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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杨赛娥的调查结果

   恒王府。

   赫连皓急切问道:“她已经去贺府了?贺家家主应对如何?”

   心腹下属莫秋依旧微躬着身回复:“属下亲眼看到她从贺府出来时脸带笑容,后来又亲自进去问过,应该没问题!”

   赫连皓目视远方,轻语:“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赫连玥不解:“既然亲手把她推给二哥,为何不告诉她真相?直接让她死了这条心不是更好?”

   赫连皓摇头:“如果太早让她知道,恐怕不等二哥开口求娶,她就已经离开京都了!只要能再拖一段时间,让她多知道二哥的好,眼里也有二哥,才能让她知晓一切!”

   赫连玥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看他,又默默地垂下眼帘。六哥,你真是会找理由骗人骗己,皇上已经对她动了心思,连后宫都疏远了,我不信你还认为她能离得了京都!什么让京都百姓都住上全砖瓦房?什么要用红砖重新铺设御道?什么等京都百姓率先享受福利再向全国推广?本就能同时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拉长时间分开做?你当真想不到这只是皇上留她在京的软手段吗?而你费尽心思如此拖延,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在心里多爱你一天,是怕她恨你、想被她少恨一日是一日罢了!

   “二哥那边进展如何?”赫连皓轻声问道。

   赫连玥拖着腔调儿:“很好!如你所愿,二哥已经展开追妻行动了,不但屈尊去天水居帮忙给她当助手,还弄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说是凤姑娘要去他府上为他制造什么新式弓弩,以保障他在战场时的人身安全!估计她去郊外选址建窑,二哥也会一路跟随相伴!天水居士,梁国才女,想不爱上她,很难;一国王爷,单身将军,一身本事,不好赌不近色,似冷实热,优点多多,很难不吸引女人,只要他有心,就不难拿下谁。想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自己一手促成的好事了!”

   毫不留情的一席话,如针刺出心头血!赫连皓忍着入骨的痛感,直到赫连玥说完后转身离去,才猛地揪紧自己胸口的衣衫,神情痛苦!

   莫秋上前一步:“主子!”

   八王爷,我们主子已经很苦了,你又何苦还来刺激他?他心意已决,或劝或激,都没用的!

   赫连皓揪捂心口、深皱着眉:“无、无妨!”

   凤儿,我好痛!真的好痛!

   **

   安王府。

   看着所谓的圆形轴、转盘、机牙、方形轴、铁钉帽、扳机、弹簧片等零部件,山有凤抚了抚额。

   赫连蕴澜见她一脸无奈,问道:“不行?”

   山有凤道:“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用。算了,我自己动手做吧!不过,我把时间花在制作零部件上,你和八王爷得去天水居帮忙,店里已经有了两名服务员,你们就在吧台酒柜为客人拿个酒、结个账什么的!”

   赫连玥听了,折扇往她肩上轻轻一敲,妖媚一笑:“让我们替你收钱,你这个财迷还真放心!”

   山有凤斜翻他一眼:“我是财迷,你们又不是,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们一不缺钱二不穷,有钱有权有地位,还能看上我那两个小钱儿?担心堂堂王爷偷我几个吃饭钱?说出去人家得笑死!再说了,我这双眼睛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咱们相处时日也不算短了,若说不相信你们的人品,我该把自己抠瞎了!”

   “哎哟哟,你可别说得这么恐怖!不过,算你有双慧眼,就不用抠了!”赫连玥说完,自己掩唇笑了起来。

   “那就赶紧去,我也要闭关干活儿去,把事情了却一桩是一桩。两天后再见!”

   山有凤不再多说废话,抬脚就走。赫连蕴澜无声地看着她的背影,赫连玥叹息道:“这样的女子,不动心太难!若不是六哥把她托付于你,皇上也起了心思,我还真想~~二哥你别看我,我就说说,说说罢了!有你和皇上,哪还有我的份儿?再说你看那死丫头看到我这绝世美貌就跟没看见似的,若不是知道她没眼疾,我还真以为她是睁眼瞎,不然怎么能对着人见人爱的八王爷我无动于衷呢!”

   赫连蕴澜不理他的满腹自恋和牢骚,转身离开,嘴角在无人处悄悄勾起。

   **

   两天里,天水居里的女食客大增!原因?看看叫什么吧台怪名里那位妖娆无比的八王爷就知道!

   即使不喝酒,即使是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官家贵女,这两天也是亲自去吧台要酒并自己拿走,只是这取酒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长到另一名亲来取酒的女子看着很不顺眼!

   她们从不要整坛酒,就那么一小壶一小壶的散着打,取一壶回桌,就拼命死灌随行的婢女男奴,待他们喝完再去打,令下人们苦不堪言!

   同样坐在一楼大厅的方素竹看着自己的意中人,也看着眼前这一切,手中的帕子被她的手指绞得皱皱巴巴,却无力阻止。

   韩绯梦却只是直直盯着打开着的厨房门内的传菜过道,她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在厨房里。

   谁也没想到天水居士跟两位王爷的交情居然这么好,不但赠送字画,还在她忙得没时间来酒楼时,都屈尊抛头露面的帮忙!

   等到女食客们不问价不核对地结了账,赫连玥立即闪人不见踪影,那些恋恋不舍的女子们只好离开。但那两名挂着服务员小小木牌子的少男少女说了,两位王爷在晚上的用餐时间还会来,这让她们心中更为雀跃和期盼,晚餐毫无疑问地放在了天水居!

   **

   制作零部件的山有凤并不知道自己的营业额翻倍暴增,第三天下午,带着费心忙碌出的成果去往安王府,当了两天免费劳力的两位王爷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山有凤一样一样地组装着那些小玩意儿。

   “这个圆形轴既可以固定扳机,又可以作轴使扳机转动;这个是转盘,是弩机的主件,由驽牙带动转动。机牙呢,有两个,具有手柄、瞄准、夹弹拄弦作用。”

   两王表情认真地看着,赫连玥满身的妖媚相也不见了。山有凤一边动手一边动口:“这个是方形轴,用于固定机牙并使之与转盘连为一体;铁钉帽是起阻挡驽牙的作用;保险孔是起保险作用,在弩机处于待发状态时,不致随时触动扳机。”

   随着讲解,山有凤的弩机组装完成,出门走到庭院试射,赫连蕴澜和赫连玥也随之走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观看。

   山有凤拉开架势道:“发射时就像我这样,左手握驽臂,右手扳机牙,使转盘与扳机卡住,而后拉弦挂于弩牙上,使之处于待发状态。接着就扣动扳机,”

   看了赫连蕴澜一眼,山有凤用手摸了摸扳机处,一步一步操作,一步一步讲解:“扳机下压弹簧,与转盘脱开,弩牙倒下,将箭镞或弹丸射出,同时弹簧反弹,使扳机复原,准备再发。我说的,你能听明白吧?”

   赫连蕴澜没说话,取过她手中的弩机,仔细研究后试射,山有凤道:“和弓相比,弩的最大优点就在于射程更远、发射速度快、穿透力大。不管能不能听懂它的构造原理,但弩所具备的朝学可以暮成的优点,却能使任何人快速掌握射击方法。”

   赫连蕴澜轻抚着无箭之弩,吐出两个字:“射程。”

   “射程啊,那得分固定目标和移动目标。箭的最远飞行距离咱就不说了,你我都知道,最大射程并不等于有效射程。如果说是固定目标,三百六十步就是射击的最佳有效射程。但在战场上,敌人是移动的,瞄准又只能靠自己的眼睛,所以,有效射程以三百步为宜,如果超过三百步,哪怕弩的射程再远、穿透力再强,也很难击中那些活动着的小目标。”

   赫连玥道:“有弩无箭,难不成放空弩?”

   “配用的弩箭有四种,但我没时间做,不过我可以把它们画出来,标出尺寸,你们自己做,或者去找专管兵器制作的考工令。”

   随后三人再次进屋,山有凤边画图标出尺寸,边道:“这是射虎弩箭,主要用于打猎,以桦木为杆,铁镞前微圆,后为燕尾形两歧刃,箭杆的头部可装饰黑桃皮,以皂色雕羽为翎,栝可染成红色(注:栝,箭末端扣弦的部分)。”

   画完第一个,画第二个:“这是弩骲箭,以杨木为杆,骲长九分,环穿五孔,发射时受风而鸣,主要用于校阅和狩猎。后面以杨木为杆的弩鈚箭——”

   山有凤按梁尺标出箭杆六十八点五厘米的长度、零点六厘米的直径,又标出大扁铲形铁镞的七点五厘米长度、三点八厘米宽度,最后标出羽翎二十四厘米长度,道:“栝可以染成黑色,此箭主要用于作战。唉,这破毛笔用的还真是累人,还不如弄个烧火棍来!”

   赫连玥闻言,笑出声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能写诗的人,居然不会用毛笔,这太奇葩太怪异不是么!

   未等他笑声落音,却见赫连蕴澜伸出右手取走山有凤手中的毛笔,握住她的五指,轻轻甩动几下。

   山有凤感到有些惊悚,愣神间还没反应过来,赫连蕴澜又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为她轻轻揉捏手心手背和五指!

   一阵惬意的舒适酥麻感传来,山有凤眼睁睁看着那座少言寡语的冰雕温柔地为自己按摩着,像被施了定身法的木桩!

   赫连玥一双妖媚狐目盯着那两只手,心里轻波翻滚,二哥,从来都是不屑于利用女人的你,果然是真的爱上了她!

   直到手的酸劲儿过去,山有凤才醒过神来,忙抽回手,心里一阵扑嗵乱跳,有些结巴道:“那个,可、可以了,谢谢!说最后一种吧!”

   重新执起毛笔,山有凤低头画图,赫连蕴澜和赫连玥都看到了她微红的耳尖。

   “那个,最后一种叫如意弩箭。”山有凤在心跳如兔中标出箭杆八十六厘米的长度、零点六厘米的直径,又标出较小而圆铁镞的三厘米长度、一点七厘米宽度,以及羽翎的二十四厘米长度,最后道:“这个以桦木为杆,杆首可装饰黑桃皮,以皂色雕羽为翎,也是用于作战。那个,你们抽时间去做好试射吧!我忽然想起有个急事没做,就先走了!”

   扔下毛笔,山有凤顾不得再说任何话,拔腿就匆匆往外走!要死了要死了,她爱的是皓啊,为毛儿对那个冰雕不但不排斥,反而有感觉?难道自己其实是个多情种?啊啊啊!不要啊!

   赫连蕴澜看着那落荒而逃的女子背影,嘴角轻轻勾起。

   “居然也会害羞?”赫连玥同样看着逃跑的背影诧异道,“看她平时大大咧咧比男人还豪爽还爷,我还以为她是个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女人呢!”

   唉,六哥,你如愿了,可以放心了,不过,如果你亲眼看到,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吧……

   “咦?”赫连玥突然朝空气中嗅了嗅,“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青草香?”

   赫连蕴澜闻言,目光一深,她今天好像没有佩戴青草串饰呢……

   山有凤急忙跑掉的原因其实不仅仅是赫连蕴澜突然而来的暧昧举动,而是她闻到了一阵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青草香气,一惊之下才想起这两日没有花时间更换新鲜青草佩戴,关键是现在这大冬天的,上哪儿找新鲜青草?在天水村她可以不出门在家里做事,她可以独自上山打猎,她有很多家人帮她打掩护,可在这里咋办?这香味儿又不是定时出现,尤其是冬天,使她完全无法做防备,也不知道那两个货闻到了没有!

   山有凤很无奈,就算把街市上所有的香粉都买来扑身上也没用啊,这浓浓的青草香,任何香味儿都遮盖不了,除了青草香囊,什么都打不了掩护,还真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

   待香气散尽,山有凤才从隐蔽处走出,刚回到天水居,一脸严肃、将她拉到三楼包间并让杜毅守在门外的杨赛娥,带给她一个让她非常不想听的消息:根据打探和走访,最后的结论是,贺府是有几个儿子,但没有一个是二十三岁,更没有叫贺龙皓的,更更没有在恒王府当差为六王爷办事的!

   山有凤几乎被击蒙,“那他是谁?那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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