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走被吓到了的哥哥之后,尚宛妗看着锦杌上的紫檀木盒子发愁。
锦书看着那紫檀木盒子,道:“小姐,婢子把它收起来,放在首饰匣子里?”
放在首饰匣子里岂不是每天都要看到,多糟心啊!尚宛妗脱口而出:“别……你放柜子里吧!”
锦书点头应了……尚宛妗心里想着刚刚尚奚舟说的那些话,韩怀瑾在查她,她是信的,可要说韩怀瑾打算对她动手,她无论如何都不信了。钟家庶女的事情算不到她的头上来,她离开武威侯府之后就跟尚宛仪两相陌路了,韩怀瑾来对付她,岂不是吃饱了撑着么!
难不成锦王爷说这话真的是为了吓唬他们兄妹二人?
这么一想,尚宛妗又有些生气。
那玉蝉,等初六见了面,就还给他吧!
大年初二,城里的商铺酒楼都是歇业了的。韩怀瑾与人约好了见面,满城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的地方,最后把人约到了赌坊。
赌坊和妓院这两个地方,除了国丧期间,平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这家六合赌坊是韩怀瑾暗地里的产业,他亲爹娘又不在锦都,只要他人不离开锦都,当今圣上便不会管束他,再说,大年初二进赌坊,比起大年初二才进宫见颜太后的锦王韩阆,实在算不得什么。
苏漠南一进六合赌坊,便有人不动声色的来给他引路,把人带到了里间。
谁也想不到赌坊中会有一个如此干净整洁典雅的房间,倒不像是赌坊老板休息的地方,倒像是哪个官老爷的书房。
苏漠南一抬头就看到笔架后面坐着一个人,锦衣华服,面容清俊,却有些憔悴。
“世子爷。”苏漠南纳头便拜……他做事素来有些江湖习性,韩怀瑾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一点。往常苏漠南还会注意着些,今日他的心思全留在了尚府,所以不察忘了这一茬儿。
韩怀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如何?尚宛妗可答应了?”
苏漠南抬头看了韩怀瑾一眼,却见韩怀瑾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忙低下头来,掩饰住自己的表情,闷声闷气道:“尚大小姐是深闺小姐作风,自个儿是不会应下这事的,属下见了尚奚舟,话刚到嘴边,就被拒绝了。”
深闺小姐作风?自个儿不会应下别人的求亲?上一世韩骆双跟说要娶她,不是答应得挺欢快的么!
韩怀瑾眉头皱得死紧……重生回来,他发现许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无关紧要的也就罢了,偏偏尚宛妗和尚宛仪身份的对换,让他实在是无法放下心来。而尚宛妗和尚宛仪姐妹中,改变最大的,便是如今的尚宛妗。
韩怀瑾沉吟了一番,道:“你家与她渊源颇深,若是让你母亲出面提亲,会如何?”
“属下不知……属下没有妹妹,母亲喜欢小姑娘,又跟顾氏交好,所以心里一直把尚大小姐当自己的亲女儿看。”苏漠南心里惊涛骇浪,他不知道世子爷为什么非要他娶妗妹妹,可他知道世子爷是在算计妗妹妹。
母亲早跟他说过,妗妹妹命苦,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娘,若是嫁到别人家去受了委屈都没地方说,还是娶回来给他做媳妇放心。他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有跟谁家姑娘说亲,就是为了等尚宛妗及笄。
可眼下这种情况,苏漠南怎么敢让韩怀瑾知道自己母亲的打算!
“起来吧!”韩怀瑾心里叹了口气,他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虽然明知道苏漠南在这件事上没有尽心,却不能苛责他让追随世子府的人寒了心。
他随手指了一个椅子:“坐。”
韩怀瑾问道:“账册如何了?”
苏漠南有些诧异:“账册不是都交给世子爷手下的君先生了吗?”
“交给君先生了么……是本世子记岔了。”韩怀瑾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等重要的事情也能记岔?苏漠南觉得有些惊奇。再看韩怀瑾一副头疼的样子,更是好奇起来……明明事情进展顺利,世子爷到底在为什么烦恼?
韩怀瑾自然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最近君先生对他的状态有些不满,早上的时候两人才起过争执,不欢而散。
他心里知道孰轻孰重的,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过几日就好了,过几日什么事都好了。”
苏漠南识趣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
等到正月初六,一大早郦阳便派了马车来接尚宛妗。尚奚舟虽然得了锦王爷的保证,可到底还是担忧的,几乎想要跟着妹妹一起去了。
最后还是尚宛妗跟他再三保证,一定把玉蝉还给锦王爷,他才作罢。
这次没有出城,报国寺香火好,寺里又有武僧,比起其他寺庙来说安全干净许多,怕坏了尚宛妗名声,韩阆并没有与郦阳一起走,而是拉了韩折尘同游……打的是等到了报国寺再甩掉韩折尘的主意。
他没有赶得及回皇宫与颜太后和当今圣上一起过除夕,颜太后生了气,把他拘在寿安宫,****跟着她一起念佛。今日因为颜贞琪要进宫,颜太后才不情不愿的放了韩阆离开。
郦阳先到了报国寺,并没有立即进去,等到尚宛妗的马车到了,才下车携了尚宛妗的手,与她一起进去。
今日来上香的女眷不少,看到尚宛妗和郦阳手挽手,心里都有些惊异,然后又觉得恍然……难怪人家被族谱除名了还能自在的待在锦都城,人家可是跟郦阳长公主交好的!
宫里关于颜太后要把尚宛妗许配给锦王韩阆的传闻,这一刻仿佛得到了佐证,众人看向尚宛妗的目光,都带了些同情。
艳羡的人自然也是有的,可碍于锦王韩阆的那些名声,没有人敢透露半分出来罢了。
一进报国寺,里面的人听得是郦阳来了,住持方丈立马亲身相迎。
尚宛妗还从来没有在正月来寺庙上过香,到处都是鬟香鬓影,纵然心里存了玉蝉的事情,尚宛妗还是来了兴致,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
然后便看到铜鼎后面一闪而逝的身影……尚宛妗猛地顿住脚,要不是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挽着个郦阳,都追上去了。
“怎么了?”郦阳扭头小声问她。
尚宛妗四处望了望,再寻不到那个人了,于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刚脚趾有些抽筋。”
那个人,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星机老人。
老神仙怎么来了这儿?是来找她问寻找长邪的事情的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