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了工地的时候,两辆大挂车停在一旁,车上满是水泥,我看的目瞪口呆。
“这么多,这得啥时候能整完呀?”壮壮嘀咕了一句。
辉哥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闭嘴,他把褂子脱了,丢在一旁,穿着短袖爬上了车:“别说了,干活吧。”
找我们来的那小子把传输带打开,辉哥和凯子站在车上往传输带上扔,我和壮壮在传输带的那一头卸。
“在这里一定要给我摆放整齐。”那小子看着我俩说道。
“放心了,老板。”我笑了笑,从传输带上抱起一代水泥,放在了旁边。漫天飞舞的灰尘,呛得我不停的咳嗽。一代一代的水泥从传输带上搬下,然后整齐的摆放在上面,在下面的这一些还好,但是越往上,就越得用力了,有的时候,我都丢不上去,只好壮壮站在水泥堆上面,我抱着水泥,他往上扯。
等我们卸完一车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就连腿肚子,我都感觉到在打哆嗦。我们坐在一旁抽着烟,全身上下全部都沾满了水泥的粉末,相视一笑,准备休息一会儿,在卸另一车。
按照我们的进度,另一车最起码得卸到天亮,而且老板还说,让我们四点之前必须卸完。
“哎,饿了。”壮壮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
其实我也饿了,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又干了这么多活能不饿吗?
辉哥低着头,喘着粗气,他狠狠的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丢在了地上:“干,干完之后,我们出去吃点好的。”
“吗的,我真要干不动了。”凯子站起身说道。
壮壮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内疚的说;“继续吧。”
“壮壮,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别多想。”凯子笑着说道。
壮壮没说话,蹦上了车,这一车是我和壮壮在车上往传输带上扔,辉哥和凯子在另一头卸。
我全身无处不疼,尤其是两只手,手指尖没拉一代水泥都感觉针扎一样的疼,啪,我丢下一代水泥身体一晃,我差点没跌落下车,摔倒传输带上。
“没事吧?”壮壮急忙的把我扶住。
我拉过水泥丢在传输带上,笑了笑;“皮毛。”
直到天亮了起来,早晨四点左右的时候,我们才彻底的卸完,我们几个满脸都是水泥粉,就连最初的样子都已经看不清晰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我们各自的眼睛,就连睫毛上面都挂满了水泥粉。
老板从一旁走过来,给我们拿了几瓶水,我们连连道谢:“谢谢你,老板。”
他从兜里拿出六百块钱递给我们:“明天……”他看了一眼天色;“不对,是今天,今天晚上我还有两车水泥到,你们还干吗?”
“干,干,干。”辉哥喝了口水,急忙的说道。
“那行,那今天晚上我就不找别人了。”老板说着;“晚上六点的时候,你们过来就行。”
我们点了点头;“行,老板,你放心,六点之前,我们一定到。”
其实这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为了生活,为了金钱,你不得不去努力。
久而久之,就连你的梦想,你的所有一切,都被现实的生活压的粉碎。
最终只剩下一个,带着苟延残喘的你,带着生活的压力,不得不为了金钱的努力。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渡过一生的。
所谓梦想和想要的生活,唯一的一个前提是你得有钱,有钱才能过你想要的生活,才能去实现你的梦想。
老板轻笑了一下;“那留个电话号吧,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或者我有什么事,提前给你们打电话。”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我们的手机早都丢了,现在根本就没用。最后只好把丽丽的电话留了下来,壮壮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丽丽的电话号,还是我说出来的呢。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们缓缓的向家走去。
就连吃饭的食欲,我们都没有了,这一刻的我们只想睡觉。
回到家的时候,打开门的时候,丽丽穿着一身睡衣就急忙的走了出来,看着我们浑身上下满是灰尘的样子,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悲哀:“你们怎么才回来呀?”
“刚干完活。”壮壮说道。
我们几个把脏衣服都脱下来丢在了门口,丽丽拿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洗手间,放在了洗衣机里。
在洗手间,我们随便的冲了一下澡就准备回屋睡觉。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煮点面条吧。”丽丽说道。
“不用了,我们还不饿,先睡了。”壮壮疲惫的说道。
走到房间,我直接就栽倒在了床上,疲惫一波一波袭来,没过多久我就睡了过去。
……
往昔辉煌不可一世宛如天上第二轮明月的KTV牌匾被人缓缓拆下。
伴随着那一间宾馆,同时的换了名字,换了人。
往昔这里是谁的,叫什么名字谁又会知道呢?
纵使知道的人,又会记住多长时间呢?终究还是会被新的名字所取代,就好像KTV和宾馆一样,同样也被新的人所取代了。
一个黑衣女人,带着一个硕大的墨镜站在宾馆的门口,怔怔的看着这一切,黑色的长发宛如绸缎一样,随风飞扬。在她的背脊处,隐约可见,一只火红的凤凰高昂着头,仰天嘶鸣……
过了许久,她缓缓的迈步向前,每一走她都走的很是沉重,终于她推开了门,就好像是推开了一扇过往的记忆。
她向着四周仔细的看着,每走一步,她都会停留很长时间。
她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然后抬起手,想要推开门,碰到门的时候,她的手猛然间缩了回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烫了她一下似的。
,8最…)新章*节S上.
伸出手去,在缩回来,来回数次,可以看出她内心的剧烈挣扎。
终于她还是缓缓的推开了门。
洁白的床单沉陷在了眼前,纤尘不染。
谁还记得,曾几何时,这张洁白的床单上,沾染了那一抹耀眼的红。
她伸出手去,摸着洁白的床,然后无力的跌倒在了床边。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花了妆,伤了心。
“小宇。”她喃喃的叫了一声,然后匍匐在了床边,缓缓的抽泣了起来。