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Www.321553.xyz)
周行朗一瘸一拐地下车,没让他扶,路巡看他走得很累,问:“要不要轮椅?”
“那你推我上去换身衣服吧。”跟歹徒搏斗,身上弄脏了,这副尊荣他是真的不敢见路巡的家人。
路巡就去找来轮椅,把他推着进了电梯。
轮椅还挺舒服的,是高科技的那种,很多按钮:“谁买的?”
“你买给我的。”不过他很少用。
以前周行朗给他买这个,也是担心他偶尔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不便,但他或许没有意识到,对自己而言,陪伴远比轮椅更重要。
“换衣服便吗?”路巡把他推进了衣帽间,“用不用我帮忙?”
周行朗说没事,用力地站起来,挑衣服。
衣橱里有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衬衫和外套,都是失忆前的他的所有物,自打他失忆后,衣橱的画风就变了很多,大多是一些减龄的服饰,穿上会显得比真实年龄年轻很多。
周行朗不知道要穿什么,对是路巡的家长,也就是长辈,不能随意的穿家居服出现,在家里穿西装又有些太过。
“穿这个吧。”路巡给他挑了两件,白衬衫,英伦学院风蓝白条羊毛开衫,蓝黑色长裤。
这样的衣服又减龄,又不会显得太幼稚。
周行朗很忐忑,一个劲地望着门的向:“你妈到哪里了?我怎么叫她啊,伯母?阿姨?”
“叫妈就行。”
“哦……可是你妈妈长得很年轻,我叫姐会不会好一些?”
路巡捏他脸上的肉:“就你嘴甜,管我叫哥哥,管我妈叫姐?”
“……那还是叫妈吧。”周行朗在心里酝酿了一下,在他原先的想法里,路巡他妈妈一定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谁会让儿子跟男人结婚后,还派个女人住进来离间儿子和对象呢?
不过,想想也是情有可原,这个妈妈太想要个孙子了,可儿子不仅是个******,还做了结扎手术,断绝了生孩子的可能性。
“对了,我妈的普通话讲的不太好,不过你能听懂,也可以跟她讲英语。”路巡提醒他。
车子驶入别墅大门的时候,周行朗听见了声音,下意识要站起,路巡说:“你坐下,不用去接了。”
周行朗还是站起来了,只是没走到门口,岚就进来了,惯例是先和儿子拥抱。
当她摘下墨镜,露出正脸的时候,周行朗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路巡能长得这么好看。
单眼皮或许是遗传自父亲,而其他的优点则都来自母亲,和周行朗在护照上见到的面容相差不大,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美好。
惠姨对待她很热情周到,给她脱外套,拿拖鞋,用热毛巾给她净手:“路太。”
而岚则叫她“惠姐”。
周行朗站得远远的,听见两人用粤语讲话,勉强能听懂,岚说好香啊,是不是煲了什么汤。
惠姨就说是,煲了参须红枣炖鲈鱼。
岚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周行朗。
路巡低声告诉她:“下午和歹徒搏斗的时候,受了伤,走路很困难。”
岚还在警局的时候就听说了,帮她追到抢劫犯,受了伤不留名就离开的人其实是周行朗这件事。
从路巡失去那条腿,她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或者说,心里是有恨意的,他毁掉了路巡,毁掉了自己的家。
可路巡偏偏喜欢他,用情至深,为了保护他不要命。
除了婚礼,她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周行朗了。
原以为路巡这么拼尽全力跟他们谈要求,用自由来做交换——这么喜欢的对象,婚后至少会过的幸福一点,结果她听到的却是分房分居。
周行朗常常不回家。
路巡过的很不快乐,可是当她打电话问起,却是不知悔改,告诉她周行朗只是工作忙。
“工作忙,谁工作不忙了?抽点时间给家庭都做不到,枉费你对他那么好!为了他不要命!”
所以在她心里,这个周行朗就是不识好歹、白眼狼、心机男的代名词。
以至于听说好心人是周行朗的时候,她差点不能接受。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做好事?
对路人见义勇为,对待自己的丈夫却不闻不问?
岚朝她走过,她个子高,起码有一米七。周行朗忐忑不安地看向路巡,路巡以安抚的眼神告诉他没什么,周行朗酝酿了好半天的那声“妈”,才唤出。
岚说了一句话。
是带点普通话的粤语,也就是港普,意思是说:“听说你的腿受伤了,快坐下休息啦。”
周行朗:“我没系,小商鹅已,您没瘦商就毫。”
路巡:“……?”
但岚完全能听得懂,笑意真诚了几分,周行朗完全没有跟家长相处的经验,赶紧把电视打开,点了一个最近上的港片播放。
“这是给你的。”岚专门买了礼物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麻烦了,我包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还有刚买的珠宝,警察说会帮我追回丢的东西。”
周行朗说了句谢谢妈,然后想了想该怎么说,接着道:“洒洒水啦,我介个人,就稀饭帮据别人。我一开系,还不寄道你细绳,鸡看见辣个追。”
路巡听不下去了,想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相谈甚欢,一点没有障碍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断。
岚问他,这栋房子是不是他设计的,设计得很漂亮。
周行朗说是,旋即用相当蹩脚的口音介绍起来。
路巡站起来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惠姨擦了擦手出来:“饭马上就好,路太太,我带你上去看看房间。”
她把岚带上楼去,路巡忍不住小声地问周行朗:“你说话怎么回事?”
“不标准吗?我就是跟着你学的,我看你妈能听懂啊!她很高兴啊!”
路巡说:“其实她能听懂华语的,就是说不好,所以你跟她讲普通话也没关系。”
“……你怎么不早说。”
“不过你跟她讲粤语也挺好,多讲一下就好了。”路巡哪里能想到,周行朗会一本正经地用那么搞笑的港普跟岚说话。
上楼后,岚拉着惠姨问了问情况:“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
“最近一年关系好了很多,小朗几乎每天都回家,前段时间去外地出差,阿巡隔三差五就去看他。”
岚问:“还是分房睡的吗?”她起初听说周行朗设计了一栋自己住的住宅,竟然设计了三个主人房,两个主人一人一间,还有一间剩来同房时,都惊呆了。
惠姐上次还告诉她那个房间基本没有用过,周行朗也不爱回家,可偏偏儿子执迷不悟,不肯离婚。
她认为这段婚姻对他们双都是折磨,去年还私底下给周行朗打过一个电话,结果聊天并不顺利,周行朗态度倒是客客气气,但说话式不像是对待亲人,带着一股子冷漠劲儿,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惠姨回答道:“有时候分,有时候不分,我看啊,他们关系好了很多了,阿巡也爱笑了。”
“他喜欢的事,我从来不上手,他要是喜欢,自己高兴了就好,最怕他受折磨。”岚叹口气,拉开窗帘看窗外深秋的风景,枫叶深红一片。
大概是因为周行朗帮了岚的缘故,让她有所改观,晚饭桌上相对和谐,周行朗继续用他的三脚猫粤语说话,逗得路巡一边听,一边笑。
原来以前周行朗和岚相处不好,是因为相处式的问题。周行朗在面对他的父母时,有不卑不亢的自尊心,还有因为自己受伤的愧疚心,他太过礼貌,显得生疏而冷漠。
当然,这也有一面是他家人的原因,他家里人并不喜欢周行朗,结婚三年,从未提过让他带周行朗回家,他有心想带周行朗回去,可周行朗也总是推拒。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天,不过九点钟,岚就说自己要睡觉了。
客厅关了灯,周行朗慢吞吞地在他搀扶下上楼,用的是单脚跳的式,路巡看他跳了几个台阶,就弯腰来背他。
“自己能洗澡吗?”
“我腿上又没有皮外伤,你放心,我寄几莫问题。”他说了一晚上的粤语。
洗完澡,躺在一张床上,路巡侧躺着,和他面对面:“小猫,这个月我带你回家吧。”
“回哪儿,你家?”
“嗯,圣诞节,家里有舞会,我也很久没回家了,妈刚才跟我提了,说想让你一起。”
周行朗重点歪了:“圣诞舞会?cosplay那种吗,我去干什么,又不认识人。”
“类似于家宴吧,都是家里人。”
“你带男人回家不会很奇怪?”
路巡把手掌放在他的温暖的后颈:“******不奇怪,我的性向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路哥,我问个问题啊。”
“你说。”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周行朗的脖子,摸得周行朗有点痒,扭了下:“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你不给他们生个孙子,你们家这么大的家业,谁来……你别挠我!我要咬人了!”
“对不起。”路巡道歉,“你皮肤太滑了。”
他手指安分下来,没有继续动了:“等过几年,从堂兄弟那里过继一个,如果你不喜欢小孩子,就过继到我爸妈那里,孩子他们养。”
“我也不是不喜欢……”以前周行朗也会想,自己将来结婚生子的事,娶个天仙当老婆,生个小娃娃,做爸爸。
现在看来,希望很渺茫。
路巡在黑暗里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如果你喜欢孩子,想要一个亲生的,也不是难事,科技很发达,可以做试管,成功率很高。”
周行朗摇摇头,把这个话题揭过:“你们家的家宴,有多少人?”
路巡想了想:“算下来……有上百人吧。”
“……那么多?”他其实能感觉到,路家人跟自己的关系很不好,失忆一年,从没见过,从没联系过,路巡也不爱提,足以说明其中问题。
路巡的手又开始无意识地在他的皮肤上滑动,低沉的声音说:“你不喜欢那种场合,我们可以不用出现,也不用社交。他们没有那么坏的,你也见到了我妈,她是喜欢你的。”
“你妈妈对我好像还可以……”但总透出一点隔阂来,周行朗想了想,觉得应该也没什么,路家又不是黑社会,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要是实在处不来,买个机票回国就是了。
反正……他们家蛾几还在他周行朗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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