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海风徐徐。
那段往事历历在目,虽然申镱博一再追问,游晨晨也不想一一道来,极力说得轻描淡写。
可就算这样,申镱博还是听得心惊胆战。他把游晨晨把捞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生怕她再消失似的。
“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肩头湿湿的。”游晨晨想推开抱她太紧的申镱博,可是越推越紧;她就只有出口叫道:“放手,你要把我勒死吗?我骨头都在疼。”
松开手上的劲道,申镱博带着很浓的鼻音,问:“你是有多不信任我?在那种情况下都不联系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对,我是有错,可是错的有那么离谱吗?”
“我也不知道原因,我要是能找出具体原因,我就能说服自己。我并不怪你,可是我怪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桐姐姐不会得罪你,你也不会找陆乾生的麻烦……陆乾生也不会动你……桥叔他们就不会查陆乾生……陆乾生贩毒的事不公开,他还是桐姐姐最崇拜依赖的靠山,桐姐姐就还活得好好的。桐姐婧……”游晨晨这跟念经似的语气让申镱博总算明白她这么多年在纠结什么了。
拥着游晨晨,耐心等她念叨完了,申镱博才说:“晨晨,昨天晚上爸爸给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们都需要记住。”
“什么话?”游晨晨念经式思路被挑断,毕竟她知道申镱博说的“爸”就是她的亲爹――是她小时候陌生着、懂事时向往着、长大了崇拜着的亲爹。
“爸说‘要学会接受后果,学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们都是成人了,应该懂的这个道理。”申镱博又放松了一些手臂上的力道,对着游晨晨的脸说:“桐姐姐也是成年人。首先,桐姐姐选择了一个已婚男人是错误的,选择一个背着她做贩毒生意的男人更是错上加错。她意识到自己错了时已经太晚,她接受了后果,也为自己的错误买了单;只是买这一单的代价就是她的生命。”
现实有时候就是太残酷,有的人不愿意面对,甚至不愿意想清楚道理,只一味的在自责到自虐中痛苦着在,时间长了都忘记了痛苦的原因,可还是在不断的叠加那份痛。现在游晨晨就是这样。
见游晨晨傻着不说话,申镱博又说:“贩毒这样祸国殃民的事,陆乾生做了,迟早都会被查出来的。只要一查出来,桐姐姐都会崩溃。”
“好像是这个理。可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我是在桐姐姐家长大的。她那么好!那么优秀!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我什么都不如她,我更是不配拥有幸福。”游晨晨像是在梦语。
“都这么多年了,你也受了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苦,你就对自己宽容一次,放自己一马吧。”阳台上的灯光昏暗慵懒。看着游晨晨并不太清醒的眼神,申镱博没由来的胸口一紧一痛,他又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沉痛地说:“晨晨,你是我在这世界上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你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好像压抑了五年之久的某些阴影在慢慢散开,游晨晨没有再说话;就算申镱博此时说的谎话哄她,她也愿意相信一会儿。
伸出手,她紧紧地回抱着申镱博。她有很久没有这么无所顾忌地说话了,而且全部是她压在心里无从说起的事。特别是楚一桐的事,她一直都无从诉说。今天好不容易被申镱博引出来,她感觉胸口没有那么憋闷了。
这时候,两棵心贴在一起,连节奏都是同步的。
夜色魅惑,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海风越来越紧,温度越来越底……
虽是两个人,却被同一条毯子裹向了大床。
床,还是多年前的水床,因为怀抱温暖、因为少有的安宁,两个人都睡得非常的香。
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心满意足的睡了,可A城的夜生活远远没有结束。
虽然时间已过零点,A城最繁华的不夜街里最大的酒吧――DDD酒吧正是人潮鼎盛的时间段。
嘴唇,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各色的嘴唇在这里出现都是那么协调。有的嘴唇在喝酒、有的嘴唇在接吻、有的嘴唇在说话,还有的嘴唇紧闭着,却在用眼神和身体在说话。
在吧台边,有个大红的嘴唇一直坐在那喝酒,这个嘴唇有一幅妙曼的身材被黑色的职业套裙紧裹着,十公分的黑色细高跟把一双脚也穿的十分魅惑。
她的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细看依稀是阿玛尼。只是为什么会一个人喝酒,数小时不醉也不离开,旁人都好奇。
监控室里,观看监控的人都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一直放着她的特定镜头在欣赏。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从发型到鞋、从五官到身材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监控室又进来两个人时,其中一个看着视屏说:“这不是博缘城小东家申镱博的女人吗?”
“你确认?”
“确认”那人还有些显摆:“桥归,博缘城的副总之一,申镱博身边跟得最近的异性就是她了。大名,院倾厦,据说她父亲前几年从政,现刚上任某行A城行长的位置……”
“博缘城的人送上门来了,向上汇报一下。”先前一直看着院倾厦视频的男人吩咐。
“是。”答应的人快步离开,没有了进来时的漫不经心。
由于有人了解院倾厦的来路,注定了院倾厦这个晚上不会寂寞。
数分钟后,灯影交错中,一个风度翩翩肤色深棕明显不是亚洲人种的壮实男人出现在了院倾厦的邻坐,用英语说:“小姐好雅兴,一个人喝一晚上了?不闲寂寞?”
“走开。”院倾厦并不客气,也大声用英语呵斥。
“我是想走开的,可是我的心因为离开这样的稀世美人在滴血,我的腿因为不忍离开这样的稀有美人而麻木,根本无法迈步。”可能是因为皮肤黑,所以脸皮厚,就算被驱赶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奉承话。
“夸张!”千窜万窜马屁不窜,院倾厦脸色转暖:“我要真有那么美,早就心想事成了。”
“我走遍全球,你是我见到的最美丽的神!自我介绍后下,我叫罕尼。”罕尼给出名片递给了院倾夏。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院倾夏接过来扫了一眼。原来是某国驻A城使馆武官。
因为罕尼的这个工种,院倾夏就放松了一些戒备,说:“我叫院倾夏,没有名片。”
“你的美丽就是你的名片。”罕尼的马屁总是那么及时。推开院倾夏面前的果酒,他递给她的是马爹利干邑白兰地,同时说道:“美酒应该配美人。”
这个罕尼太会说话了,院倾夏竟然没有拒绝,她同意自己是美人,不过是失意的美人,失意的美人现在正需要美酒。
只是院倾夏这一同意换酒,结局也不是她自己能掌控的了。
时间在晃悠悠的酒光中穿过。
整个世界都开始晃悠时,院倾厦依然在那喝着。
喝了多少她忘记了,她只记得想回家时,罕尼很快响应,直接扛起她就离开了吧台。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好像问了这句话。
“去美好的地方。美好的地方才配你。”罕尼还是说那种不着调的那种马屁话。可是院倾厦爱听。她记得上了车,下了车。她一直没有睡着,可能是因为喝太多的酒她全身泛力。
她没有要求罕尼送她回家,明了如她,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回家了。不回就不回了,放纵一回也没什么不可,申镱博不是和那个女人大白天的就呆在博缘城顶层不上班了吗?整个大厦除了有些幸灾乐祸的闪躲眼神,没有一个人对她院倾厦表示慰问、表示关心,更没有人在意她的心情、在意她的美丽、在意她的守身如玉……
所以,当罕尼把院倾厦摆在大、床、上对她压下来时,她就笑着接纳了,没有一丝勉强。就算痛到撕心裂肺,她也是咬着牙笑的很卖力。她要用这种痛来讽剌自己多年来因为从没得到回报而显得一文不值的痴情。
罕尼模糊不清的埋怨,说他向来讨厌处、女,可是今天他感觉捡到了宝。然后像一头壮实的牛,在她身上不知疲倦的耕耘。
向来认为自己的自制能力强过绝大多数的院倾厦,在这天晚上,除了失控的尖叫没有别的能力了……天色泛白时,她在盼望这一夜早些过去的祈愿中昏睡过去。
所谓一夜情,夜过去了一切情况不就了吗?只是院倾厦没有想到有些一夜情,并不是天亮了能不说再见就离开的。
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她甚至都没有精力后悔一下,就想着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想下床都没成功,院倾厦直接摔倒在地毯上。于是,她就裹着被子卷曲在地板上等待身上的痛缓解。只是这一等,她又沉沉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