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菱对尚宛仪的印象还蛮好的,听尚宛仪打趣她,立马凑过去作势要撕尚宛仪的嘴,两人笑着推搡起来,再加上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黄悠,闹腾起来更是拉都拉不住。
好在屋子里都是女眷,小娘子们这般闹腾,也不算失礼。
等闹够了,顾菱才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理了理衣裳和头发,喘着气柔声道:“顾家的门槛确实被冰人们踩烂了,不过那可不是为我。”
她说着看了尚宛妗一眼,尚宛妗被看得莫名其妙。
顾菱笑道:“哥哥生得俊朗,又有才华,人又温和,那些踩烂顾家门槛的冰人们,可都是为着哥哥来的!”
黄悠撅了撅嘴,突然道:“我哥哥也厉害,等我哥哥今年秋闱中了状元,那可是要戴着红缨花游街的。”
“你也不害臊,还状元呢!”顾菱笑着点了点黄悠的鼻子,然后对尚宛妗尚宛仪等人道,“这话咱们大家都先记着,今年的状元要是不是黄家哥哥,咱们就拿今天这话打趣悠姐儿。”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高兴,尚宛妗联系之前姑妈和表姑妈说的话,心里已经猜到她们的来意了。
顾家有儿子今年秋闱考试,黄家也有儿子今年秋闱考试,顾家和黄家都不是朝中有人的人,便把主意打到她这个武威侯嫡长女的身上来了。武威侯虽然没有实权,侯府的爵位好歹在的。真正的世家权贵看不上武威侯府,有的是小官小吏凑上来巴结。顾黄二家,无论是谁娶了她,都是对仕途有益的。
难怪姑妈和表姑妈都说跟自己有缘,难怪顾菱三言两句就要扯到顾歧安身上去!
尚宛妗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来,她扭头朝尚老夫人那边看去,只见尚老夫人一边笑着跟两个妇人说话,一边朝着小娘子这边打量,显然是知情的。
也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尚宛妗心里翻江倒海的恨意,面上就有些冷了下来,看着她们说笑,不怎么搭腔了。
顾菱和黄悠一直注意着尚宛妗呢,见尚宛妗脸色不大好,便以为是大家聊的内容尚宛妗不爱听,于是挖空了心思琢磨别的话来讲。
尚宛妗脸色一直有些冷淡,顾菱和黄悠心里也急了,黄悠猛的上前,抓住尚宛妗的手摇了摇,笑嘻嘻的问道:“妗大表姐平日里喜欢玩什么?”
尚宛妗神色藏了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锦书虽然没看出来自家小姐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即道:“黄小姐别动我家小姐的手,我家小姐之前胳膊摔伤了!”
她语气有些严厉,黄悠被吓了一跳。
“锦书!”尚宛妗喝了一声,然后扭头对黄悠道,“悠表妹别介意,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惊一乍的,我胳膊之前不小心摔骨折了,吓坏她了。”
黄悠哪里敢说锦书的不是,连声道歉。这么一闹,气氛也就稍稍冷了下来,顾菱和黄悠放在尚宛妗身上的心思也就暂歇了。
正在此时,一个小丫鬟跑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夫人,亲家老太太来了!”
顾老夫人用了早膳之后便回了漱春院,她若是过来了,小丫鬟也不用这么急慌慌的来禀报,那来的,便只有钟雪盈的母亲,钟老夫人了。
尚老夫人先是起身打算出去相迎,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坐了回去,对钟雪盈道:“这里有客人,我走不开,你还不快去迎一迎你母亲!”
话音刚落,钟老夫人已经到了流月厅外面了,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里面走。尚老夫人起身带着众人迎了上去,你来我往,好一番客气话。
钟老夫人今年五十有三,保养得比较好,头上还是乌发如云,体型比较丰满,跟尚老夫人站在一起,倒像是晚辈。
她说话细声细气的,却句句说到点子上面,举止温婉却分寸不让,尚老夫人以前从未接触过这类女人,她觉得钟雪盈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便以为钟老夫人也是,等真见了面,才发现对方手段不在她之下,便不敢再拿大了,反而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说到底,尚老夫人也是欺软怕硬罢了。
大家都见了礼之后,钟老夫人指着自己身边一个小娘子,笑道:“这是我侄女,韩家的五娘,前日才刚到锦都,素日里也没有个玩伴。武威侯府小娘子多,热闹,今儿个便把人带过来了,认认脸。”
尚老夫人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钟老夫人说的是哪个韩家,转头喝尚宛妗等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韩五娘打招呼!”
尚宛妗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野鸡披上华羽也变不成凤凰,那韩五娘是韩家的小姐,钟老夫人说完那话,应当韩五娘先开口才是,尚老夫人眼都不眨就转头喝她们姐妹,姿态也放得太低了点。
钟老夫人也觉得尚老夫人有些上不得台面,低头的时候皱了皱眉,然后不动声色道:“我们大人说话,你们小娘子一起玩去吧!”
然后吩咐韩五娘:“五娘,跟尚家姐妹们要好好相处,不许拌嘴。”
韩五娘倒是听话,钟老夫人话音一落,她立马利落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主动朝尚宛妗等人走去,一一打招呼:“尚大姐姐、尚二妹妹、尚三妹妹。”
钟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举动有些不妥,黑着脸对尚宛妗等人摆摆手:“你们过去玩罢!”
话音刚落,外面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韩三公子到后宅来了!”
钟老夫人、钟雪盈、韩五娘俱是脸色一变,外面那人作此惊呼,显然韩折尘不是被主人家带过来的。别人家的后宅,一个外男,是能随便进的么!
钟老夫人不及多想,立马吩咐韩五娘:“你去看看你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五娘答应着,带着丫鬟匆匆去了。
尚宛妗等人心里也诧异得很,韩折尘那性子,怎么可能闯别人家的后宅呢?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钟老夫人脸色已经恢复过来,转身笑着跟尚老夫人赔罪:“怕是小孩子不懂事,走错了地方。”
尚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鄙夷得很,韩折尘十七岁的少年郎,算什么小孩子?难怪钟雪盈能被养成那样一个没脑子的蠢货,看来钟太傅家的家教也不怎么样嘛!
这么一想,尚老夫人又有些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