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查到,爷怀疑今天在离山的人是他们?要是那样的话,那夫人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就是他们派来的人?”魏驰心里还有些疑惑,“不对!他们不可能会有冰魄丸呀?”
“那个应该是太子妃给的,”倪玄玥开始回想在御书房见到莫璇的情形,试着想找出她哪里有异常,为什么她回了丞相府却不进?回府后又搬回了梅园?还有就是她到底是不是翔御国的人?
“对,太子有两颗,皇上还曾经赏给太子妃的父亲,田太傅一颗,这加起来正好是三颗。”魏驰恍然大悟。
最近两天一到傍晚的时候,天色就会变得阴气沉沉,今天夜里就连月亮、星星都躲进了云雾中。
入夜后的梅园一片漆黑,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走进莫璇的房间,来到她的床前。
睡梦中的莫璇感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便睁开眼睛向那气息的方向望去,在漆黑一片的屋内,就只看到了泛着光亮的银色面具。
莫璇伸手轻柔的抚摸上面具,在她就要碰到面具边缘时,一只冰冷的大手阻止了她,那手的温度,就想是在冷风中吹了好几个小时一样。
“让我看看可以吗?”莫璇轻声喃喃的问道,语气是那样的卑微。
见来人没有回答,莫璇又接着说道,“不需要点灯,我们谁也不动,就这样就可以,好吗?”
其实以现在屋内的黑度,莫璇躺在床上,倪玄玥坐在床边,就算是让她看,根本也看不见什么。
她等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莫璇无奈的笑了笑,“不行呀。”不是疑问,不是讶异,语气中更没有失望,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倪玄玥突然倾身向她,亲上了她的唇,动手解着莫璇和自己的衣衫。
没有拒绝,没有奉迎,莫璇只是默默的配合承受,一夜欢好过后,倪玄玥看着睡去的莫璇,起身穿好衣衫后离开,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房门轻轻的关上后,莫璇睁开眼睛,眼泪随之流了下来。
明明知道在黑暗中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就不能拿下来一下呢?在她那么卑微的祈求他之后,在她已经注定了要毒发身亡之后。
他一点都没有信任过她吗?眼泪不争气的,从莫璇的眼眸中不断的流出。
从这以后,倪玄玥再也没有出现过,莫璇也再没有在从小红和小绿他们的嘴里,听到任何有关倪玄玥的事,以及关于兰焱国局势的任何事,莫璇知道她不再被她们所信任了。
终于要到了莫璇毒发的日子,莫璇看着桌上的‘问情’发呆,明天,明天就是十五了,就是我一生的终点了吗?今天是她的最后一天了吗?
随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
外公,我好想你。
外公,看来你墓地旁的那块空地,莫璇今生是用不上了。
外公,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在和外公说谎,我不是不喜欢吃甜食,而是怕它太甜了,让我更清楚自己的心是酸的;我也不是喜欢吃话梅,而是吃它时侯,不会发现自己的心和它有所不同。
外公,我在这里死了,去的地方还能和你一样吗?会不会我死后,也依然是孤单一人呢?
外公,我不想死,我想要回家。
“楚璇云,楚璇云,”楼下传来的叫喊声,让莫璇从自己的思想里回到了现实。
“楚璇云,楚璇云你快给本小姐出来,听到没有。”林双儿掐着腰在楼下大叫道。
莫璇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下看去。
林双儿见莫璇出来了,吓的往后接连退了两步,等想起来魏驰就站在自己身后时,她又壮着胆子向前迈了一步。
这之前林双儿被吓的生病卧床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好了,她便急忙的收拾衣物,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回家去。
美其名曰是说要回她自己的家里看看,说是想家了,其实谁都知道她是真的被莫璇吓到了,不敢再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
“你别以为你赢了,本小姐只是要暂时回家一趟,本小姐还没有放弃玥表哥,本小姐一点都不怕你,哼。”林双儿说完狠狠的瞪向莫璇一眼,随着魏驰转身离开。
她赢了吗?莫璇笑了笑,她连比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会赢?
圆的毫无缺陷的明月夜空高悬,塔楼上三个身影举杯共饮。
“不是说八月十五的月亮最圆吗?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月亮比上月还要圆!”萧烈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圆月,拿着手里的酒杯向月亮一举,“敬明月。”说完一饮而下。
“过了今天,从明天开始,宁王和皇后他们就会像着月亮似的,一点一点的消尽直至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将变的不一样。”萧烈言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平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暗处的人看了眼独饮的倪玄玥,转问向萧烈言。
“全都已经安排好了,充军发配为名把他接到了我的军营中,他身边还有从小照顾他的李嬷嬷,不会有事的。”萧烈言回答道。
“那就好。”那人点了点头。
“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控中,只是有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那个女人之前竟然会为了小家伙求情!”说道这里萧烈言看了眼倪玄玥,“一开始我还误以为她是多么的善良呢,后来才听说她是收了太子妃三颗冰魄丸,这买卖做的可一点都不亏呀?”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东西,倪玄玥始终坐在那里喝着自己的酒,没有说半句话。
午夜过后,有些微醺的倪玄玥才回到了丞相府,什么也没有问,直接回到了竹园倒头就睡。
第二天他上早朝要出门时,魏驰在他要上车时,刚要说道:“爷,夫人······”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倪玄玥不耐烦的说道:“死了就埋了。”说完也不听魏驰继续解释,坐着马车就去皇宫了。
当天下午城门上贴出了告示,太子古月河不幸身染重病,于午时与世长辞,全国哀悼。
其实太子‘谋反’的事,一直被倪玄玥给压了下来,百姓们并不知情。实情其实是太子在宗人府中,不堪各方的重压,在当天中午的时候,趁人不备悬梁自尽了。
这一天来,倪玄玥的心情异常的糟糕,处罚了很多的官员,骂了好几名宫女、太监,弄得没有人敢轻易的去接近御书房。
当天倪玄玥也没有回府。
第二天宫中又传出来了噩耗,太子妃田玲,思夫心切,在景阳宫中自尽了。
接连处理皇家的丧事,从十六那天倪玄玥去上朝开始,他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府过。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份,太子死后,宁王和皇后安静了几天,便又开始了动作。
早朝上,太监遵照惯例的说道完,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后,宁王手下的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奏,要立宁王为太子,他们的人数基本占了朝中大臣的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有一部分是原太子党的人,对于谋害了太子的人,他们当然是不同意拥立的。
还有一些是没有什么权利,哪一派都进不去的人,剩下的一些则是和倪玄玥一样,从来都没有表现过自己的立场的,这些人中就有刚刚班师回朝的萧烈言。
就在太子党和宁王的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萧烈言突然站了出来,提议奏请立定王古月辰为太子。
国舅沈锋荣一听当朝笑了出来,“定远侯可能是刚刚班师回朝,对朝中的事务并不清楚了解,定王身体从小身体就弱,并不是适宜的人选。”
那个病秧子,说不定就在他们说话间就已经死了呢!沈锋荣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谢谢国舅这么的关心本王。”身穿与宁王古月澜一样的,深紫色金丝麒麟朝服的古月辰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整齐的发髻,腰悬象征王族的龙腾玉佩,脚踩金丝锦靴,这时的古月辰眼中流露出睿智,一举数一投足间自然的散发出贵气,就是活脱脱的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那里还看得见之前的苍白病弱!
在古月辰上殿后,古月澜和沈锋荣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原本那些没有从来没有表现过立场的大人,见到古月辰进殿后,都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和萧烈言一道极力的拥护古月辰为太子。
而那些原太子党的人,见到这种情况,全都看向了太子的舅舅,不就前从边关赶回来的王烈。
只见王烈走到古月辰面前,衣摆一甩当即跪了下来,“王烈,誓死效忠定王。”
他着一跪,宣告着原太子党的人,全都投到了定王古月辰的麾下。
而这场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战争,也在最后杀出的这匹黑马,定王古月辰的获胜的同时,而宣告结束,当朝宣布定王古月辰被册封为太子,并昭告天下。
凤仪宫
乒乓叮当的响声不断的从凤仪宫传来,沈艳娇气的失去了理智,把凤仪宫中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摔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