乎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怒赶何湿衣离家的决绝母亲,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何湿衣可以清明的看到母亲眼中的坚持。

  “为什么?您难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当年华寄伊是怎样谋害您的吗?”何湿衣的脸上,已渐失了往日的沉稳自制。

  “华夫人是华夫人,并不是司令。况且,当年如果不是司令,你我母子二人那里能活到现在。”何心婉沉声道。

  “是吗?我倒是还不知道司令待您这般情深意重。”何湿衣满语讥讽之意。

  “湿衣,他也是你的父亲。”何心婉的声音不觉低了几分。

  “我曾未觉得他是我父亲。”何湿衣将脸侧向一边,大厅窗户上贴着大红窗花,活泼可爱的剪纸兔子,红艳如新。

  “湿衣,逝者已逝,我们忘记过去,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何心婉轻轻叹息。

  “不好,就是因为您这样的个性,骆荣凯才敢将您搁置在竹园几十年不予理会。”何湿衣一时气恼,不觉口无遮拦。

  “湿衣,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司令待我,已经倾尽全力。”

  “不论我如何想,您与司令不能结婚。”何湿衣已经显得慌乱起来。

  “你为什么这样不赞同我与司令结婚,你年前要我去司令那里,不是已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了吗?”何心婉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我……”何湿衣微微语涩。

  “湿衣,我与司令结婚,并不是因为你。可,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我也不会想到答应他的求婚,你明白吗?”这一刻,何心婉看着何湿衣的眼神真诚而柔和。

  “我不能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何湿衣霍然回过头来,脸上尽显萧杀之气。

  “你不必感到自责,这本就是我亏欠于你的,你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将来……”何心婉缓缓的说着,神色从容而淡然。

  “您不要说了,您并不亏欠我什么。谁亏欠了我,我知道。”何湿衣冷然道。

  何心婉看着何湿衣如此情状,不觉心头一跳,只脸上并未显出来;“既是如此,那你便答应母亲一个要求,算是此番的交换,将来等到了那么一天,你万不要为难司令。”

  “您对我这么有信心,您就不怕到了那一天,不是我为难司令,而是司令为难我?”何湿衣轻笑;“再者,您既已料到会有那么一天,却为什么还要同意与司令结婚,逞了我的心。母亲,您还是变不聪明啊!”

  “我再不会上你的当了,你大抵是不想我与司令结婚,才会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你心里还是在意我这个母亲的。”何心婉淡淡一笑,甚是开心的样子。

  “您真的想好了,你不介怀十年前的那一刀。”仿若是被那慈和柔丽的笑眼感染,何湿衣渐与平静。知道再想什么法子改变母亲的决定已是不能够,只能用这最后的一击。

  “逝者已逝,苦抓着前事不放只会自苦。湿衣,也许你现在还不能体会我的话,但我希望终有一日你能明白。”何心婉慈悲的看向何湿衣。

  “好。您想嫁便嫁吧!”隔了良久,久到桌上茶盏皆已彻冷,何湿衣才沉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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